这才睡了多一会儿?一刻钟?
“你在学塾也睡这么短吗?还是住不惯。”姜夏嘀咕然后坐在炕边,懒洋洋的向后倒去,闭目养神。
脑子来不及放松,她突然睁开眼坐起,看向身边的赵瀛,一脸认真,“娘不知道我和你娘的矛盾,你别说漏了。娘护短,解释也解释不清,我不想她担心。”
赵瀛衣衫一丝不苟,眼中清明,倒不像是刚刚睡醒,“我知道,就是委屈你了。”
“我娘那儿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没听进去多少。”他皱了下眉,似想起了耿氏有些无奈,“我想着你住在铺里省的在家和镇上来回跑,可以专心做你想做的事,最重要的是我离你近,所以才没劝你搬回家住。”
姜夏霁颜一笑,“我知道。”
在处理她和婆婆的关系时,赵瀛努力过也正在努力,但婆婆的性子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
不可否认,处理她们的婆媳关系,赵瀛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她不强求也不期待,所以谈不上委屈。
倒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兴趣更大。
想离她近些,就是粘人呗。
赵瀛起身为了她倒了一杯白水,随口提了句,“刚才谁来了?”
“我一个表哥,一直帮大哥联络木料子,头次见面就说了两句。”姜夏伸手去接水杯,回答脱口而出。
“这声表哥叫得顺嘴,不像第一次见面。”赵瀛递过去的杯子又回到了他嘴边,抿了一口润喉,淡淡地说。
“……”
姜夏手落了空,眼角一抽,还没来得及琢磨他的用意,只听他转了话题,“和爹说了正事吗?十一那儿应该有消息了,你既然想把解忧铺开起来,这事就不能再拖了。”
“已经说了,明儿早咱们就动身回镇去,爹也一起回。”姜夏点头认同,眼中划过一抹浓色。
事情拖延下去保不齐节外生枝更棘手。
即便是花婆子在背后搞鬼,也得趁花婆子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迅速解决。
隔天。
姜夏要走的时候,王英千叮万嘱,“儿啊,你打理铺子已经够辛苦了,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和娘说,看娘怎么收拾他们!”
她怕姜夏受婆家的气,可说完才意识到姑爷还在身边,近来赵瀛的表现让她满意,所以回头笑呵呵的找赵瀛。
一转头,见姜小云正缠着赵瀛说话,顿时脸一黑,“冲着你姑父笑得贱蹄子样,你想干啥?人不大,哪学的浪劲儿?你姑要走不知道说话?长得嘴就知道吃,和你娘一样是个白眼狼。”
然后对周氏又一顿臭骂,“你娘俩皮子紧了啊!跟这儿丢人现眼,滚回屋去。”
姜夏劝了几句没劝住,反而被王英心疼觉得她忒善良容易受欺负。
还是赵瀛上前说了几句会照顾好姜夏,王英这才放心放小两口和姜木匠离去。
回到镇上,姜夏脚下飞快着急往解忧铺感。
幸好赵瀛陪着姜木匠身边解释,姜木匠才没过于惊慌。
身后的两人越来越远,姜夏干脆先行一步。
一口气跑到巷口,便看见门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蜷缩一团,久久不动仿佛一块没有生气的石团。
姜夏的心突地一跳,立刻上前,“十一!”
黑团子动了动,好像没敢相信自己耳朵,缓慢的抬头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气沉沉瞬间被点亮,“我查到了,花婆住在郊外山脚下的民房!”
他就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不会骗他。
不会让他这么一直傻等下去。
竟是在郊外住,和她预期不谋而合,姜夏眯了眯眼睛划过一道冷光。
继而转头,看进十一眼中剧烈而热烈的光芒,心头一晃,不知怎的想到苦苦等待主人的小狗,还等待着夸奖。
她心疼又欣喜,点点头,“小十一,欢迎加入解忧铺。”
……
张桂娥带着阿竹刚刚收了摊子回来,进门听闻姜夏又捡了一人回来,不由打量了一番铺子。
妹子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再捡下去就得换间大房子了。
哎,可劲儿挣钱吧。
这时,就听后院传来姜夏颤抖的喊声:“太臭了!你老实说多久没洗澡了?”
张桂娥关了门,走到后院见姜夏满头大汗,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拎着木头。
姜夏一手吃力走路东倒西歪,把水送进草棚里站在一旁大口喘气,旁边的芳芳要帮忙,她没允。
她的目光落到地面上的水滩,这都冲洗第五遍了,水还是黑的。
许是惺惺相惜,芳芳对小叫花子格外上心,很快接受了铺子里的新成员,忍不住犯愁,“幸好天热,冲凉水没啥事,再有个五遍十遍总能洗干净,可头发咋办?全都是死结,只能全捡了。”
姜夏最是淡定,弯眉一笑,“等着,我有办法。”
之前系统奖励的甜蜜礼包:沐浴露、洗发露护发素、实话丸,除了这个“实话丸”其他正好派上用场。
看着新鲜的玩意,屋里的人惊住了,“闻着可真香。”
“试一试好用不,以后可以进些在铺子里卖。”说得轻松,可姜夏清楚,想要沐浴露这些,还得解锁系统商店里的新板块,怕是要许久之后了。
张桂娥年长一些,主动揽过打水的活儿,打趣的说甭管小兄弟有没有头发,妹夫怕是要吃醋了,让姜夏做好了哄人的准备。
姜夏愣住,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
可经这么一提醒,想起之前只说找十一帮忙却没说要留下十一,赵瀛应该不介意吧?
三个女人唠嗑,时间一晃就过,草棚里流出的水总算清澈了。
空气中弥漫淡淡清香。
小叫花子套着张裁缝之前落下的衣服,缓缓走出。
头发湿漉漉的,仍一团糟,但脸干净了,浓眉大眼肤色偏黑,腼腆的抿嘴时露出一对酒窝。
乍一看模样普通,但越看越舒服,清新自然的邻家男孩,与力大无穷丝毫连想不到在一起。
只是身体偏瘦,一个老人家的衣服他穿的都大,可想而知他有多瘦。
领子松松垮垮,露出脖子下一片皮肤。
突然,姜夏一震,快步上前两眼盯住小叫花子的领口。
正常的肤色中有一片颜色偏深的斑,上面有鱼鳞状碎屑。
小叫花子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整理领口,慌张的说:“我生下来就有这病,不传染的!和我住一起他们都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