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铮如此说话，让众人都有所不解，其中李掌柜看了，又有些不屑。
方才提醒麻风病人的正是陈铮，如今又是陈铮开口要接下这个活儿，李掌柜说道：“你一个残废的，也敢来捣乱？还是说张掌柜没胆子，打算让一个残废的帮忙？”
一口一句残废的，说得特别刺耳。
陈铮听罢，心中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小桐已经把他推到张掌柜身边。
然后李掌柜又问：“你又是何人？”
陈铮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也不需要你知道，只是看不惯你的龌龊手段，想为张掌柜讨个面子而已。”
这场热闹原本他不想参与，若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也还好，有竞争才有进步。奈何这李掌柜手段不耻，把张掌柜往死路里面逼，再者陈铮从小桐的话和身边的议论声可以听得出来，张掌柜口碑不错。
看到张掌柜的无奈，还有李掌柜的恶心，陈铮就决定出手管一管。
“哈哈！为张掌柜讨个面子？你一个残疾的，又有何本事？只怕连丈量都做不到。”李掌柜哈哈大笑。
就连附近围观的百姓听了，也对陈铮指指点点，各种嘲讽和不屑。
陈铮还没生气，小桐已经气鼓鼓的，生气道：“你这个恶毒的人，我家公子岂是你能侮辱？跪下来道歉。”
李掌柜笑道：“你们公子还没开口，你这个小丫头却是牙尖嘴利，欠缺管教。”
小桐气得更甚，说道：“放肆，我家陈……”
没等小桐说完，陈铮就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不必要冲动，看着她为了自己而生气的模样，还有些小可爱。
这个丫头，也是护犊子的人，护的却是自己。
“小桐莫生气，有时候被狗咬了，也未必要咬回去是不是？”陈铮摇头道。
“噗呲！”
小桐如何听过这样新奇的话，忍不住笑出声，而附近围观的百姓听到这里，也哈哈大笑。
李掌柜被气得脸红，怒道：“小子，你说谁是狗呢？”
陈铮说道：“我也不知说得是谁，但谁应了，那就是谁。不过，你还要不要我丈量？”
李掌柜咬咬牙，心想等会看你怎么倒霉，便道：“你真要接下这活儿？”
陈铮回头，对张掌柜拱手，说道：“既然张掌柜有难处，在下正巧有这个本领，那就接下，又何妨？不就一个丈量，简单。”
看到有人愿意接替自己丈量，张掌柜又惊又喜，但看陈铮双腿不便，又于心不忍，只得说道：“这位公子的好心，张某心领了，但此事……”
“此事既然让我看到，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陈铮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只不过，若在下帮张掌柜完成了丈量，还望张掌柜答应在下一个条件如何？”
张掌柜见陈铮信心满满，不似无把握的人，寻思片刻，问道：“不知公子有什么条件？”
陈铮说道：“在下的条件很简单，希望张掌柜以后在不会有亏损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把你布条、成衣，以较低的价格卖给端州百姓，能否做到？”
他的话虽然说得比较轻，但是很有力，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方才还在取笑陈铮的那些人听到这句话，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站在张掌柜身后的张小筠听了，探头出来，一双美目瞪大，目光流连在陈铮身上。
张掌柜只以为陈铮想要自己身上取什么好处，却想不到是那么简单的条件，马上说道：“自然可以，但公子你真要丈量？”
陈铮点头道：“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公子大义，张某在此感谢公子，但此事张某绝不会同意，更不会祸害公子。”张掌柜明知对方是麻风病人，如何会让陈铮上去。
李掌柜听到这儿，就哈哈一笑：“说到底还不是怕了？既然不敢，就不要浪费我时间，张掌柜你边跪下拜师。”
张掌柜满脸通红，而张小筠又要上前去丈量，但陈铮又道：“我能不接触身子，也能丈量，小桐你推着我，绕那位姑娘走一圈。”
“哼！装神弄鬼，张掌柜，你相信他，只怕今天的面子丢得一干二净。”李掌柜又是一笑。
张掌柜也不知如何是好，而小桐已经推着陈铮绕那女子转圈。
“小桐，我们再转一圈。”陈铮又道。
小桐听了，又推自家公子转圈。
众人都盯着陈铮，不知他这样做是为何，难不成转圈就能转出一个尺寸来？
“怎么样？如果不行，不要拖延时间，我还等着张掌柜拜师呢。”李掌柜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又传来了。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陈铮不紧不慢地说道：“张掌柜，麻烦你记录一下尺寸。”
真的转两圈就能转出尺寸？众人看到陈铮胸有成竹，更期待等会发生的事情。
而张掌柜惊讶道：“什么？”
此时，陈铮已经把尺寸报出来：
“若是裁剪禅衣，上衣，长二尺二寸；衣袖，三尺一寸；袖宽……腰宽……下裳，长二尺六寸；裳下摆，宽四尺二寸；若是裁剪外衣，上衣长……”
听了陈铮的尺寸，众人无不震惊，而李掌柜更是眉头紧皱。
原因无他，因为是他带来的人，自然熟知女子的尺寸，和陈铮报出来的相差无几。
随便地看几眼就能看出身材尺寸，李掌柜做了这行多年，他都做不到，张掌柜也是如此。
“这……”张掌柜咽了咽口水，不知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好，但也手忙脚乱地记下了数字。
李掌柜此时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随便报几串数字，就想蒙混过关？你这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吗？”
陈铮也能猜到他掌握着尺寸，但现在还不服，更觉得此人可恶，又道：“张掌柜，尺寸都记下了吧？如果李掌柜不信，你做一套衣服出来试试便知。”
张掌柜一拍额头，说道：“这位公子说得不错，我马上就做，给我半个时辰。”
到了这个时候，李掌柜已经知道自己找麻烦不成了，深深地看一眼陈铮，好像把他记下了，说道：“不用了，这次是我输了，我们走。”
他转身刚想走，张小筠此时说道：“刚才是谁要拜我爹爹为师？”
李掌柜脸色铁青，但他耍赖，不拜师，直接走了。
那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牵起那绳子，牵着麻风病人走在前面。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李掌柜太倒霉，还是踢到了脚什么的，突然脚步一个踉跄，竟然往那麻风病人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