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城门外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溪边是个桃花林,小桐已把泷水内外都打听了一遍,虽然没来过,但也很熟悉地带陈铮到了城外。
走进桃花林,其中游人众多,有来赏花的,也有来画桃花的,当然少不了一些文人士子来吟诗作对。
小桐推着陈铮进去桃花林,秦冷跟在身后。
“果然是个好地方,小桐真棒,能带我们找到这儿来。”陈铮笑道,这种桃林,他也少见,放眼看去,一片桃红。
偶尔微风吹过,有桃花飘落,好像在下花瓣雨。
桃花很多,游人也不少,但没有人折花枝,游人知观赏,如此实在是难得。
小桐蹦蹦跳跳地走到陈铮面前,开心道:“小桐是为少爷找的,以前少爷也很喜欢花。我们端州家中的李花,就是少爷移植回来的,每年春天就能欣赏。”
说着,就在地上捡起一朵零落的梅花,小心翼翼地别在自己头发上,笑着问:“少爷,小桐好看吗?”
好看得很,她就好像花中精灵,虽穿着丫鬟的衣服,但并不影响她的美感。开始长大的身子娇俏玲珑,看她欣喜而笑,小萝莉很可爱。
“小桐就好像是仙子下凡,当然好看。”陈铮笑道。
被自己少爷夸赏,小桐瞬间双颊通红,和眼前桃花一般,也难怪武威第一眼就看中了她,想强抢回去。美女,没有男人不喜欢,特别是小桐这种小美女。
小桐又回到陈铮身边,说道:“小桐才不是呢,等少爷的腿好起来,就不觉得小桐漂亮。”
就在此时,又有微风吹来,吹落了花瓣。
小丫头又看到一朵好看的花朵,飞快去捡。没有人会摘树上的花,都喜欢捡风吹落的,好像是众人互相约定的规矩,不破坏树上美景。
小桐在捡起那朵落下的花时,也有一双晶莹的小手伸来,比小桐还快一点,拿起花朵转身笑道:“小姐,你看,这朵花最美,和小姐你一般美。”
小桐被抢先了,有些无奈,但是没有生气,往刚才那个小丫头看去。
那小丫头身边站着一个带有面纱的女子,小桐看不到她容貌,穿着也比较普通,说不上多华丽。女子接过小丫头手中桃花,放在鼻尖,隔着面纱轻嗅了一下。
“涵儿,这花朵,是那位姑娘先看到的,姑娘给你。”女子将桃花送到小桐手中。
小桐作为小丫鬟,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姑娘,一时间不知做什么的好,回头求助似的看看那陈铮。
陈铮被秦冷推了上来,说道:“既然冷姑娘说是小桐的,那么小桐就收下来吧,冷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对你的琵琶我是永远都无法忘记。”
这个女子,正是当初在烟花之地见过一面的冷画屏,银烛秋光冷画屏,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陈铮只听一次就记住了。
再者冷画屏当初出场,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而又神秘,挠人心窝,想让人不记住也难。
小桐闻言,虽然开心,不过还是将桃花送过去,笑道:“小姐喜欢,小桐给小姐。”
冷画屏也看到陈铮,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在见面,当初武狮设宴,她不得不抱着琵琶去弹奏。当时李清秋对自己极度不屑,武狮对她只有威逼利诱,汤大尤满脸的猥琐那是馋她。
只有陈铮,为她说了句好话,并且点评她所唱所弹曲词,尊重她,冷画屏对陈铮比较感激。这位陈公子,双腿不便,待人平和,温文尔雅,是个好公子。
冷画屏接过了小桐的花朵,小道:“多谢小桐,也多谢陈公子,画屏不过风尘女子,谈不上小姐。”
小桐回头看着陈铮,显然对风尘女子是什么意思,不太理解。
陈铮没有解释,让秦冷推他上前,说道:“以小姐才艺,在那种地方,身不由己。如有机会,定能脱去娼籍,做个正常女子。”
冷画屏摇头笑道:“多谢陈公子,但,谈何容易?”
除非有人能把她在清风阁那种地方买走,但有能力买她的,都像汤大尤那种人。不少诗人才子是仰慕她,也不过是穷酸秀才,买不起,她还看不上。
作为头牌,博艺随身,她也有自己的高傲。
陈铮看着她,忽然笑了,说道:“冷姑娘能否弯腰下来?”
“啊!”被这唐突的话惊吓到,冷画屏连忙问,“陈公子想做什么?”
陈铮说道:“话虽然唐突了些,不过冷姑娘能否弯腰下来?在下并非故意占便宜。”
冷画屏犹豫片刻,看着陈铮清澈的眼神,点了点头,弯下腰来:“画屏见过不少男子,他们无一不想得到画屏,从陈公子眼中,画屏从没见过那种贪婪,是尊重。画屏是相信陈公子为人,不知公子想做什么?”
但见陈铮不说话,缓缓伸出手,从冷画屏的云鬓上拿下一片花瓣,在手中轻扬,笑道:“多下冷姑娘的信任,是陈铮的荣幸。你看,人面桃花相映红,说的便是如此。”
花瓣出现在冷画屏眼前,她轻轻从陈铮手中接过,笑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在偶然间,不经意中遇到的美好事物,一旦刻意去追求,却再也不复得。不过,画屏还是多谢公子赠花,好美。”冷画屏将花瓣收在手心,又甜甜地说道。
“冷姑娘说得对。”陈铮点头道。
“画屏打算回去,不知能否有公子作伴?”冷画屏一双冷清的眸子里,又散发出一点期待,面纱背后是看不清的盛世美颜,樱桃小嘴勾起一丝丝微笑。
陈铮当然是乐意的:“有冷姑娘相伴,求之不得。”
冷画屏伸手说道:“陈公子请!”
这次是秦冷推车,小桐跟在身边,时不时往冷画屏看过去,很是好奇。
“画屏尚未感谢公子上次为画屏说话,手中琵琶,称不上好听,让公子见笑了。”冷画屏说道。
“冷姑娘无需客气,我也是实话实说,如若姑娘的仙音还称不上好听,别人可要把琵琶砸了,永不弹奏。不过唐突问一句,我看冷姑娘知书识礼,并无风尘气,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陈铮最后,问了一句算是触及冷画屏隐私的问题。
但听得冷画屏无奈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