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狮的确不敢在这里杀人,他透露着杀气的双眼,被秦冷注意到后,逐渐收敛,他也注意到秦冷的不简单,因此没再做什么。
陈铮暗地里松一口气,心想陪李清秋上任,做他的师爷,危机重重啊!
接下来,他们吃喝,冷画屏弹奏琵琶,可能被李清秋那句“胡夷里巷之曲”影响到了,冷画屏不再弹奏那种柔情蜜意的曲子,弹奏的是一些比较正常的曲子,大多是陈铮所知的宋词。
这个历史时空中,宋被李煜取代而为唐,却还流传着原本宋代名家的词,朝代虽然不同,但是历史的发展趋势大概差不多。
一顿饭就如此吃完,冷画屏先离开房间,最后才是陈铮他们,一起走到清风阁外面,随便客套几句话便走了。
汤大尤喝醉,被几个武狮的家丁抬回去。
就在武狮的身影消失在陈铮众人面前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武狮身后。
“果然如老爷所言,清风阁外被李清秋安排众多衙役。”那个男人说道。
“还不止这些,李清秋和陈铮身边都带有护卫,李清秋的护卫比较普通,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陈铮的护卫……”
武狮走动的脚步停顿片刻,他在回想秦冷的样子,说道:“只怕我也不是他对手。”
那人震惊道:“那么厉害?”
武狮又往前走,一边说道:“你去找几个兄弟,明天晚上,去会一会陈铮的护卫,要几个轻身功夫好的。切记!不要硬碰,被发现便跑。由方才宴席情况来看,陈铮在李清秋心中地位不低,我看李清秋长得和姑娘无差别,可能是短袖龙阳,陈铮是李清秋看上的面首罢了。若要对付李清秋,还得从陈铮身上下手,让他忌惮。”
如果让李清秋听到这句话,可能会直接带人去把武狮捉回来。
那人说道:“属下知道,不过……老爷,少爷想回来了。”
武狮冷哼一声:“让他待着,多找几个人看着他,徐氏定罪之前,不得让少爷回来,否则……只会添乱。”
“是……”这人说道。
然而,武狮也不知道的是,在泷水城外,一个男子骑着一匹快马,已经走进城门。
“不让我回来,难道我就回不来了吗?我不要回家,先去清风阁快活,哈哈哈……”男子冷笑道。
——
从清风阁里出来,已经是下午,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大概下午四点多了,陈铮决定先回去医馆让金胡子扎针。
和李清秋分别之前,约定了晚上去义庄验尸,晚上验尸这个操作有点刺激,那是因为李清秋觉得晚上的监视会比较松散。因为今天他们去方府,汤大尤到方府去邀请他们赴宴,说明在他们身边有人盯着,如果现在去义庄验尸,又要被跟踪。
不过想想晚上去义庄,陈铮觉得够刺激的。
“少爷,我建议我们先回去端州,等李大人处理完这边的案子再回来,今天武狮是想杀了少爷你。”秦冷推着轮椅,又说道。
陈铮想到武狮盯着自己的眼神,冷哼一声:“你看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他要杀我,要看他有没这个能力。独自回去,把李大人留在泷水,是不义,我倒要看看武狮如何杀我。”
秦冷赞同陈铮的话,但他还是担忧:“武狮打不过我,但不敢保证他没别的高手,我是担心少爷的安危。”
陈铮摇头道:“不必担心,我不走,我要想杀我的人,为之后悔。”
秦冷点头道:“秦冷佩服少爷。”
陈铮说道:“去找金大夫。”
很快,到了金大夫的医馆外面,铁手刚送走一个病人,看到陈铮来了,连忙请进去。
金胡子的针灸,没有陈铮想象的将衣服全部脱下,挽起裤子,他在陈铮的双腿上扎针。金大夫的针灸很厉害,扎下去的时候痛得厉害,陈铮咬牙忍受下来。
不过片刻,双腿都扎满了银针,金胡子才笑道:“陈公子毅力非凡,若换作是别人,已经叫出来了。”
陈铮苦笑道:“无论再痛也得忍,忍下来了,腿会好,忍不下来,一辈子走瘸子。”
金胡子哈哈一笑,收起扎在陈铮腿上的银针,说道:“今晚公子可有空?公子的腿骨接得不好,若要站起来,还需要在下一番推拿,可能比针灸更痛。”
想起今晚要去义庄,陈铮摇头道:“不了,今晚有事,你要知道我是新任知县的师爷,也算得上公务繁忙。”
金胡子好奇地问:“已经晚上,难不成还要升堂审案?”
犹豫了片刻,陈铮觉得金胡子并非不可信任之人,说道:“去验尸。”
“可是徐氏的案子?”金胡子也知道方家三十七口人被徐氏毒杀的冤案。
“正是此案,可谓凶险。方才武狮请我和李大人去清风阁喝酒吃饭,他那个眼神,是要杀了我。”陈铮如今回想,也心有余悸。
但见金胡子站起来,背负双手,好一会说道:“不知公子可否和大人说,金某也想一起去验尸。”
陈铮笑道:“金大夫是杏林圣手,要你充当仵作,怕是不妥。”
金胡子转过身来,他一脸沧桑,好像想到了自己的什么经历:“武狮和汤大人狼狈为奸,徐氏含冤,金某看不下去。公子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含冤的人,独自坐在黑暗冷冰的牢房里是什么感觉。”
陈铮说道:“金大夫你说的,像是你心中的感受。”
金胡子哈哈一笑,那张满是故事的表情收起来,说道:“有感而发而已,金某曾见过不少含冤的人,李大人是个好官,金某不想有冤情发生在泷水。再者,武狮在泷水根基之深,很难保证仵作不是他们的人,金某是大夫,也懂如何做仵作,金某也想为泷水百姓出一口气。”
这样一说,也有道理,陈铮说道:“金大夫一片好心,我想大人会同意的,晚上还请金大夫陪我一起去。”
金胡子欣然道:“好,铁手去给陈公子煎药,今晚不能推拿,先喝药,明天再来。”
“是,师父。”铁手说道。
在金大夫这里喝了一碗药,回到隔壁的家中,小桐已经煮好饭菜,有了中午李清秋的提醒,在晚上陈铮可不想吃太饱。
饭后,带上秦冷,以及金胡子、铁手二人,到县衙去,和李清秋简单地说了一下金胡子的事情。
李清秋还是第一次和金胡子见面,他看着金胡子良久,使得金胡子也有点尴尬,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被他的声音一惊,李清秋连忙道:“本官没事,只是看金大夫,和一位故人有点相似,忍不住多看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