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酒就都上来了。
白蒹葭笑着用酒坛子与斐朗的酒杯碰撞,正打算一口喝下去,就被先喝了一口的斐朗按下。
“怎么了兄弟?”白蒹葭看着面前凝重的斐朗,疑惑。
斐朗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喝了。声音极小地问他:“你是不是常年处于瓶颈?是不是很奇怪以音修行最是容易,但你却常年止步不前?”
白蒹葭一惊:“的确如此?你怎么知道?”
斐朗指了指他手中的青梅煮酒,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曲水流觞。
“青梅煮酒味道极纯,香气四溢,喝起来荡气回肠。但你打开的那坛酒,只有一股甜腻到让人想吐的香气,而没有那份令人回味的荡气。”
“曲水流觞后味极重,前极苦,后细品就会有一种甘甜,但我尝到的这曲水流觞只有一种淡淡的苦气。”
紧接着,斐朗坐下了结论:“小二过来!”
“哎客官,来了!”
待小二过来,斐朗不由分说,趁着酒馆没人,将小二一脚踹到地上:“说说吧,什么时候盯上这位兄弟的啊?”
“客官……什么意思啊?小的没听懂。”尽管已经被抓了个现行,但小二依旧不愿意承认。
“不想承认是吧,”斐朗冷笑,“很好,把酿酒的带过来。”
看着斐朗的样子,小二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拔腿就把酿酒师叫了过来。
“这是……这是小店的酿酒师,沈夫人。”小二介绍完毕,瞬间就想溜。却不料被范阀拽了过来,范阀笑的跟朵花似的:“来来来,咱们一起看。”现下小二想溜也溜不走了。
倒是沈夫人什么都不怕,镇定地坐了下来,对着斐朗温和地笑了笑:“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斐朗也温润尔雅地回了一个笑,除了和他的语气不太符合以外,别的都还好,“怎敢劳您大驾呢。江湖上的蛇蝎美觞。”
看见这个女人,他才想起来,江湖传言有一美妇,酿酒极佳,但是却因为经常喜欢往里放毒而得名“蛇蝎美人”,由于酿酒技术,便有一字“觞”给了这位美妇。传言这位蛇蝎美觞的制度技术,和他有的一比,倒是没见过。如今看来,也不咋地。这药用的还是他的。是的,这个把酒的味道整整改成这幅样子的毒,是他之前在市面上卖的。名唤‘滞留’,可以使人的修为停滞原地,很难再往前冲。此毒无色无味,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放在酒中会出现味道。不过他当时没有写说明书,所以可能是这位蛇蝎美觞不知道。
蛇蝎美觞笑了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能识破我投的毒。”
“能识破它的,”斐朗狠戾一笑,“自然是它的主人。”
说到这斐朗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和范阀机智,都把面具戴上了。不然他还真不敢放狠话。
蛇蝎美觞惊讶:“毒公子?”
斐朗狠狠一笑,将蛇蝎美觞踹倒在地:“告诉你家主子,扶峨山派,老子罩的!”
对于面前这种不讲道理还是重量级的选手,蛇蝎美觞也没办法,只能放狠话:“毒公子你记住了,我们主人一定不会饶恕你的!”
斐朗哈哈大笑,差点笑出眼泪:“你倒是能找到我啊。”
蛇蝎美觞狠狠地放下一句“等着吧”,就很快地跑了。
‘来福酒馆’在蛇蝎美觞走的那一瞬间,就倒地塌了。
“原来这是个幻象啊,”范阀在旁边啧啧评价,“这么真实的幻象,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宝贝,”想到这,范阀拍了拍旁边的斐朗,“我说你,干嘛要把她放了?你还不如从她身上拿点好东西。”
“你是说这幻象是吧,”说着,斐朗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类似幻灯机的小玩意,看着范阀惊讶的眼神,缓缓解释,“临走的时候我和千手大盗学了两手。”
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旁边的角落里传来,两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正是可怜的白蒹葭同志。
“那个……你们能不能过来帮帮我……我卡住了。”
斐朗范阀两人对视一眼,干咳了两声。原来,这‘来福酒馆’虽然是幻象,但几个人做的桌子都不是假的,所以斐朗的心念是让这家酒馆直接全部倒塌,可不仅是他手中的“幻灯机”起了作用,还包括他的心修道法莫名奇妙地与当时的自然融合,于是,不管是真的是假的,这一方土地上的东西全都塌了。斐朗范阀两人闪的快没事,问题是白蒹葭他是个胖子,所以就卡住了。
范阀把白蒹葭身上的东西弄掉,斐朗就负责把白蒹葭拉起来。令他惊讶的是,这看起来很胖的白蒹葭竟然并不是很重。想起那药的副作用,斐朗恍然大悟——感情还是他害的这位白掌门胖成这样。
这样想来到是有些愧疚。
正要给白蒹葭解释一下自己其实是装逼自己才不是毒公子,就发现白蒹葭眨着一双星星眼看着斐朗:“兄弟,你真的是毒公子?我从小到大都在看有关你的书,还有你写的东西我也看过。”就像粉丝见偶像一样。
斐朗抽抽嘴角,正要说话,继而又发现白蒹葭转向范阀:“不知这位是毒少主还是鬼爷?”
斐朗心道,这是智障!
范阀拱了拱手:“鬼爷。”
斐朗气的心肌梗塞。现在想说自己只是装逼都来不及了。
为什么!自己的粉丝能够遍布全国!
不过现在得赶紧补就回来才是。
“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白兄,我开始是听说有些人不太喜欢我,所以我才隐瞒身份的,”斐朗笑了笑,“因为之前我曾承过肖老前辈的恩情,自然也不好被他的后辈厌恶不是?”
现在看来,这哪是厌恶啊,直接是崇拜好吗?
肖老前辈,就是白蒹葭的师傅,扶峨山派的第五代掌门人。白蒹葭是第六代。
“对了,白兄,”斐朗突然想起来,“你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