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孝天与万良庆离开酒店的时候,一瓶茅台已经见了底,何孝天已是微醉,万良庆久经沙场,这点量只能算养生,面不改色一点反应都不曾有。
出了大堂,万良庆步履沉稳,淡定从容的上了一辆奥迪A6,接他的秘书早已等候多时。
何孝天带着杨猛一身酒气回了医院,此时鲁师傅已经吃过宵夜,站在楼梯口怔怔发呆。
“鲁师傅,放心吧,有我何孝天在,这件事必须给你一个公道!你就不要多想了,明天的事我来搞定,今晚睡个好觉吧!”
何孝天摸清了这些个家长的路数,底气足了许多。掏出烟,和鲁师傅一起怔怔发呆。
楼梯口风大,烟卷被风一吹火星子更旺,风抽了半根,人抽了半根。
“你说我怎么能睡着着啊,公道不公道的我现在都不奢望了,我只求这个娃儿能明天醒过来,要是......”鲁师傅说着居然哇哇哭起来。
何孝天没见过这场面,就是叶书记,抱着贴着自己像片的骨灰盒的时候,也没这么哭过。这么一对比,何孝天心里也跟着不舒服了。
“鲁师傅,你可别这样,手术很成功,你别提前给娃哭丧啊!可不能,快,鲁师傅,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唉???....“何孝天正要趁着酒兴把自己的身份说穿,结果背后伸来一个修长的女人手掌,捂住了何孝天满是酒气的嘴。
何孝天一转身,是赵静。
鲁师傅停下了边呜咽的哭叫边说道:“赵小姐你也来了,太麻烦你们两口子了?”
赵静拧了一下何孝天的耳朵,向鲁师傅说道:“我怕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过来看看,你看,又喝醉了!”
“何先生也跑前跑后的,还要去谈判,你们这样帮我一个素不相识的老汉,我心里是感激,但又怕牵连了你们!”
鲁师傅停下了哭声,赵静拿出了之纸巾递给了老鲁。
“鲁师傅你也太见外了,我们家那么大一宅子给你装修,我们都很放心,你也为我们的事跑前跑后,为我们出了不少力,这个何孝天不知道,我是最清楚的!如今你家里有事,我们当然是要出手相助的”
赵静总归是体面人家书香世族出来的大家闰秀,说话总能让人有面子,帮人都帮的有理有据,这是何孝天一直钦佩的地方。
何孝天趁赵静擦脸的机会,猛然把赵静抱在了怀里,鲁师傅看着情景不好意思的转了身看向楼道,楼道静的出奇。能听到楼梯间里浓重的呼吸声。
赵静推开了何孝天,杏眼圆睁,面带羞色。何孝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冲动,可能是茅台的后劲,开玩笑呢,一瓶飞天多少钱,一粒蓝色药丸才多少钱,不来点劲,对不起大几千的琼浆玉液!
先前是酒精上了头,现在是热血冲昏了头。赵静来的真及时。不然.......
“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何孝天才想起来要问。
“万岁文给杨猛打电话询问你今天的谈判情况,杨猛说你喝了酒,喝的有点多,万岁文怕你喝多出事,叫我来找你!”听赵静这么一说,何孝天想幸亏赵大小姐刚才及时赶来捂了嘴。
不然这会儿还在给鲁师傅讲传奇故事呢。杨猛这小子,什么都汇报,对万岁文倒挺忠心的。
赵静还有很多事要跟何孝天商量,就想跟鲁师傅说一声,早点带何孝天回酒店。
何孝天还不想回,但又怕赵静生气,就跟鲁师傅道了别,叫上杨猛开车回了酒店。
在路上,何孝天给娄主编发了信息:“今晚无事,明天早上九点再来吧!”
娄主编没有回信息,因为此刻正在外做专访。
杨猛送下何孝天和赵静,自己开车回了医院,赵静面无表情,称得上是冷淡。
何孝天清楚,今天有这些事,没有一样跟赵静商量,除了找“泰山”出马。今天的事没有一样让人省心。
在何孝天的记忆里,赵静的眼神总是摄氏26度,这样的温度不冷不热,毫无感情。
“你生父叫你明天离开这边回深圳,你不能再插手这件事!由他来替你办”赵静瞪着何孝天。
何孝天一听,心里想,他怎么能是我生父,我生父是老叶。可我在老叶那里,已经入土为安。
“我凭什么听他的?”何孝天今天趁着酒劲,第一次顶撞赵静。
赵静一听,倒扑哧笑了,笑得很迷人,笑得何孝天歹意丛生。
“你笑什么?”赵静的笑让何孝天心里很没底。
“你说的这句话,倒挺像每次何笑天说他爸的语气!”赵静继续笑着说道。
“那我怎么办?要回去吗?”何笑天顶撞归顶撞,这种事,还是要跟赵静商量的。
“要,而且明天一早就要回,此地不宜久留!”
“为什么?”在赵静面前,何孝天总要问为什么,因为赵静说话也总是只说一半。从刚才的万良庆到现在的赵静,何孝天发现自己总是在问为什么,显得自己像个白痴。
“因为你爸也在这里!”赵静说着,指了指脚下。
“我爸?泰山?恒泰集团董事局主席?”何孝天张大了嘴巴。
“你要是想见,现在就可以见到,我们住的酒店,就是你爸集团旗下的,现在他应该已经住进这家酒店自己的专属行政套房了!”赵静说着,指了指这座刚刚新建不久的五星酒店说道。
“不不不,我怎么敢去见,我一见准会现原形!再怎么样,他自己的崽是什么样他应该还是会分的清的吧!”
何孝天听赵静说“泰山”就在此处,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所以我们要一早走,我已经跟他回了你的态度,说你心情不好,不想见他!”
何孝天心想,这样也好,自己目前是没有做好见“爸爸”的准备。
“而且我们这次要回去,准备护照的加急办理,下周去一趟韩国!”赵静看着何孝天的脖子说道。
何孝天摸了摸脖子,不解的问:“去韩国做什么?我最讨韩国!”
何孝天想起了世界杯韩国对阵德国的那场比赛,2:0把自己的大好前程毁了。
“你忘了,何笑天的脖子上是有一条烫伤疤痕的!”赵静一说,何孝天记起来了,是在何笑天上初中,被同学欺负用开水烫伤的。
“那你带我去韩国就是去做个疤?”何孝天摸了摸脖子,感到一阵疼痛。
“对,顺便给你整个容,弄下鼻子和耳朵,其它地方不用整!”
“我说赵大小姐,听说过到韩国去疤痕的,没听说过去韩国整条疤的!我不做,肯定很痛!”
何孝天虽然嘴上说不做,但心里想,要真不做,还不行,迟早要见这泰山的。何孝天想起来,恒泰集团董事局主席是李宗泰,名下有支恒泰足球俱乐部。
若没记错的话,当年世界杯代表韩国队攻入德国队球门的那名球员,彼时正效力于恒泰足球俱乐部,这么一想,这个李宗泰,是欠了自己大一笔债啊,现在还要叫他爸爸,这是什么道理?
何孝天看着赵静沉思着这些眼前的事情和陈年旧事,赵静怕何孝天再像刚才那样扑过来揩油,警觉的问:“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美!我在想一个问题,既然我们都到韩国了,为什么还要做个疤呢?直接我们去韩国之前跟李宗泰说一声,就说我们去韩国去疤不就好了吗?”何笑天不解的问。
“噢,这样也对,不过我就怕到时候,他又要出手帮你,你要知道,他的产业延伸各国!”
“这没事,只要他不跟着就行。”何孝天觉得,只要不挨疼,怎么都行。
赵静没有答应,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个万全稳妥的办法。
“睡吧,明天回去再说,你跟杨猛把事情交代一下,他明天代你办妥就好了!”赵静说完进了房间,何孝天酒醒了,睡意全无。酒店沙发上躺着,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何孝天与赵静刚走出大堂,杨猛已经开了车在大堂门口候着,刚坐进杨猛的车,一辆车号5个9的库里南迎面停在了杨猛车前,车上下来的是李宗泰。
杨猛和赵静坐在后排,赵静眼尖看见了李宗泰,急忙叫何孝天顺自己指的方向看,下来一位一身白色中式服装的男人。
这是太极服,上衣荷叶领,对襟盘扣,下身长袍裤,显得整个人飘逸潇洒卓尔不群!走路稳健有型,一身太极装尽显英豪,光是远看就感觉不怒自威,这要是到时候面见,那不得发抖人,何孝天想一想就心里发怵。
大亨们都有早起里跑打太极的习惯,李宗泰也不例外,李宗泰练太极师承河南陈家沟,与马云太极老师同出一门。估计是赚的钱多,怕早死,大亨们都清一色特别爱养生。
何孝天怕等下被李宗泰看见,叫杨猛倒了车,往机车而去。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何孝天给杨猛交代后事。
“兄弟,我有事先回深圳了,老鲁的事,明面上,有昨天有大人物帮我去做了,而暗里我希望你能帮我继续跟进向我汇报。还有,我希望你暗里能帮我去处理一下。”
“好的天哥,怎么个处理法?”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我的家庭原因,我经常被同学取笑和欺负,后来我奋起反搞,结果被一个小霸王用开水烫伤了脖子留了疤!”何孝天说着停了一下,准备组织一下语言。
“我看你脖子好好的啊?”杨猛疑惑的问道。
“在韩国修复的!你听我继续说,后来,等我毕业后,距离这件事过去已经有10多年了,我听初中同学讲,这位小霸王被一辆货柜车在高速收费口追了尾,当场去世了!”
“好惨,恶人自有天谴!”杨猛说道。
“不,这是天意,但是人为!”何孝天想让杨猛听懂自己的意思。
“天哥,我明白了!”
“明白了好,当然,有些事,不要急于去做,先盯着,跟我汇报进展和处理结果以及家属态度就好。假如有一天我想做大事,我希望叫你过来做我的助理!”何孝天说着,向杨猛抛出了橄榄枝。
杨猛从后视镜看了看何孝天:“天哥真会开玩笑!”
何孝天喜欢这个回答,没有再多说话,赵静一路安静,何孝天想,万岁文培养的人才,得长万岁文去要。
随着一路颠簸的气流和空中交通管制,落地已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