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宫中传来消息,如意殿的偏殿突然坍塌,下头还埋了两个人,竟是未央公主和宁玉公主。侍卫们搬砖除瓦挖出两位公主后,她们都骨折了。
另一边东方恬儿和慕容星阑到了街上,慕容星阑特地带上了钱,给东方恬儿买了一碗甜龟苓膏吃。
东方恬儿想起了正事,忽而看见自己身旁有一家赌坊,当即眼下一亮,晃了过去,既然她现在手中有钱,何不钱生钱呢?
磨蹭了一会儿,东方恬儿清了清嗓子,恍若无事人一般徘徊在赌坊外,客客气气道:“星公子,要不咱们分头逛逛街?”
慕容星阑并没有接她的话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想进去?”
“这……小赌怡情嘛!”她刚才在门外试了几局全部中了,东方恬儿更加确信自己今天鸿运当头。不过像星公子这样颇有风骨的人,应该不会和她去赌博,她本来还想给两人台阶下呢,可他这厮竟然没有眼力见儿,就这么问出来了。
慕容星阑心中暗暗觉得东方恬儿的脑子秀逗了,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道:“你一个赔钱玩意儿去什么赌坊,赌博是一条不归路,它会让你玩物丧志。那种‘来钱快去钱也快’的感受会让你无心再去做别的工作。”
“好嘛,那我不赌了。”见慕容星阑严肃的样子,东方恬儿不敢作死了,瘪着嘴垂头丧气道:“那我去山上采几朵灵芝到街上卖。”
慕容星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你都能采到灵芝,那狗都能爬上树了!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只配卖艺!”
东方恬儿一跃三尺高:“嘿,我还是挺聪明的……”
慕容星阑无情地再次打断道:“我昨天可见识过了你的力大如牛,不来个空手劈砖可惜了!”
无奈之下,东方恬儿被慕容星阑连哄带骗地屁颠颠跟着到各种店铺里用少许钱买了些砖石铜锣,刀枪棍棒什么的。
一路上慕容星阑津津乐道:“我自封爵出宫后见过几次街头武艺,每次见到我都觉得很有意思,舞刀弄棒我也可以。可惜我从来都放不下颜面,现在好了,有你跟我一起没心没肺。”
东方恬儿瞥了一眼慕容星阑,见他脸上有信心满满的神色,觉得有谱,来了兴趣:“我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但看在我赞助了那么多砖头的份上,待会儿你赚的钱我们三七分吧,你七我三!”
慕容星阑听罢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爽快地应承了:“行!”这个财迷的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对钱可没兴趣,若能留她在身边该多好啊,哪怕只是每天斗斗嘴,都是极开心的。
找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慕容星阑负责摆摊子,东方恬儿负责敲着小铜锣大声吆喝:“来一来看一看啦!我们是皇宫训练的南府戏班,在此卖艺啦!”
一听到“皇宫”二字,百姓们密密麻麻的围成圈驻足观看,东方恬儿对自己的人气十分满意,模仿着电视剧里的卖艺画面,把铜锣敲得更响了,抱拳又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各位乡亲父老,我们兄妹路经此地,可惜盘缠用尽,只得在此卖艺,大家有钱的买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见她放得开,百姓们十分给面子地齐声喊好。慕容星阑随即一脚跺地,气流弹起一把软剑,他一把握住剑柄右手刺剑接着两个扫腿,轻快敏捷。后撤步画圆,弓步前探紧接仆步穿剑。
再接一个回身跃起挑剑下劈,少时记忆中的一招一式缓缓揭露,舞式衔接中逐渐顺了些许,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男儿之剑不似女儿家的柔婉,剑气破风身形随着招式行云流水,时轻如燕点剑而起足不沾尘,时而剑气逼人摧得枝头的碎叶都漫天飘落。
东方恬儿在不远处看着,只觉得剑气袭人,剑风唰唰袭来,凉快极了。正在此时,慕容星阑一个侧手翻,接着三个后空翻,这些特技被他耍的手到擒来。紧接着空中转体1080度,腾空以后他以四十个托马斯全旋完成了全套动作,难度系数10,得分9.999,在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中,慕容星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抽出一棍,单手转起了棍花。人人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意,不知谁忍不住鼓起了掌。顿时,大家的掌声响成一片。
最先鼓掌的人正是东方恬儿,她笑得那么快活,笑声那么爽朗。微风轻拂着她的脸,慕容星阑仿佛看见了这世界上最美的笑容,心肺被彻底的打动了。他真希望这个傻姑娘一直这么可爱,微笑一直挂在脸上,像阳光一样,明媚不带一丝忧愁。因为她的笑仿佛有种魔力,把他深深吸引,告诉他前路一片光明。
东方恬儿很会看人脸色,笑得合不拢嘴地端着一个空碗,像小燕子一样飞绕着人群讨赏,十个有八个人给赏钱,绕着人群求赏了一圈,半个碗都装满了铁票。
慕容星阑拿起地上的红砖举于空中,向东方恬儿招手,示意她也来出出风头。东方恬儿会意地跑过来,一个手刀下劈就砍断了一块砖,内旋下劈踢又踢断一块砖。一块接一块惊得一些姑娘们拍手叫好。其实,星恬二人早已做了手脚。这些红砖的中间早先被慕容星阑用内力砸出了一条深裂纹,东方恬儿只需使些劲劈下去,就营造出了她的大力假象。
许多年后,隐门国各个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大多都讲过一段书:他们高贵帅拽的夜王,曾经在花灯节那天,为了哄一个小姑娘开心,甘愿放下郡王的尊严,在大街上卖艺舞剑。
晚上亥时,宫外十里长街灯火辉煌,火树银花,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日。各家店铺住宅门口挂满了七彩斑斓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
偌大的皇宫内更是流光溢彩,一眼望去像灯的海洋,龙灯,宝塔灯,鱼灯,荷花灯,芙蓉灯,绣球灯,典雅宫灯,翡翠灯,孔雀开屏灯,琉璃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吃完晚饭后。高逸,百里笑川,尔福,东方恬儿,阿沐和安听莲,兴高采烈地在宫中乱逛,繁华如昼,阿沐和安听莲去湖边看荷花灯;高逸和尔福到城楼上舞龙;百里笑川和东方恬儿在宫道上猜灯谜。
几个贩灯黄衣小宫女笑着迎上去对两人道:“姑娘公子,来猜灯谜啊,猜对了有奖!”“好啊,怎么玩?”“一张铜票一次,答对了就送花灯哦。”
两人各递给小宫女一张铜票。东方恬儿看见一个栩栩如生的白兔吊灯,玲珑剔透,樱桃色的红眼晴,手中还抱着一支胡萝卜。
“这只小白兔真好看!我看看灯谜:良辰美景画中看(打一字)。”
文化不高的东方恬儿挠挠脑瓜子,一时转不过弯。百里笑川在她身边抱着胳膊肘笑道:“是‘田’字!”
小宫女点点头,把白兔花灯递给了东方恬儿。东方恬儿咧着嘴笑呵呵:“谢谢你了,小川川!”
百里笑川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选了一个小红狐狸花灯,一看灯谜:“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打一成语)”
他自信满满道:“高瞻远瞩。”
小宫女将花灯递给他,不禁流了滴冷汗,这位小公子,可真机灵。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着。“那边的猴子灯长得和你一个样!”
“孔雀开屏灯也怪像你的!”
“你放屁!”
“你讲点文明OK?”
另一边的阿沐听莲,两个小气鬼拼钱合买了一盏粉荷灯,写了两个愿望寄于一灯放入池中。
一愿:未来五年里我要娶一个女人。
一愿:我未来的夫君是个绝代医圣,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至于高逸和尔福,被安排到如意殿的舞龙队给骨折正在养伤的未央公主和宁玉公主助兴,队尾的高逸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导致一队的人都往前摔。龙具不偏不倚砸到了宁玉和未央,她俩惨痛地重摔在地上,骨头再次受损。好惨两女的。
夜未央,月未眠,空中陆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灯笼,原来是孔明灯,或高或低,或快或慢。
百里笑川十指相扣于胸前,开心地笑着对东方恬儿说:“快在孔明灯下许愿,很灵的!”
东方恬儿望着少年清亮的眼睛,冲他一笑,她眉眼弯弯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大海。闭着眼睛许愿道:“我希望我们五个人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那段时光,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