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以慕秋言现在这个水平,是打不过世晴公主的。
更何况还是抽着鞭子的世晴。
偏偏这公主还唬人,作势要打左边,结果抽的是右边,再作势打右边,这特么又抽到了左边。
这鞭子跟条蛇似的,明明都抡过去了,还能自己折回来。
慕秋言心道,指左打右这么久了,她也挨了不少鞭子——不疼不痒,就和打着玩似的。
陆澄昔嘴巴放毒:“怎么?我听说相府二小姐可是全相府唯一能修炼的人呐,出门历练八年就这点本事?”
“我看外界传的那些没一条是真的啊,难不成二小姐在外八年只学到了治傻子的医术?”
“我现在到是相信了一条流言……瑞清小王爷是真瞎!”
慕秋言心里一团火,陆澄昔作势又要向左。
这次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慕秋言这么想着,一般人重复施些小伎俩,为的就是等最后对手上钩。
这陆澄昔指左打右,恐怕就是在等慕秋言上钩的那一刻,到时候她向左打,慕秋言定会识破不再向右躲。
不过负负得正,世晴嘴巴毒,鞭子更是狡猾,慕秋言倔强,我还就跟你反着来。
她向右偏了偏身子,堪堪躲过,趁着陆澄昔一个惊讶的转瞬间抬腿,直朝其小腹横扫过去。
世晴终归是世晴,仅仅是那么一个了愣神,便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如往常那般轻松的躲过了慕秋言的偷袭。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们交战以来的第几次偷袭了,慕秋言深知自己现在这个水平,正面杠是杠不过的。
采用偷袭的手段,特么偷袭了那么多次一次成功的都没有。
她很想骂人。
这差距太大了,应战的时候帅气潇洒,被打的时候后悔莫及。
神啊!这不公平!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追着打过了。
当下内心只有一种感觉……委屈巴巴。
细长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自己身上,明明躲了愣是躲不开的感觉……那是真的憋屈。
阿玄在一旁抱壁,靠墙而站,看着满身血污的慕秋言,当下脑子里一个念头。
未央宫空无一人,这衣服等回去了还是扔给瑞请去洗好了。
然后他想了想,要不直接扔掉也行,还得再拿点药回来……
“啧。”陆澄昔似乎是很不满意,不耐烦地收齐鞭子,“你这练的什么啊。”
“乱糟糟的,和乡下市井八婆打架似的。”
慕秋言:“这个招式啊……哎,其实我也不知道谁教我的,可能我自己打着打着就习惯了吧。”
陆澄昔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走了会神。
然后她甩了甩打架弄脏的衣袖:“走了!”
陆澄昔抬起头垂眼睑,招牌动作一出现,也忘了她自己之前说什么打赢了才让过,自己先走了。
只是走后寻思着,慕秋言打架的招式,她见过。
阿玄这才从墙上起来:“走不啦?”
慕秋言抬头看看他。
阿玄:“怎么啦?”
慕秋言:“带我飞。”
阿玄:“???”
慕秋言:“走不动,我想飞,你带我飞。”被抽的太疼了,走不动。
阿玄:“……你不是我媳妇。”
这回轮到慕秋言了:“???”
阿玄破功:“(噗嗤)你更像我女儿。”
慕秋言:“……”
此时此刻,尚书府。
蝶吻自皇宫而回,径直去了尚书书房。
她平复不下激动的心,即使方才在皇宫内见到那二人时,她尽量的把自己伪装得很好。
的确没露出什么马脚,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书房内,尚书正低头写着什么奏折,他身旁一位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在为他换掉凉透了的茶水。
蝶吻进了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一路上走得太快,此刻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尚书听到巨大的关门声,竟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微笑着放下笔,示意旁边的小姑娘:“快去给‘小姐’倒杯水。”
如果有外人在此的话,一定会惊讶这位尚书,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更像是尚书府的少爷……可现实是,他确实就是尚书本人。
蝶吻接过小姑娘递来的水,仰头喝下,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她看向一旁递给她茶水的小姑娘:“谢谢瑾儿啊,你今儿个怎地有时间从丞相府跑出来了?”
尚书大人摆了摆手,替那名为“瑾儿”的小姑娘回答了:“这两日她那位二姐姐不在府中,她便跑我这来了。”
瑾儿看向蝶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蝶吻:“……这个二姐姐指的是……那位太子妃?”
瑾儿点了点头。
尚书低头抿了口茶,继续处理着他的文书,不疾不徐到:“怎的?”
蝶吻:“这个慕秋言……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啊。”
许久,她哽咽了两声:“还有战玄殇……玄殇。”
“你是说太子啊……他不是瑞清为永夜少君备的皮囊吗?……那位少君已经现身了?”
蝶吻没有答话。
她很确定,又不敢确定。
毕竟三千年过去了,她现在回想,少君,少君妃,夫人,帝姬……还有好多人,他们在一起的点滴,几乎都不怎么记得了。
可那是她曾经最美好的回忆,她每天都在尝试着去回想每一个细节。
三千年了,记忆淡了,她以为她对少君的感情也会淡的。
可如今真正见了面,胸腔里的那颗跳动的心,还是暴露了她的本性。
蝶吻有资格做正妃,她是赤蛾,永夜城圣物赤蛾,而且还是赤蛾之首,可少君心里头的人不是她。
她选择了做侧妃,而且是唯一的侧妃,哪怕是有其他人看上了少君,心甘情愿的做奴……只要是有非分之想的,用不着当年的慕秋言出手,她会先一步动手,悄无声息的铲除。
若是到了慕秋言手里,恐怕直接一刀卡了。
解释?不听。
认错?晚了。
做奴?做梦。
自行解决?我手痒我想来个痛快。
再废话,要不株连个九族吧。
行事风格一如往常的……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暴力怎么来。
尚书见她不回答,心里有底了。
蝶吻甩甩头,藏在青丝中的两根飞蛾触角倏地冒出来,反正是在自家屋里她也不管,撇开脑子里那些烦恼,她用一根手指拨弄着尚书书桌旁一颗植株,百无聊赖:“不说我这个了……你这盆……什么来着?”
瑾儿在一旁提醒:“它叫女夷。”
蝶吻憨憨一笑,或许只有在熟人面前,她才能露出这发自内心的一面:“哦,女夷……”
“它会开花来着对吧?还不开吗?”
“不知道,好像不会开花。”
“女夷,还挺好听。”
与此同时,未央宫。
阿玄把慕秋言扔床上。
慕秋言:“疼!你能不能轻拿轻放?我是易碎品!”
阿玄打开从瑞清那讨来的药箱:“什么轻拿轻放,你是东西吗?自己迎战哭着也要把揍挨完懂不?”
慕秋言不过脑子:“呸呸呸,我才不是东西,我………不对我是个东西,也不对我不是……”
对上阿玄那双笑眸,慕秋言知道,她被套路了。
阿玄拿出一个小瓷瓶,朝慕秋言笑了笑:“把衣服脱了。”
慕秋言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啥啥啥?”
阿玄非常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微笑)把衣服脱了。”
慕秋言下意识的双手环胸,警惕的看着他。
阿玄倒是来了兴致了,他放下手中的药瓶,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床边:“怎么……要我帮你?”
眼见着这个王八蛋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往衣服里伸了,大门忽然被打开——
“诶你们回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
瑞清嚷嚷着大摇大摆走进来,却在看清屋内的状况时,非常识趣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开始在空中乱摸。
装的和真瞎一样。
然后闭着眼睛摸索着转出去了:“谁?是谁?那个混账东西把小爷带到这里来的?!”
还非常贴心的带上了门。
慕秋言见状,忍者想笑的冲动,抬腿就是一踹:“你特么正经点。”
阿玄险些被踹到了命根子,委屈巴巴:“踢坏了怎么办,你以后还怎么享用?”
慕秋言脸一黑。
“瞎子!回来弄死他!”
听到慕秋言如雷贯耳的一声吼,瑞清立马顶着两个明明亮亮的大眼睛滚回来了。
是不是真瞎不知道,但是滚出去那么老远了还能听见,肯定不聋。
阿玄见好就收,但是一听瑞清折回来了……
他不等瑞清开门,先一步把大门打开,把他媳妇对他用的招数现学现用。
屁颠屁颠要来弄死谁的瑞清没等进门便被踢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躺在大理石地面上装死了。
并深情地亲吻着大地。
慕秋言:“……被你踹死了?”
阿玄:“可能吗?”
以前也没少踹,踹来踹去的瑞清都习惯了。
阿玄:“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伤口处理不好又是一条疤……你现在这个身子可不如以前的了。”
慕秋言若无其事的摆摆手:“其实都不怎么疼,上药也没必要。”
阿玄挑眉:“谁刚才嚷嚷着说自己是易碎品要轻拿轻放来着?”
慕秋言:“……”
她脸上的表情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