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慌了,太后慌了,皇后慌了,其他人也慌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蜂,一直等到有人被蛰地痛叫,才想起来逃命,整个御花园乱成了一锅粥。
大臣们没有了平时的稳重,手忙脚乱地拍打蜂,小姐夫人们也不贤淑了,尖叫着到处乱跑,宫人们也被蛰地哇哇大叫。
王将军也忙着赶蜂,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发现,这些蜂居然没有对他下手,只是团团围着他,看看身旁太师脸上的红包,王将军有些莫名其妙,再转头看王暮雨,瞬间明了,是这小子搞得鬼!
他虽然知道王暮雨喜欢养一些蝙蝠、蜻蜓之类的,但是一直没放在心上,只认为他的特殊爱好而已,没想到今日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心头窃喜,虽然不知道王暮雨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面上仍然慌乱地挥舞着手,戏做的很足,王将军忙里偷闲看着皇上满脸包,被护卫扶着往大殿里逃命,心里一阵畅快。
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满院子的蜂才散去,宫人们打扫混乱的御花园,这时才有人发现,户部尚书夫人躺在地上了,生死不知!
请来御医,把过脉,叹息一声:“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中了这么严重的蜂毒,性命无碍,只是怕要有三个月恢复了,这脸怕是要毁了……”
户部尚书的千金听到这些,忍不住哇地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格外可怜。
但是这里可没有人可怜她,今日可是太后寿辰,虽然让这些蜂给搅了,但是也容不得人晦气地号丧,皇后厉喝一声:“闭嘴!再嚎就把你关到刑部大牢去!”
那户部尚书千金果然不敢再哭了,只是委屈的偷偷抽噎。
这蜂群一闹,皇上、太后、皇后忙着治伤,也没闲情继续下去了,下旨让众人散了,各自回去养伤了。
接了王夫人,王将军一家三口往回赶,马车上,王夫人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蜂群来袭?刚才我还瞥到那个户部尚书家的白夫人是被人抬上马车的。”
王将军没有答话,而是看向王暮雨:“你问咱们的好儿子吧!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王暮雨知道,爹这么英明神武,早就发现了,也不隐瞒:“爹,娘,是我招来的蜂群,本来只是教训一下那个白夫人,但是想了想只针对她太显眼了,就都……不过我可是重点照顾了白夫人,恐怕她最近小半年都不会出来作妖了,嘻嘻……”
王夫人一脸愕然:“真的是你做的?!我的儿,你怎么会这些的?”
王暮雨帮王夫人倒了点茶水:“我的师父精通鸟鱼虫兽之语,我也学了些,所以,那些蜂群是我承若蜂王们各给一斤蜂蜜换来的。”
王夫人一脸惊喜:“儿子可真是有大福之人,能有这样的师父,哪天你师父有空闲了,请他到府上做客吧!我和你爹也好当面感谢一下人家。”
王暮雨无奈道:“我那师父是世外高人,行踪诡秘,我也找不到他在哪儿,每次都是他来找我。”
心里却又想到了往生神那尊大神,算得上是他的师父了吧?他给的锁蝉衣在十八岁后就打不开了,还有两年,他怕是要失望了。
王将军摸摸小胡子:“这倒也是,世外高人总是神秘难求,就顺其自然吧!”
回到将军府,刚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宫里的圣谕:“即日起十天内,所有官员不用上朝,奏折每日派人送入宫中即可,各大臣细心养伤,以保朝廷社稷。”
还有两盒治伤膏,也是宫人奉命送来的,王将军收了,命人好好存放,这是宫中太医的秘方,不可多得的好药。
从宫宴上回来,拔掉身上用来封筋脉的银针,王暮雨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这次时间过长,所以王暮雨恢复了三天才好些,看来这封筋脉的法子不可以再乱用了,要尽早剪除朝中的阻力,壮大自己才行。
夜里,琐霭来了,同来的还有瑞霁,两人一身黑衣轻装,跪在王暮雨面前。
王暮雨命琴雪点灯,披上衣服,散着头发慵懒地坐了起来:“起来吧,地上凉。”
琐霭和瑞霁带了了王记的账本,给王暮雨过目,这王记现在是琐霭和瑞霁二人全盘接手,王暮雨负责出主意,他俩出面运作,倒是经营的很好。
琐霭还回道:“主人,王记现在在整个飞宇国有六十七家店铺,涵盖七个行业,目前生意稳定。”
瑞霁补充道:“今年开春到现在三个月,纯利润共七千万两,咱们现在积蓄共十五亿六千万,拍卖行给咱们积攒了不少银钱。”
王暮雨随手翻了翻账本:“岛上建的如何了?”
琐霭认真的回答:“已经按照主人的意思,买了年少的奴才,到岛上开荒种田,一些毒虫猛兽被控制了起来,不会伤人,地也选好了,就等着动工了。”
王暮雨白皙的手合上账本:“很好,比预期早了几天,三天后,瑞霁带上珞零、琉雾到岛上,先建府邸,我们可能过两年就会搬过去住。”
珞零的机关物理出神入化,府邸有她负责建造,安全系数会上升十倍!琉雾的地理最好,有她在,可以因地制宜的发展小岛上的农业,让岛上的人尽量做到自给自足。
瑞霁点头,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懈怠:“主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岛建成世外乐园。”
王暮雨揉揉太阳穴,疲惫道:“你们先在这儿住下吧,还有些事,我明日再跟爹娘商量一下。”
琐霭和瑞霁知道近来主人身体略有些不适,不敢打扰,默默退下了。
王暮雨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还有两年,她要在这两年内格外小心,这往生神跟他打赌,真是傻了,在这种世界,当然还是当个男人好过些,只要熬过这两年,她就能当一辈子的男人了,而且,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了。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膳,王暮雨就去找将军爹了,教练场,两人一红一蓝,你来我往,满地残花飞舞。
王将军手中大刀一收,哈哈大笑:“好小子!你的武功恐怕不止这些吧?哈哈哈,风雨雷电果然把你教的不错,你那个师父更是功不可没啊!”
王暮雨笑意盈盈:“都是爹娘的血脉好,才有孩儿今日的成就。”
看到王暮雨的优秀,王将军满脸自豪:“好儿子,走,歇会儿。”
两人在树下的石桌前坐下,琴雪奉上茶盏,王暮雨给王将军泡上茶,开口道:“爹爹,那铁矿,孩儿打算开采,爹爹能否给孩儿派个人来?”
王将军虎眸一瞪:“这么快就准备动手了吗?”
“快刀斩乱麻,我不想等下去了。”
王将军沉思一番,开口道:“也好,就让电跟着吧!那些老兵,都认识电,我再休书一封,让他带上,如果人手不足,就找那里的统领。”
正说着,周阳、周晔过来了,周阳递过来一本烫金的帖子道:“师父,刚才我从外边回来,在门口那里遇到了一个送请帖的小厮,这是给你的。”
王暮雨接过来,打开:“这个赵展鹏是谁?他要邀请我去参加什么梨花诗会。”
王将军脸色一黑:“这个赵展鹏是太师夫人的娘家侄儿,父亲是京城总兵,仗着家室好,在京城胡作非为,这个梨花诗会虽好,我看也不必去了。”
“这里有什么猫腻吗?”王暮雨奇道,将军爹怎么是这种反应?
王将军有些难以启齿:“他,他作风不良,好,好男风!”
王暮雨被惊到了,没想到这古代好男风还被传的沸沸扬扬,不知道这个赵展鹏是个何等人物,王暮雨倒是想见见了:“这梨花诗会又是怎么一回事儿?都有谁会去?”
“一般在京城的富家子弟年轻一代的都会去,连京城的闺秀们也会一起去凑热闹,明面上是诗会,实际上不过是年轻一代出去玩乐的借口罢了!”
王将军对这个诗会嗤之以鼻,如果不是儿子年龄可以婚配了,他肯定不会让儿子去的,想想都糟心,儿子居然被那死皮赖脸的赵展鹏盯上了。
王将军越想越气,撩袍子起身拿刀一气呵成:“你等着,我这就去砍了他!不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吗?他爹我都不放在眼里,偷偷弄死了扔大街上干净!”
王暮雨扶额:“爹,别急,他交给儿子来处理,您老人家亲自出马恐会堕了咱将军府的名声,还是让孩儿来吧!”
把将军爹按在石凳上,王暮雨劝道:“爹别急,这人留着还有用,等他没用了,我就偷偷指使狼群啃了他,让他死无全尸,居然敢在我身上动歪脑筋。”
王将军猛点头:“对!让他死无全尸,居然敢肖想我儿子?!”
王暮雨连忙转移话题:“爹,如果孩儿要带你和娘去过逍遥自在的富家翁生活,爹可舍得这些功名利禄?”
王将军冷哼:“我活了半辈子了,什么没经历过?岂会沉溺于权势之中,当这个将军之位不过是为了万千百姓,现在家都让皇帝拆了,我还当什么将军?如果不是为保全家性命,我早就交了兵权回老家种田了!”
王暮雨替他捏肩捶背:“爹说的是,等京城的事处理完了,爹和娘跟孩儿到南方居住吧?那里风景宜人,四季如春,又没有皇帝的管束,逍遥自在呢!”
王将军无所谓道:“只要你娘愿意,我就去!”
中午,王暮雨带着几罐蜂蜜,和周阳、周晔去了郊外,当初承若各位蜂王的事,该兑现了。
在小蜜蜂的指引下,王暮雨还了数十家的债,又绕路去河边喂马散步。
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草香,一棵大柳树下,周阳一身宝蓝色,面前摆着一架古琴,周晔依旧是一身青衣,手持一把玉笛,王暮雨红衣似火,手中银扇飞舞。
随着琴笛之声舞动着,时而舒缓,时而急骤,时而柔和,时而凌厉,武中又不乏杀气。
周阳一个收势,一曲完结,周晔也顺势一个收音,王暮雨最后一招落幕,头上也有些微汗,面色微红。
周阳递上一方帕子,王暮雨擦汗,忽然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小刺猬这扇武果然潇洒流畅,不愧是王将军的独子!”
王暮雨淡然转身看着来人,一身玄衣,玉冠束顶,俊美无双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的王暮雨有些失神,没想到会和这狐狸在这儿遇上。
收起扇子,王暮雨挑眉道:“你怎会在此地?”
颜渊微微一笑:“皇上派我来调查蜂群袭击宫宴的事情,所以我就到郊外看看,我们还真是有缘,不如陪我一起走走?”
河边,一行四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漫步在河边柳树下,倒是一道独有的风景线。
“你来查看蜂群之事,可有查出来什么端倪?”
“端倪倒是没有瞧出来,但是……”颜渊忽然停下脚步,看着王墓雨道:“昨日有人向皇上递奏章,进言说王将军之子乃是天煞孤星,出生时克死同胞兄弟,后来克死抚养自己长大的师父,如今刚回京城,就在太后寿辰上出了祸事,怕是太后洪福齐天也抵不住煞气,如果再容你活着待在京城,怕是会连累真个飞宇国……”
王暮雨有些无语,这些人真会编,但是没办法,这些人就信这些鬼神之说:“你是否也对此深信不疑?”
颜渊失笑:“我自是不信,但是此时……恐怕满京城都是关于你天煞孤星的流言蜚语了。”
王暮雨皱眉,这可有些麻烦了,人言可畏,即便她有手段,也不得不忌惮:“你可知是谁在暗中推动?”
颜渊似笑非笑:“你冰雪聪明,应该能猜出来才对,何必要问我?”
“······”他居然会夸她?
颜渊越过王暮雨看着周阳:“这位公子,好生眼熟!”
周阳脸色微微一变:“颜大人说笑了,在下第一次来京城,也是第一次见颜大人,何来眼熟一说?”
颜渊却更加紧盯着周阳,眼里浓浓的戏谑:“听说宫中十年前失踪的九皇子一直没有找到?算算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吧?”
王暮雨却笑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颜渊却没有心思跟她开玩笑:“我只是幼年时,见过九皇子的母亲,太像了……”
周阳听到颜渊的话,心中有了一丝不明的情绪,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周阳迟疑了很久,还是问出来了:“你说什么?你见过她?她······”
“不要问了,哥哥,我们已经与这些事情······无关!”周晔拽拽周阳的衣袖,低声道。
王暮雨看到周阳周晔的反应,连忙挡在三人中间,她还没弄清楚颜渊对周阳周晔究竟是什么态度,为什么当年不直接带走两人?也没有杀了他们?
王暮雨不想周阳受到更多影响,心绪波动的时候很容易坏事的,赶紧岔开话题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递的奏折,是谁诬陷我的!”
颜渊继续往前漫步走:“告诉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救命之恩!”
颜渊失笑:“救命之恩?好吧,那我就吃点亏,用这消息抵了你的救命之恩。”
王暮雨猛然看向他:“你可真会算账,一个救命之恩,就换这么一个消息?”
颜渊看到王暮雨的反应,暗自好笑:“不不不,这可不单单是一个消息!若是不及时遏制,不说你的小命会被祭天,就连你的父母都会被波及,你可知我朝历史上的天煞孤星张影?他被人说成天煞孤星,后来被皇家抄家灭族,全族五百七十三口,无一幸免!”
王暮雨怎么会不知道,当时她看史书的时候,就一身冷汗,若是······她没敢往下想,不过今日就是不甘心又被颜渊坑一把:“你先说说,是谁在针对将军府?”
“京城边军大将石破天,太师的长孙。”颜渊也没再为难她,笑着说道。
王暮雨明悟,京城边军大将也是大将军,不过所率军士驻扎在京城附近,负责皇室的安危。而自家老爹是边疆守军的将军,负责的是整个飞宇国的安危,如果边疆大将军出了事,只要好好运作一番,边军守将就能顶上去了。
太师把持朝中大务,儿子是兵部侍郎,官衔不高却至关紧要,孙子若能把持军中,那就······怪不得皇上要留着将军爹,制衡太师府,真要让他得逞了,恐怕皇上也不敢轻易动太师府了。
自古盛极必衰,万物都离不了这个规律,何况是一个太师府?看皇上的样子,应该也是要打压太师府了,宫宴上不惜落了太师的面子。
王暮雨了然一笑:“管他天塌地陷,总有人能补天填地!”
颜渊看到王暮雨的笑,也禁不住心神晃荡,之前对他的印象就是警惕戒备的小刺猬,今天无意间在这郊外看到三人琴笛合舞,发现他原来也有真心信任之人,而刚才那番话,更是显出了她少有的豪迈和果决。
同时,颜渊心中也暗暗的想,若是能与她成为至交好友,该有多好?
正在思虑之时,异军突变,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偷袭而来。
颜渊来不及提醒三人,就被黑衣蒙面人逼开了,不得不小心自己的性命,忙里偷闲的瞥一眼另外三人,不得不惊讶于他们的默契。
王暮雨三人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变,三人迅速靠拢,背靠背形成稳定的三角,将后背交给队友,倒是省力不少。
一时之间,黑衣人与三人僵持不下,王暮雨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黑衣首领没有回答王暮雨的疑问,只冰冷地下令:“杀!不能放走一个!”
王暮雨心中一沉,这次恐怕不会像拍卖行那次那么好对付了,这些人明显实力要更高一级,而且,是以杀人为目的。
周阳、周晔也一脸冷峻,同时心中也有些沉重,接下来的怕是一场恶战,保护好师父!
颜渊脸色一冷,这些人恐怕是针对自己而来的,那小刺猬是被自己连累了吧?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这伙人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王暮雨一把暗器撒出,倒是打中了两个,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打开扇子上的机关,一把普通的银扇立即变成了一把利器,加上王暮雨深厚的内功,锐不可挡,只是兵器之道,一分短一分险,对方又是三个一流高手,王暮雨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敌。
周阳一把剑在手,势不可挡,但是毕竟年轻,又是与高手生死之拼,经验不足的弊端显现出来,打的也有些艰难。
周晔胜在速度,但是平常与人练剑时都是避开要害,如今也是有些心慈手软,下手时犹豫不决,失了自己的优势。
颜渊虽然是文官,但是武功也是卓绝,只是没有达到顶尖高手的行列,一人对付五个跟自己实力差不多的高手,很快就落了败风。
王暮雨这边好不容易杀了两人,打开一个缺口,带着周阳、周晔朝颜渊靠拢,她已经看出来了,颜渊已经要顶不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颜渊没有带侍卫,还是先带他一起逃命要紧。
四个人聚在一起,场面又僵住,颜渊面色有些苍白,感受到王暮雨和周阳、周晔在自己身后,苦笑道:“刚还清了你的救命之恩,又要被你救了吗?”
王暮雨满脸杀气:“你也可以自己死在这!”
“别!我们这么有缘,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少了一个知己?”颜渊丝毫不顾及如今的形势,又开始耍贫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