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正是王暮雨和周阳、周晔三人。
王暮雨环顾四周,冷漠的眼里散发着寒光:“你们俩也帮忙一起把那些杂鱼处理掉吧,我困了,想早些回去休息。”
周阳、周晔笑了,周阳道:“师父放心,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说话间,就和班霆三人朝那些黑衣人逼了过去,琴雪则是挡在王暮雨身前,她的任务是护主!
前边的战场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杀的声音,人的惨叫闷哼声,还有各种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琴雪紧张地盯着前边的战场,虽说周阳、周晔的武功比班霆还要好上几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毕竟对方人太多了!
王暮雨则是冷眼旁观,一点都不着急,这三人的实力如何,他心里很清楚,他们缺的是实战经验,平日里和风雨雷电一起练武,总会有手下留情,而现在,他们要做的是生死搏杀。
站在岸上学不会游泳,只有在真正的厮杀中才能提高自己的实力,他们将来要面对的敌人,可能比现在的还要强大,还要多!
半个时辰后,战场陷入一片胶着,僵持不下,王暮雨拿出银扇:“琴雪,咱们也一起上吧!”
琴雪笑道:“主人是尊贵之人,怎能与这等杂碎动手……”
无奈王暮雨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琴雪跺跺脚追上去,主人真是爱闹!
班霆手臂上已经有了划伤,脸上也挂了彩,周阳头发有些凌乱,肩膀也受了点轻伤,周晔有些体力不支了,身上倒是还好,没有挂彩。
再看敌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横七竖八倒了一堆,剩下的也一个个脚步虚浮,捉肘见矜,身上还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口。
有了王暮雨和琴雪的加入,三人压力大减,敌人更是弱了三分,琴雪一把桃花镖飞出,就有两人倒地不起。
在场的人,只有琴雪的兵器带毒,所以也只有琴雪杀伤力大,那些人不敢与琴雪相对,就纠缠在周阳、周晔、班霆和王暮雨身旁。
看着眼前身影变幻,琴雪不敢轻易出手,怕再伤到自己人,就冷哼一声,收了桃花镖,拿出匕首来,冲进战圈。
王暮雨手持一把银扇,身姿轻盈的在人群中腾挪不定,但凡被他打到的人,皆手臂疲软无力,剧痛难忍。
王暮雨闲庭信步,先敲断了这些人的手臂,卸了他们的行动能力,绑回家去,给珉雯试药用,要知道,学医的最缺的就是实验对象了。
这些人和刚才死的七个不同,他们不是死士,而是普通私兵,所以不会有自杀之举,但是会有逃跑的。
琴雪看到那个胆小的捂住自己胳膊悄悄往外挪,娇喝一声:“哪里逃!”随之就是一枚桃花镖,正中那人后心。
“琴雪,不要浪费了他们的命。”王暮雨无奈的出声提醒,琴雪这丫头,性子泼辣又冲动,和当年的荷情一个性子,只是多了些古灵精怪,怪不得雨会受她为徒,对她照顾有加。
“是!主人。”琴雪调皮的吐吐舌头。
琴雪正分心之际,又有敌人趁机朝她砍来,琴雪躲不及了,心想难道今日就要栽在这小巷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有力的大手拉了她一把,让她躲过了刀剑,吓得她一个激灵:“师父,您怎么来了?”
雨解决了那企图伤他徒弟的敌人,语气冰凉地教训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为师今日若不来,你的小命就被你玩没了!”
“师父~”琴雪脑袋缩的像个小鹌鹑,卖了可怜后,又拍马屁道“徒儿知错了,谢谢师父为徒儿出气!”
雨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怒气撒到了敌人身上。
班霆一剑解决了自己的敌人,回过头来看到雨和琴雪一眼,一股气堵在胸口,狞笑一声,又多了一分戾气,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周阳长剑一挑,一个敌人毙命,眼里多了分认真的神色,不能再耗下去了,要尽快结束战斗。
周晔手里的招式加快了几分,心口有股火,自己和师父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却上门找茬,存心不让人安宁吗?
天色不早了,几个人刻意的加快速度,数十个敌人都纷纷倒了,班霆解决完最后一个,有些气虚,看着被王暮雨留下的五个问道:“主人,剩下五个怎么办?”
那五人听到班霆的问话,惶恐不安地看着王暮雨,心中复杂至极,明知道被擒回去定是大刑伺候,痛不欲生,想要一死了之,又没有勇气,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暮雨脸上挂着一丝邪笑:“带回去,有大用!”
五人一听,面如死灰,浑身发软,由着班霆和周阳周晔抗回马车上。
王暮雨精亮的眸子看着某处阴影,朗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人,王记商行不是谁都能动的!想要吃肉饼,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抢得到!”
王暮雨话音刚落,就听见细碎的嗖嗖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二十多人离去。
王暮雨吩咐雨和琴雪把这五个俘虏先送回将军府,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马车上的狼藉往回赶。
刚走了两道街,王暮雨又听到了前边有人在叫她,不耐烦地掀开车帘,却透过斗篷上的纱布,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子斜坐在前面的大树上朝自己挥手。
那男子一身白纹玄衣,在月光下多了几分贵气和神秘:“王公子,许久不见!”
“你是谁?居然认识我?”王暮雨警惕地问道,同时手已经握紧了银扇,决定势头不对就解决了他。
感受到她的杀气,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是小刺猬,你还不承认,没搞清楚我是何人就先动了杀气,你你你,不会真的把我忘了吧?不过也正常,那年你才五岁而已。”
王暮雨听到他说“小刺猬”,立即就知道了他是颜渊,不过心中也是恼火他当年的不辞而别,所以拎着折扇就砸了过去,引得颜渊哇哇大叫。
颜渊伸手接过王暮雨的银扇,手上一麻,暗暗心惊,没想到这小刺猬的刺更多更利了。
王暮雨低声吩咐周阳一声,紧接着,自己飞身纵上那棵大树。
十年了,当年那个精致的小少年褪去了青涩,脸上多了几分棱角,却更加英气了,眉眼还是那眉眼,却多了几分深邃,薄薄的唇角依旧带着笑意,如果说骆云仙是天上的仙人下凡,那颜渊就是魅惑众生的狐妖。
“果真是狐狸长大了啊!”王暮雨看呆了他的颜,不由自主地赞叹他的美。
“什么?”颜渊莫名其妙,他也刚从王暮雨的脸上移开,这只小刺猬出落的越发俊俏了,略带着孤漠的眉眼,精致的琼鼻,唇若桃花,似有芬芳,可惜却是个男儿身。
“没什么,你怎么会在此地?意欲何为?!”王暮雨不是沉迷皮相的人,没想到今日会被他的一张妖孽脸失了神,有些懊恼,话里更多了几分冷意。
颜渊把银扇递回去:“你在生气?让我想一想?是我吓到你了?还是因为我这些年没有联系你的缘故?都不是?那就是恼我刚才袖手旁观,在一旁看热闹了?”
王暮雨忍不住道:“你刚才就在?”
“对呀,我看你们能应付得过来,就没有插手,我怕人太多,你又这么多年没见过我,万一忘了我,揍我了怎么办?”颜渊斜眼调笑。
“那你如今为何又要出现在这里?”
“嘿嘿,小刺猬,当年的救命之恩还未报,我自然是为了报恩。”颜渊言不由衷。
“收起你的假笑,瘆人,说吧,到底是何事?”王暮雨冷笑。
“我······后日就是太后诞辰,我来向你讨一份贺礼······”颜渊果然收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道。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给你?”王暮雨被气笑了,和这厚脸皮的狐狸交锋,果然累人。
“因为,我知道你的大秘密!”颜渊笑道。
“秘密?是拍卖行的事儿还是我身体的事儿?”王暮雨挑眉望着他,这些她本就没想瞒多久,只是刚来京城,想摸清楚状况再说。
“不对。”颜渊好笑道,“这些小事怎么能让你屈服呢?我说的是周阳和周晔的身份······”
“你在威胁我?”王暮雨咬牙,果然是狐狸,狡猾得很。
“没有,没有,是交易,交易,呵呵。”颜渊看王暮雨有发怒的迹象,连忙打哈哈。
“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王暮雨的手指在银扇上摩挲着,眼里的冷意更深。
“怎么会?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你舍不得杀我,再说,你身上丝毫没有杀气。”颜渊笑的灿烂,晃花了王暮雨的眼。
“好吧,你猜对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周阳周晔的身份的?”王暮雨妥协了。
“你可知十年前我为何会在李家村附近受伤?”颜渊幽幽道,“那次,皇帝秘密派我出来寻找失踪的九皇子和十皇子,对外宣扬的是命我解决南方的贪官弊政,而我追着线索找到了许城,在李家村后山遇到贪官的埋伏,这才落难,被你所救。”
“······那你为何没有带走他们?”王暮雨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
“因为他们不属于皇宫。”颜渊沉声道。
“什么意思?”王暮雨拧眉。
“好了,不说这些了。”颜渊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儿,我明天会登门拜访哦!”
颜渊不等王暮雨答话,就纵身飞跃而去,他的武功果然不弱,王暮雨暗自比较着,若是他们两人对上,她能有几分胜算?
王暮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颜渊说,周阳周晔不属于皇宫,他的意思是不希望他们回宫?那他还拿两人的身份秘密要挟自己?自己若是不妥协,他也不会把周阳周晔的身份泄露出去吧?
瞬间,王暮雨脸都绿了,这只狐狸,居然在这给她设套?!
路上再无障碍,王暮雨一行人顺利回到将军府,看到王暮雨回来,将军夫人才安心的回去睡觉了。
回到房间,王暮雨松口气,喝口珉雯端来的热茶,看着珉雯帮周阳和班霆包扎伤口。
周阳随口问道:“师父觉得这次来的刺客都是谁的人?为何不全都灭了口,却要放走一批?”
王暮雨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周晔:“你觉得呢?”
周晔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太师和三位皇子的人吧?”
“原因呢?”
“国师的人与咱们有生意往来,所以应该不会做这些杀鸡取卵的蠢事,而丞相颜渊,亲自前来与师父叙旧,怕是念着往日的情分,不会做出这等事,所以只有是太师和皇子们的了。”
王暮雨满意的点头:“不错,确实是他们的,周阳,你知道被咱们做掉的是谁的吗?”
这个问题不太好猜,周阳皱眉思索一番,回答道:“第一批七人高手应该是皇族死士,第二批的私兵,是皇子们的吧?”
王暮雨点头:“不错,你推断的没有错,至于放他们走,只是想借他们的嘴示威罢了,那些人没有完成任务,定会为自己开脱,把对手夸的无比强大,他们的主人便会因此忌惮我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找茬儿了。”
周阳却不这么想:“可是等他们再来的时候,恐怕会有更厉害的方法对付我们,到时候恐怕更难抵御,师父今天为什么不趁机削弱他们的力量?”
“周阳,凡事都有利有弊,今日我放虎归山,它日必会再遭袭杀,猛虎虽凶,但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一直弱小?”
周阳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师父。”
周晔若有所思:“是了,如今局势不明,咱们在京城还需要养精蓄锐,等到时机成熟,无需再顾忌的时候,咱们也能放开手脚,实力自然也不是他们能比的。”
第二天早上,王暮雨早起在院子里练剑,红衣似火,蹁跹起舞,带起纷纷扬扬的落花,看呆了一旁陪练的琴雪和班霆。
琴雪小声嘟囔道:“主人这容貌,无论男女都止不住想多瞧一眼啊!”
班霆同意极了,主人虽是男子,英姿飒爽,却也不缺女人的妩媚,连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能被他诱惑到。
王暮雨收剑,琴雪递上帕子给王暮雨擦脸,又禀告道:“主人,刚才荷韵师叔过来,说夫人请主人过去一趟。”
王将军和王夫人的院子在东边,王暮雨擦了脸,又换了一身衣服,就去找王夫人了。
到了客厅,才发现将军爹也在,王暮雨给二老请安,问道:“娘,找孩儿有何事?”
王夫人和将军对视一眼,开口道:“孩子,明日宫宴,事关皇太后的寿辰,你有何打算?”
王暮雨在王夫人身旁坐下,一边给王夫人捏肩:“娘,这等好事,孩儿当然要去,这可是接触朝中王公贵族的大好机会。”
王夫人眯着眼享受着王暮雨的服务:“孩子,娘知你志向远大,但是你也要记得,保全自身!”
王暮雨心中一阵暖意:“孩儿知道,娘放心,等孩儿处理完了这京城里的事,就带着爹娘去一个世外桃源,过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王夫人满意的拍拍王暮雨的手:“既如此,等会儿就让你爹给你讲讲明天要注意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荷韵进来了:“主人,夫人,小主人,早膳准备好了。”
从李家庄回来,荷韵就回到了王夫人身边,保护王夫人,风雨雷电也回到了王将军身边,王暮雨手上有自己培养的班霆琴雪等人,倒是不缺人用。
用了早膳,王将军把王暮雨带到书房,拿出一个箱子来:“这是咱们将军府的所有地契,有商铺七家,庄子两个,还有一个隐蔽的小矿山。”
“小矿山?!”王暮雨惊呼:“什么矿?”
王将军看到王暮雨的神情,平静道:“只是普通的铁矿而已,五年前我的部下在离京城二百里的深山打猎时里发现的,我没有上报朝廷。”
没想到这老爹对朝廷怨念很大啊!不是迂腐的愚忠之人,王暮雨很开心:“这铁矿可有派人去开采?”
“还没有,我怕被朝廷发现,惹祸上身,所以就没有动那铁矿。”
王暮雨嘿嘿一笑:“爹爹若是信得过孩儿,将这铁矿交给孩儿经营如何?”
王将军大手一挥,将箱子推到王暮雨面前:“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这些都可以给你,随你折腾,只要记住你娘说的话,无论何时,保全自己!”
王暮雨收起笑脸,郑重承若:“爹放心,孩儿定会以自身安全为主,不负爹娘期望!”
之后,王将军给王暮雨讲了朝中形势,和王暮雨打探到的差不多。
现如今的朝堂分为七个大势力,分别是太师、国师、丞相、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还有一个将军府,其他的小势力都依附这七个大势力生存。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是目前最大的皇子,而且还是皇后之子,身份尊贵,有些夜郎自大,但是皇后母家已经没落,不足为惧。
三皇子是梁妃所出,梁妃在宫中地位不高,所以三皇子为人小心谨慎,在外颇有君子之风,只是心胸狭隘,心机深沉,又报复心强。
四皇子是晁贵妃所生,为人冲动,野心却极大,前些日子带兵造反,被皇上流放边境。
五皇子周昔生母早逝,他被派去出使朝云国,数十年没有回朝了,在朝云国很低调,具体情形不太清楚。
六皇子是柯贵妃所出,饱读诗书,生性聪慧,也是皇上最喜爱的一个儿子。
七皇子、八皇子是双胞胎,是石贵妃所出,也是太师的侄儿,本应该是势力最大的,但是两年前在一次外出中遇刺身亡。
九皇子周阳,十皇子周晔,都在王暮雨身边,这个不用王将军多说了。
太师石苍术,石贵妃就是他的嫡长女,目前在朝中势力颇大,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
国师骆云仙,隐士家族子弟,身负保国重任,为人正直,常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在民间声誉极好。
丞相颜渊,今年二十二岁,已在丞相之位上十年之久,少年得志,甚是聪慧,又治下有方,在朝中地位也很稳固。
王将军说到这里,有些迟疑道:“这个颜渊的来历非常模糊,听说是在一个小村里长大的,十二岁中了举人,又被皇上钦点为丞相,当初皇上一方面是欣赏他的才华,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打压前丞相万谷,后来万谷被冤杀,也是十二岁的颜渊监刑的,可以说,万丞相就是死在颜丞相和皇上手里的。”
王暮雨好奇:“那颜渊的身世,就没有人去查过吗?”
“当然查过,当初皇上封他丞相时就派人去查了,说是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后被一个夫子看中,收了义子,如今那夫子也去世了。”
王暮雨觉得这个颜渊越来越神秘了,有些期待明天的宫宴,不知道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发生。
从王将军书房出来,王暮雨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周阳前来禀报:“师父,明天的宫宴,太后寿辰,要准备礼物吗?”
王暮雨道:“去把那珍珠装一匣子,咱们没有那些皇亲国戚有钱,送些珍珠就行了。”
周阳扬眉,师父还真是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吝啬,不过……甚合他意!
午饭后,王暮雨惬意地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喝茶小憩。
微眯着眼睛,想着颜渊的身世,就连将军爹这个武将都知道他的来历不简单,那个阴险多疑的皇上为什么会信任他?
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缘故的,就算他聪明过人,皇上也不会为了打压前丞相而轻易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位及相位的。
这个京城的水,果然够深!
算了,想那些作甚?与她又没有干系,王暮雨坐在躺椅上,手持一本游记,却看得心不在焉,伸手去拿旁边小桌上的茶水,噙一口满齿留香,琴雪这丫头泡茶的技艺越发好了。
颜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闲适的场景,那小刺猬一身红衣,难得的没有了往日的警惕,悠闲地品茶,似乎很是享受。
“小刺猬,可否赏我一杯茶水?”颜渊笑道。
“否!”王暮雨翻个白眼,“你还真有脸来,昨晚用你那强盗逻辑糊弄本少,不怕本少揍你了?”
“你怎么会是那种食言之人?”颜渊自顾自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也不用王暮雨请,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茶!你这里果然好东西多,怎么样?你的寿礼准备好了吗?”
“你可真够自信的······我的寿礼自然是准备好了,只是丞相大人你的没有······”王暮雨动了动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说实话,她不讨厌颜渊这个人,只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才故意为难他。
“你就不怕我把周阳周晔做寿礼献上去,让太后她老人家祖孙团聚?”
“得了吧,你根本不打算把这事儿抖出去,否则十年前就会带走他们了。”
“让你识破了?果然是我的朋友,聪明!”颜渊打个哈哈。
“谁是你的朋友?本少可从未承认过!”王暮雨句句带刺。
“怎么不是,你救过我的命,又与我合作经商数十年,怎么说也不会如此生分。”颜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嗯,有点凉了,这王暮雨还真是小刺猬,到处扎人。
“厚脸皮的狐狸,你竟然还记得欠我的恩情,还如此糊弄我,等等······我什么时候和你合作经商了?还数十年?”王暮雨有点懵了,忽然坐直了身子,“你,你就是广新的主子?!”
“没错,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才派了广新去许城那个偏僻小城。”颜渊很满意这小刺猬的反应。
“那广新被我救回来,与我合作也是你们设计好的圈套?”王暮雨面无表情。
“唔,一半是,当时也是为了肃清手下的奸细,所以将计就计了。”颜渊似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是这事也骗不了几天了,王暮雨已经来了京城,她还是周阳周晔的师父,自己要是和她走得近了,迟早要被发现,索性现在坦白好了,以后还能是好朋友,他是真的很喜欢王暮雨这个晚辈的。
“你藏得够严实呀?”王暮雨笑了,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
当初救回广新,她根本没多想,因为她从广新身上没有感觉到恶意,没想到颜渊和广新竟然是主仆,颜渊就是那个她查了十年没有查到的神秘人物。
可是,就是这样,才让这只狐狸糊弄了十年,王暮雨心里的火蹭蹭的涨,手里的银扇刷地展开:“你,好得很,打赢我,寿礼的事我帮你弄!”
“这样不好吧?会伤到你的。”颜渊脸上在笑,心里却在狂汗,小刺猬发飙了,要不要先躲一躲?
可惜不等他做出反应,王暮雨就已经欺身过来了,颜渊连忙后退:“别,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王暮雨一扇子敲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没来的及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王暮雨愣住,昨晚两人交锋的时候,他没有这么弱呀?自己这一扇子有多厉害,她很清楚,恐怕颜渊肩膀不断也要骨裂了。
“嘶~你居然下狠手,大将军,您可得好好管教一下令公子了,如此狠辣,哎呦喂~”颜渊手捂着左肩,嘴里哎呀出声,表情痛苦万分。
王暮雨回头就看到了刚走到院子门口的将军爹,还有带路过来的琴雪。
“丞相大人息怒,犬子粗鲁,伤了丞相大人,还望丞相大人海涵。”将军爹亲自掺起颜渊,让他躺在王暮雨刚才躺的躺椅上,一面吩咐琴雪:“去叫珉雯过来给丞相大人医治。”
“爹,你怎么过来了?”王暮雨看到颜渊在躺椅上朝她挤眉弄眼,恨得牙痒痒,只是爹在这里,也不好发作。
“颜丞相今天上午来府上与我商谈朝中政事,之后说要来看看你,我处理完要事,便过来了,倒是你,怎么能对颜丞相动粗?!”王将军
“我······”王暮雨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自从认识了颜渊,她的智商就被按在地上摩擦着。
“王将军,其实也没有大事,就是明日太后诞辰,我与令郎谈论这寿礼之事,令郎嫌弃我的寿礼太过寒酸,我面子上过不去,就发生了争吵,然后······”颜渊一脸汗颜的模样。
王暮雨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厮如此厚脸皮,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没脸,树没皮,天下无敌!
“是老夫教子无方,颜丞相见谅,老夫这就让他给丞相道歉。”王将军道,他疼爱自己的儿子,而如今是自己的儿子理亏,给个道歉是最轻的了。
王暮雨知道,此时辩解也没用,将军爹一身正气,对颜渊又是欣赏有加,如今亲眼看到自己动手,颜渊没有还手,肯定认为错都在自己这里了。
“暮雨,你太胡闹了,道歉!”
果然,王暮雨苦笑,她明白,将军爹虽然有心偏袒自己,但是若一个道歉都不愿,难不成让他拿出棍棒,施行家法?
“是我冲撞了颜丞相,颜丞相大人有大量,定不会与小子计较的,对吧?”王暮雨这道歉实在是不情不愿的,连一旁的将军爹都看不下去了。
“无妨,不过本相的寿礼确实是寒酸了些,谁让本相一身清风拂袖,毫无积蓄,前年北边旱灾,全部身家都给了那些灾民了,如今,哎~”颜渊一脸落寞的样子,看的王暮雨都要给他鼓掌了。
只是将军爹确实就吃这一套:“颜丞相莫要担忧,前些日子暮雨从南方回来,带了不少南方珍奇特产,不如待会儿颜丞相与老夫一起去瞧瞧?”
“这······还是算了,太后寿辰,这贺礼,心意到了就好,太后她老人家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王将军,本相告辞了。”颜渊挣扎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去,连医治都不医了。
颜渊走了,落了一身伤,王暮雨心虚他的伤,可是却更气了,这家伙走之前还要算计我一翻,别让我再遇到你!
回到丞相府,颜渊脱了外衣,肩膀上果然青紫一片,这小刺猬果然下手够狠,虽然没有讨到好东西,但是他的目的达到了,一文一武定天下!
“爹!你刚才为何······”王暮雨踟蹰地问道。
“为何对他那么客气?你可知他今天来丞相府与我谈了什么?”王大将军疲惫地说道。
“什么?”
“他知道了周阳周晔的身份,并且要与我们合作,共成大事!”
“他的野心果然够大,可是这也犯不着对他如此客气吧?”王暮雨挑眉。
“我与他商讨此事时,对他说你并不知情,将你摘了出去,将来能成事也就算了,若是不能成事,你或许可以留下一条性命。”将军爹严肃的注视着王暮雨,“你的几个哥哥姐姐都牺牲在皇权斗争之中,他们连这世界都没来的及看上一眼,无论如何,爹希望能保住你。”
“爹······”王暮雨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鼻头一酸,眼圈红了,想说些什么,却哽在了喉咙口。
“臭小子,别来那一套,爹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将军爹看王暮雨神情不对,立马打诨道。
第二天一早,荷韵就送来了王夫人准备的礼服,王暮雨身为将军府的嫡子,也是将军府将来的继承人,所以衣服也是有讲究的。
知道王暮雨喜欢着红色,王夫人准备的衣服也是以红色为主,以黑色镶边,上面还绣着狼纹,穿在王暮雨身上,气质潇洒又不失霸气。
这是王暮雨第一次进宫,王将军和王夫人不住地嘱咐他万事小心,谨言慎行。
荷韵跟在王夫人身旁,雷电二人跟着王将军,而王暮雨则带着周阳和周晔,二人暂时化名为王阳、王晔,以防被人认出来。
王暮雨脸色依旧苍白无力,时不时地咳两声,一副体虚多病的样子,由周阳扶着进了皇宫。
在前殿面见了皇帝、皇后、太后等皇族女人,大臣和前来参加的家眷们分为两路,一路由太后和皇后领着先去了御花园,另一路由皇上和诸位皇子为主,领着男臣们在清凉殿喝茶谈话。
众人分尊卑落座,王将军坐的倒是靠前,但是王暮雨因为没有官衔,所以坐在后边,位置有些偏僻,王暮雨也不在乎这些,只是细细地观察在场的众人。
坐在皇上下首的国师骆云仙还是一身白衣,不过头发倒是束了起来,头上带着一个玉冠,一缕碎发从鬓角散下来,还是格外的仙气飘飘,看到王暮雨在看他,他还朝王暮雨轻轻笑了一下。
王暮雨连忙收回打量他的眼神,这人虽然只接触了那么两次,王暮雨总觉得他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
国师旁边是太师石苍术,他一身蓝色礼服,身材壮硕,眼里却精光闪烁,像毒舌一般,好像随时想收人性命,人生恶相,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了。
对面就是丞相颜渊了,今日的颜渊异常俊朗,一身黑底红边的礼服,倒是和王暮雨的穿衣风格有点像,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颜渊的脸,王暮雨心中吐槽,村里出来的草民能长得这么好?怪不得将军爹会怀疑他的身份了,这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巧夺天工的长相,浑然天成的气质,啧啧,在男人堆里,恐怕也只有骆云仙能与他一比了,不对,自己也不差!
颜渊往下就是王将军、礼部尚书、礼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等人,王爷、皇子们坐在另一侧,也是华服加身,都到齐了。
这样的宫宴要开一整天的,直到用过晚膳才能回去,皇上先是讲了一些朝堂上的场面话,众位大臣们连声附和,一副明君贤臣的样子。
一旬酒喝完,太师起身开口道:“皇上,臣的儿子两天前刚刚回京,说是南方的瘟疫已经控制安定下来了,这个好消息正值太后寿辰,实乃皇上和太后洪福齐天,我飞宇国才能国泰民安啊!”
皇上听到太师的话,就知道这老家伙定然有所图谋:“嗯,爱卿的儿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这次可是为我飞宇国立了大功了,朕记得他已经是兵部侍郎,官居从五品了吧?石爱卿,你还想给他讨个什么赏赐?”
太师心里一突,皇上是不想再给儿子升官了,立即恭敬道:“回皇上,赏赐不敢当,为国效力,是臣子的福分,臣只是想着今日宫宴小儿也来了,不如让小儿给皇上即兴舞上一曲剑舞,为皇上和诸位大臣助兴!”
皇上冷笑,大手一挥:“准了,那就有劳石侍郎了。”
只见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身穿宝蓝色的衣服,不紧不慢地从位置上起身,行过礼后,拿起宫人送来的宝剑,开始舞剑。
王暮雨一边喝茶,一边欣赏他的剑舞,这种宫宴,也就只有这些节目有意思些了。
一曲完了,石侍郎跪下叩谢,皇上心情不错:“石侍郎果然是青年俊杰,这一曲既刚劲又不失柔美,好!好!好!朕就赏你黄金千两,美女四名,宝剑一把!”
石侍郎脸上有些不好看,这些赏赐对他来说,太少了,皇上是把南疆瘟疫给忘了吗?
心中虽然不满,但是面上还是感激涕零:“谢皇上赏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乐的看笑话,没想到一向在京城里横行的石太师一家居然被皇上悄然下了面子,真是让人兴奋。
王暮雨则是暗自点头,看来传说不假,自从石贵妃的双胞胎儿子被刺杀身亡后,皇上就有意打压太师一族的势力了,只是这太师似乎野心不小,还一个劲儿地向上攀爬。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也跳了出来:“皇上,听说王将军的爱子也回来了,今日也来了,不知是哪位?可否给大家认识认识,也好以后见了面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