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暮雨正愁没有人手,雨、电就回来了,带着二十二个孩子,六个女孩,剩余的十六个男孩。
雷的学堂还没有修好,王暮雨安排他们暂时住在铺子后的院子里。
温润如玉的雨道:“小主人,我们跑了五个城,在大街上收到了这些孩子,背景都调查过了,很干净!只是小主人要的三十个还没有凑够。”
王暮雨点头:“这些天外边会不太平,让他们老实的待在院子里,不要出门,等雷哥哥那边收拾好了,就把他们先送雷哥哥那里。”
随后,王暮雨和雨、电二人谈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这两个人倒是比风、荷情冷静许多。
电邪魅的桃花眼一眯:“小主人,这事可要从长计议,我们势力小,不如借力打力。”
雨点头:“现在能与太师一派相抗衡的,唯有国师了,不如……”
王暮雨笑了,小包子脸笑得格外开心:“雨哥哥和电哥哥就是聪明,不像风哥哥那个少根筋的。”
电不屑一顾:“小主人可别拿我们和风那个傻子相提并论,我比不起。”
王暮雨笑的开心,连雨也情不自禁的勾勾嘴角。
“我已经写了信到京城,想必不出五天,国师大人就会来了,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如果可能,也可以顺手推一把……”
雨和电一惊,小主人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了正确反应,真是……看来自己跟了一个了不得的主子啊!
王暮雨闲着无事,又去山洞里看袁言了,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王暮雨就开始算计了,如果能暗地里与他打好关系,靠上这棵大树,以后经商必然会顺风顺水许多。
只是让王暮雨傻眼的是,这个袁言,居然离开了,真是该走的时候不走,如今有事儿找他,他又跑了,王暮雨有沮丧。
低头突然发现一块石头下压着什么东西,扒开一看,是一块白布,上面用黑炭写着两句话:“小刺猬,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定让你收起满身尖刺!”
王暮雨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却鬼使神差地小心把这封“信”折好,放进怀里了。
三天后,许城气氛开始变的怪异起来,行人匆匆,连大声说话的人都少了,只有低声细语。
“听说了吗?国师要驾临许城了,就是为了许城的孩子们啊!”
“是啊!国师大慈大悲,是个神仙一样的人呢!”
“我说,你走南闯北的,见过国师?”
“切,国师天容,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见到的?是我的一个亲戚,在京城一个大官家里当下人,远远的见过一次,惊为天人!”
“国师长得很好看?”
“比仙女都漂亮!”
……
王暮雨微笑:“看来飞宇国的百姓对国师很是崇拜呢!希望这个国师有能力救出这些孩子。”
雨道:“小主子,据说国师能知过去未来,有常人不可及的能力,想必可以应付这些小事。”
荷情提着刚买回来的云片糕:“小主人,先用点,等会儿回去再用午膳吧!”
王暮雨小手捻起一片糕点,送到嘴里:“嗯,不错,米香,糖放的恰到好处,情姐姐,这贞家坊的糕点就是好吃。”
正当王暮雨他们品尝糕点的时候,一个胖子气喘呼呼地跑了过来:“姑娘……姑娘,你……你的东西落在我们贞家坊了……”
荷情一摸,惊呼一声:“呀!是荷包,真是谢谢掌柜的!还给我送过来,多谢……”
大胖子摸一把汗:“不客气,若是客人在我贞家坊丢了东西,有损我家声誉不是吗?嘿嘿!”
王暮雨笑了:“掌柜的如何称呼?”
大胖子呵呵一笑:“我姓连,叫连贞,大家都叫我连胖子。”
“连贞?廉贞……”王暮雨念叨着:“掌柜的好名字啊!这北斗七星廉贞星君排名第五呢!”
连贞大手一拍,赞叹道:“小公子好聪明,连这个都知道,我爹给取名字的时候算命先生说要取个大名字,这一生才能顺风顺水。”
回到王家铺子,王暮雨道:“去查查那个贞家坊的连贞,他有问题。”
荷情不明白:“小主子,他有什么问题?”
王暮雨看荷情一眼:“你是个练武之人,难道荷包掉了都没知觉吗?他虽然气息与常人无异,跑起来气喘,但是却脚下无声,我知道的只有风哥哥才走路无声吧?连你们都做不到的,他一个胖子……”
荷情细思极恐:“小主人,他……”
雨也惊到了,没想到刚才如此危险:“小主人,我们先送你回李家庄吧!这里恐怕不安全了。”
王暮雨点头:“你去打探一下那个连老板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小心点,不要和他正面冲突。”
雨点头,转身出去了,王暮雨和荷情、电、风一起回李家庄去了。
荷韵负责的挎包也进行了一个段落了,见王暮雨回来,立即就把成品拿出来给王暮雨过目。
王暮雨摸着挎包,一股股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抬头对荷韵道:“很好,比我想象中的效果还好一些,接下来每样做五个,多了不要做了,那十张图纸就能做五十个了。”
荷韵点头:“小主人,这样的话差不多后天就完工了,要送去何老板那儿吗?”
“嗯,价钱就按我之前定的,一个三两银子,不能少,卖完了这些再做别的花样。”
荷韵有些担心:“小主人,这价钱是不是太高了?会有人买吗?”
王暮雨道:“韵姐姐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这有钱人的心思,不是你能懂的,越是贵,他们就越喜欢,所以,这些你完全不用担心,只管做就是了。”
荷韵若有所思,小主人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既然这样,那就先这么办,真卖不出了再降价好了。
回到书房,王暮雨铺开宣纸,狼毫挥洒起来,不一会儿就写了三首现代古典诗词,其中有《水调歌头》、《雨霖零》、《浪淘沙》。
晾干墨迹,王暮雨满意地把它折起来,叫来了电,一番耳语,电勾着邪笑走出了书房。
荷情莫名其妙地看着电出去,问道:“小主人,你还真的要卖了那诗词?恐怕小主人要失望了……”
王暮雨不为所动:“那就等着瞧吧!”
晚上,电从许城回来了,一群人就把他围上了,叽叽喳喳地问他卖诗词的事。
电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三百两的银票:“全都在这了!”
风不敢相信地叫道:“怎么可能,小主人写的是金子吗?居然真卖出去了!”
电转头看着悠闲喝茶的王暮雨,解释道:“小主人写的诗词歌赋都是精品,青楼老板看过之后很喜欢,当场出价二十两一首,我按照小主人的吩咐说太低,要找下家,磨来磨去的,价格就提到了一百两一首,还说以后有好的还要卖给他。”
荷韵、荷情也不可思议:“生意人如此精明,怎么会因为小主人这几首好诗词就出这么大的代价?”
王暮雨笑道:“那是因为电哥哥去的是一个势力雄厚的青楼,他们在各个地方都有分部,所以买了这些诗词可以共用,在京城,不乏喜欢诗词歌赋的达官贵人,有了这个做引子,他们只会赚得更多,而且还能提高声誉。”
雨也回来了,向王暮雨汇报今天打探的消息:“被小主人说中了,那个贞家坊的连贞来历很是神秘,似乎与国师有所牵连,而且,他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商人,在各地都有生意,一个月前忽然来了许城,就没有再离开了。”
“连贞?国师……”王暮雨心中一沉,难道国师真的能通晓古今,算到自己与别人不同了吗?还是他发现我是大将军的人?不应该啊?雨做事向来缜密,不会出纰漏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这个国师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雨又补充道:“听说,国师明天就会到了,百姓们都等着迎接国师呢!县令命令衙役们四处巡逻,准备迎接国师大驾光临。”
王暮雨笑道:“明天我们也去看看吧!这么大的场面,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
国师大驾,百姓夹道相迎,人群熙熙攘攘,却空出来一条通畅的大路。
王暮雨坐在风的脖子上,寻常小娃娃的打扮,仰着粉嫩的脖子朝前看。
一辆红檀木做的马车,由一匹洁白的马儿拉着,车子的帷幕都是白绸,通体透露着主人的不凡。
马车在许城最大最好的广运客栈停下,侍从掀开白色绸幕,一个白衣人优雅的踏上车帮,一个轻跳,落在地上。
王暮雨都看呆了,这是怎样一个人,皓肌如雪,又身着白衣,三千青丝被一根白绸松散地系在背后,微风一起,几缕青丝随风飘转,一双眼睛粲若星辰,身上仙气四溢,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人如其名,落尘仙人啊!”王暮雨喃喃自语。
骆云仙突然一个转头,星眸直直的看着王暮雨,随即粲然一笑,吓得王暮雨心脏彭彭地跳着。
随后,骆云仙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回过头与许城县令交谈:“听说许城近些日子有孩童丢失,据说还是鬼魅妖物所为,圣上特意遣我前来查看,这是圣旨,县令大人要查看吗?”声音若水落泉溪,悦耳空灵。
县令立即陪笑:“国师说的哪里话?下官能得见国师乃是三生有幸,国师德高望重,怎会有什么问题,快请进,下官早就命令他们扫榻相迎了,国师一路劳累了……”县令像只哈巴狗一样,跑来跑去地,忙的不可开交。
回到王记铺子,王暮雨吩咐道:“这几天你们就不要再出去晃悠了,我总觉得这个国师已经盯上我们了,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风道:“小主子,你怎么知道他盯上我们了?”
王暮雨给自己倒杯茶:“那个连贞是他的人,估计我们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他们就会找上门来了。”
雨眉头一皱:“好像大事不妙啊!他抓到了我们什么把柄?”
王暮雨思虑道:“应该是那晚我们在大街上打斗惊扰了那个连贞吧?那晚我们打斗的地方离贞家坊不远……”
雨有些担忧:“这个国师可是个厉害人物,我们会不会暴露身份啊?”
王暮雨放下茶杯:“应该不会,他应该会以为我是哪家的遗孤,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我们杀的那三个人,他最迟明天就会派人来打探情况了,雨哥哥,待会儿你去买些上好的龙井,准备待客。”
当天晚上,王暮雨身着一袭白色裘衣,端坐在桌前看书,烛光摇曳着,映着王暮雨恬静的小脸。
沉浸在书中的王暮雨打个哈欠,人小就是觉多,该休息了,忽然耳朵一动:“客人到了为何不现身一见,真是怠慢了!”
说着,王暮雨对侯在房外的雨道:“雨哥哥,上壶好茶,有贵客降临!”
雨没有惊讶,王暮雨已经提醒过他,今晚可能会有人来,果然来了,只是这方式让雨心生警惕,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进来而不被发现,这人的实力恐怕在雷之上。
黑暗中,一个大胖子身着黑衣现身,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小少爷为何不怕我是歹人?”
王暮雨拉开椅子:“大叔请坐,走了那么远,想必早就疲了,暮雨这儿有上好的龙井,大叔要不要尝尝?”
连贞落座:“当然要了,我这人最喜欢喝茶了,小少爷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因为我就在等你来啊!”
“哦?”连贞有些意外:“你的属下告诉你的?”
雨打开门,将茶壶放下,为两人斟茶,瞬间,茶香四溢。
雨负手站在王暮雨身后,一眼不眨地盯着连贞。
连贞端起茶杯,肥胖的脸笑眯眯道:“小兄弟别这么瞪着在下,在下是好人。”
王暮雨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连咳几声:“好,好人?大叔你真是幽默啊!雨哥哥,你先出去吧!我和大叔聊会儿。”
看到雨犹豫不决,王暮雨道:“出去吧,目前为止,他还不会对我们下手,我说的对吧?大叔?”
连贞笑呵呵道:“小少爷睿智,若是要对你们不利,今天在街上在下就已经动手了。”
雨离开了,王暮雨放下茶杯:“说吧,大叔想知道什么?”
连贞脸上的笑隐去,缓缓道:“那天晚上,小少爷可真是临危不乱啊?”
王暮雨无辜地眨眼:“大叔说的是哪天啊?暮雨记不得了。”
连贞眼睛一眯:“那个黑衣人武功也不差,却败在轻敌上,死在了小少爷袖剑之下,不冤。”
王暮雨笑嘻嘻道:“师父曾经告诉我一句话,在敌人没死透之前,永远不要放下戒心。”
连贞叹口气:“说的真对,尤其是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敌人,小少爷能告诉在下,那晚你们都探听到了什么吗?”
王暮雨小包子脸上一抹邪笑:“当然可以,不过,任何东西都需要代价,就是不知道大叔出不出的起这个代价了……”
连贞来了兴趣:“小少爷想要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王暮雨道:“我要你身后的靠山!”
连贞一个没坐稳,差点摔了:“什么?要我背后的那位?!”
王暮雨尴尬了:“不,是要一个靠山,不是要他那个人……”
将军爹虽然权势也不弱,可暂时不能摆在明面上,如今只能打一打这个国师的主意了。
“斗胆问一句,小少爷要这么个靠山做什么?据我所知,小少爷现在的生意用不了大靠山的。”
王暮雨正色道:“现在用不着,以后会用着,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大叔这个都不懂吗?”
连贞眉头深锁:“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禀告主人。”
王暮雨悠闲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不过这城里的孩童就危险了……”
连贞的胖脸有些崩不住:“小少爷,这……你就不能发点善心?”
王暮雨无所谓道:“我已经开了筹码,是你不愿意的……要是出了事,也怪你!”
连贞有些气急败坏:“好好好!我代替主人答应你就是了。”
王暮雨坏笑着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来,大叔,签了吧!”
连贞惊愕道:“你早就准备好了?你知道我会来?”
王暮雨嘿嘿一笑:“在大叔进来的时候我在写字,写的就是这个……”
连贞有些挫败,今天居然栽倒一个娃娃手里了,真是败笔啊!大眼一扫,瞳孔猛缩:“你知道我背后的靠山是国师大人?”
王暮雨嘻嘻一笑:“原本是猜的,现在确定了。”
连贞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今天真是小看这个娃娃了,即便已经很高看他了,现在却发现是低估了。
王暮雨收好签过的契约,正色道:“你也知道,我身边的护卫会武功,他们告诉我每隔几天就会有黑衣人在夜里出没,那天晚上我好奇,就赖着风哥哥带我去看看,我们一起追到了那个小院子,当时你应该也在吧?大叔?”
连贞点头:“是,我当时以为那个背着你的小兄弟就是偷孩子的贼,就偷偷跟着,想救出其他孩子。”
王暮雨接着道:“当时我们躲在暗处,我因为天赋异禀,能听到一百米以内的声音,所以听到了些不该听的秘密,招来了杀身之祸。”
连贞急切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王暮雨反问到:“你以前应该也跟踪过他们吧?后来因为想救出所有的孩子,缩手缩脚,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成?”
连贞脸色难看:“是!一个孩子都没找到,只是杀了几个喽啰。”
王暮雨轻笑道:“那就对了,因为那些孩子早就死了!”
“什么?”连贞霍地站起来:“怎么会……”
王暮雨连忙安抚:“你先坐下,听我说,那些孩子是被放尽血而死的。”
连贞不可思议:“放血?”
王暮雨点头,脸色凝重:“是的,听那几个人的意思是,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得了怪病,需要五岁以下的童子血来炼药,所以……”
连贞问道:“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人是谁?”
王暮雨摇头,遗憾道:“没有,不过,我听到了一个地名,叫罗星山,大叔可以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连贞道:“我知道了,今日多谢小公子,改日再会!”
王暮雨笑嘻嘻:“不用谢,回去记得告诉你家主子契约的事,不送了!”
连贞往外走的脚步一个趔趄,脸色瞬间黑了几分,愤愤地抬脚走了。
雨进来收拾茶具:“小主人,他走远了。”
“嗯,今晚收获不错。”
“小主人,国师这人深不可测,与他来往怕是······”雨担忧道。
“我明白,与他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是若想做大事,必须要有风险,而且,他那样的人最重面子,只要我们不作出触碰他底线的事,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王暮雨解释道。
“属下明白了,小主人早些安寝。”雨看他的眼神变了变,这个小主人今年才五岁稚龄,居然就有如此未雨绸缪大的思维,今后定不是池中之物,主人的困境或许过不了几年就能解开了。
王暮雨抬起沉重的眼皮:“嗯,走了,我好累,雨哥哥,你也回去休息吧!”
雨端起茶具:“是,我这就让荷情来帮小主人准备床褥。”
广运客栈,连贞恭敬地垂手而立:“主人,那个小娃娃不简单。”
骆云仙还是一袭白衣,青丝散落,精致的五官上没有表情:“嗯,既然从他那里拿了想要的,就遵守诺言,该给他便利的地方不妨给一些。”
连贞低头:“是,属下知道了,主人,那孩子的事……”
骆云仙薄唇微启:“我会让贪狼来处理的,你协助贪狼办好此事,好了,本尊乏了,退下吧。”
连贞恭敬退出去,骆云仙从椅子上站起来,慵懒地躺在塌上:“王暮雨?有趣的孩子,我记下了……”一声叹息后,轻闭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