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漆黑,许久猛的睁开双眼坐起来,捞起床头的水杯砸向前面,水杯破碎声中伴随着剧烈喘息声。多少次了,混乱,狼狈,不堪。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声,周围人嘈杂的声音,摩擦地面的刺耳的声音,所以声音混在一起,萦绕在许久耳畔。
刚刚清醒过来,脑子里面混混沌沌,许久起身,望向窗外,街道上一盏盏红灯笼挂在街旁,形形色色的人提着花灯走在大街上,一派热闹景象。许久看着窗外的人,嗤笑一声,拿起烟盒,捏爆里面的爆珠,在黑暗中吞云吐雾。心情平复后,许久拿上钥匙出门了。
鲸樾是A市有名的同性酒吧。一身黑色冲锋衣的许久一进门便吸引了一群小姐姐的注意力,许久带着白色帽子,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右眼下一颗美人痣让她整个人给人一种妖邪的感觉,冲锋衣,黑色小脚裤,白色球鞋,短发下的耳朵上一颗黑曜石耳钉折射着酒吧镭射灯的颜色。
许久扫了一眼众人,低头走到了吧台,也不喝酒,就静静看着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世人眼中的荒唐,不可理喻在这里都到了释放。这里的人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用在乎性别的约束。有小姐姐来撩许久,许久也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不拒绝,也不接受。慢慢的也就没人来搭话了。
凌晨一点多,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许久起身离开酒吧。街道对面是一家KTV。许久出来时,对面一群少年也出来了。江肄看着对面的女生,轻轻的笑了,在许久没有发现之前和一群少年离开了。
许久回家后脱衣洗澡倒在床上便睡了,梦中有欢歌悦舞有暖阳有拂柳有一切温暖和美好,转眼又变成了吃人的魔鬼,和歇斯底里的嘶吼咒骂。
梦中醒来后,已经凌晨5点多了,许久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出神,直到闹钟响起。
许久收拾妥当后便去了学校。
许久步行来到学校时,学校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大门紧紧关闭。
许久拿出烟点上,靠着墙闭目养神。许久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人告诉她:如果失意等不到冰雪尽融的时候,就放一把火把雪都烧了,烧成另一个春天。可是那个人忘了告诉许久,那把火要如何生起。曾经告诉他会有另一个春天的人,却死在了那个冰雪覆盖的冬天,带着她这一生所有的不甘与痛苦的源泉一起消失不见了。
她记得小的时候,那个人告诉自己:我们要听到大风吹过峡谷,才知道那就是风;我们要看到白云浮过山脉,才知道那就是云;我们要爱了才会知道这就是爱,我们也要恨了才知道恨也是因为爱。那时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明白什么是恨。如今只觉恍惚,像做了一场大梦,梦醒后,荒唐了一生。如果可以,许久宁愿一辈子不懂爱也不懂恨。
江肄看着眼前这个闭目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心中刺刺的,想要把她搂在怀里,想要擦干她的眼泪,想要掐灭她手中的烟,想要让她笑。
许久抬头时便看见江肄,少年身后是万家灯火,是繁星落幕,是苍穹夜幕,许久知道,不久后,少年身后是万家灯火熄灭后的烟火人家,是繁星褪尽后的初生旭阳,是夜幕苍穹之后的万里晴空。而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站在太阳下面,感受那份心安与温暖。
许久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谁,高三(1)班江肄,打架,早恋,逃课所以用来衡量一个人是坏学生的标准他都完美的达标,但是偏偏就是这个人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但是,许久知道江肄是因为她曾经在警察局门口见过少年,少年站在一身军装的男人身边,浑身透着一股戾气。那时,许久刚刚配合警察录完笔录。那一天,少年在和男人歇斯底里的争吵,可是许久从那天开始,就是一个人了。那些歇斯底里都消失不见了,全世界安静到只剩下砰砰的心跳声,仿佛一只巨兽一口便会将自己吞掉,充满了窒息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孤单,许久那天站在警察局门口一直看着少年,看着少年吵完之后一个人坐在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抽完了剩下的烟,看着少年起身后依然是那个恣意儿郎。许久在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种生气,一种张扬的,肆意的,有着阳光的味道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