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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发威

郭凡与肖正平和包胜彼此一番交谈探究下来,牛大被杀的真相在他心中已估计得七七八八。至于凶手具体是谁,杀牛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些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官场政治,郭凡不懂,他也从未想过要去弄懂,更别说要去喜欢且参与进去,他不感兴趣。

郭凡默默地走着,此刻,他在想另一件事:

牛大成为人命重犯,由知府杨大人发令抓捕入狱,不是法曹公房出手的话,哪又会是谁将牛大的罪证材料交到杨大人手里,而使杨大人怒不可遏,命令护卫队即刻抓人的呢?是谢教谕谢大哥吗?会是我伯父安排促成的吗?还是张九大哥?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人呢?

他开动大脑,尽力搜索分析着可能的人选。遗憾的是,他所能想到的人寥寥可数,可分析的资料太少,没有答案。

走在郭凡身旁的肖正平瞥见郭凡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纠结,一会儿茫然,一会儿沉思,以为他在估计到牛大被杀的真相后,因心里一时难以接受,思想上正在煎熬着,就再不主动寻他说话,他也沉默了下来。

包胜虽与郭凡接触交往的时间不长,但他认为郭凡是一个对事情拿得起放得下,看什么做什么都是通透明白之人,此时郭凡的沉思,在他看来,当有另外的原因。

包胜作为今日牛大控诉秀山捕快伤人致残一案的辩护人,在他从郭凡那里了解到了具体情况之后,与县尉孙和作了沟通交流,摸到了邵知县的实底,在郭凡找齐正反二方面证人的前提下,他对打赢这场官司已经胸有成竹,然而,庭审的过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其结果更让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以致于使他种种的设想无从发挥,可以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此时想起来,让他感觉郁闷不已。

于是,当郭凡和肖正平都沉默的时候,他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三人默默前行,由西而南,几乎穿过了半个城市,来到了广元大街之前,在拐角处,郭凡猛地瞧见前面匆匆经过的路人之中,有二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郭凡不加思索,立即快步冲了上去,喊道:“小六哥,福生!”

急步匆匆的江六和福生闻声回头。瞧见招呼他们的人是郭凡,正在大步流星地向自己二人走来,二人顿时大喜,停下了脚步,待郭凡走近。

江六问道:“郭班头,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

福生腰上扎着素白麻布的孝带子,看来他是去过平记了。

福生欢声问道:“郭班头,你是来平记吗?太好了!”

二人的问题截然不同,郭凡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答道:“小六哥,我不知道你这里,也不是去平记,我是同人去鸿运酒楼吃酒。”

紧接着他疑问道:“小六哥,你回客栈了吗?有没有张三哥和周四哥的信息,福生,看你匆匆忙忙的,平记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时,江六和福生已看见落在郭凡身后的肖正平和包胜,知道郭凡三人是去鸿运酒楼吃酒的。

江六答道:“郭班头,我从县狱回到客栈,站柜台的厨师老王就交给了我一封信,信是张三哥托人送来的,信中说要我和你今夜务必留在客栈等他,然后,我就回房洗了晦气换了衣裳,等你回来,这时候福生找到我,要我来平记帮忙把病重的平掌柜接回客栈。”

郭凡忙问道:“小六哥,张三哥信中还有没有提到其它的事?”

江六摇头道:“没有了,就那一句话。”

郭凡又问道:“张三哥没有约定具体时间,只说今夜?”

江六道:“是呀,只说今夜,没说具体时辰。”

郭凡转向福生,问道:“福生,看样子是接平掌柜的人手不够了吧,需不需要我帮忙?”

福生瞧见郭凡时,本以为他是来平记帮忙的,在看见肖正平和包胜后,知道郭凡是去鸿运酒楼同肖大人、包先生吃酒,他明白是自己想错了。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平掌柜想把平东主遗留下来的一些傢俱器物搬回客栈来,他不愿平刘氏烧了它们,想拿回来给自己留个念想,那些东西比较多,床榻柜桌椅几凳,我们几个伙计又要抬人,又要搬物件,人手就很不够了,我先去吉祥快递铺请人请车,不料他们那里的人都派出去了,韩东主答应我他们完事回来后过来,我怕时间耽搁,先找了江捕头过来先整理整理东西,等吉祥铺子的人一到后就搬运,郭班头,你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福生已请了人,又有江六在,郭凡打消了去平记帮忙的念头。

他道:“那你们快去忙吧,时候不早了,福生,有什么事来鸿运酒楼找我,小六哥,你忙完平记的事后在客栈等我。”

江六和福生答应着,朝正在走过来的肖正平和包胜拱拱手,转身急步而去。

肖正平和包胜来到郭凡身旁。

肖正平望着江六和福生的背影问道:“江捕头和伙计福生他们匆匆忙忙的,是去平记吗?”

郭凡回道:“平东主出完殡了,平掌柜想把他兄弟遗留下的一些东西搬回客栈去,东西多,人手不够,请的人不能马上到,福生找我江六哥先去帮忙整理。”

三人继续前行。

肖正平问道:“张捕头和周捕头有消息了吗?明日刑曹公房就要开堂公开审理了,若是还没找到人,就算了,不必勉强。”

郭凡答道:“我张三哥已有信来,只说让我和我小六哥今晚在客栈等他,没有提到其它的事,或许已有明善小道士的讯息了,或许事情有些棘手,需要我和江捕头,东山观虽不是龙潭虎穴,那些道士们也是难缠得很。”

肖正平点头道:“东山观不好惹,确实如此,贤弟,若有消息,明儿一早来薛家楼找我。”

包胜忽道:“清扬贤弟,正如在县署时你跟我说的,明日东山观这官司全是你们公房的首尾,那刑曹公房审这官司无非是为东山观拖延时间,现在围绕着东山观和卫尉府爆出了这许多事,在为兄看来,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的,照我说,明日这官司不一定能开得了堂。”

肖正平笑道:“那敢情好,这官司要是真开不了堂,打不起来了,省心省力省事,愚弟阿弥陀佛了,就先借孝杰兄的吉言了。”

郭凡微微笑着没有接腔,心里倒是很想问一问肖正平关于钦犯周立的近况,正琢磨着要不要开口,抬眼瞧着已到酒楼的大门口了,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酒楼的伙计小顺子正举着竹竿站在大门口,竿顶上擎着一只大红灯笼,正往大门门顶左边凸出来的圆柱上张挂。

包胜唤他道:“小顺子,楼上六号房有空吗?”

小顺子闻声回头,立刻放下手中灯竿,拱手弯腰行拜礼,并笑回道:“哟!是包老爷,今儿来得早,对不住您了,六号房有人了,而且今晚的包厢全都订出去了,你三位只能坐厅堂了,包老爷,您看行吗?”

包胜皱眉道:“非节非喜的日子,鸿运酒楼的包厢向来不满客,怎的今夜如此火爆,奇怪!”

小顺子笑道:“包老爷说的是,您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忽然间订房的,订台的比昨日多出了一倍,我们东主也感到奇怪。”

肖正平道:“孝杰兄,既来之,则安之,无房就无房吧,大厅也好,再说了郭贤弟今晚还有事,稍微坐坐,吃杯酒就行,下次再尽兴。”

包胜无奈地笑道:“只能如此了,二位贤弟,请吧。”

三人连袂进了大门。

厅堂里还未点灯,才刚上了二桌的酒客,一大片座位都还空着。

小顺子领着包胜三人到最里边的一张大桌旁坐下,麻利地为三人摆碗放筷布碟,同时说道:“包老爷,还跟以前一样?”

包胜道:“嗯,一样,不过,酒水改为小壶,一人半斤吧。”

小顺子道:“好嘞!包老爷稍等。”

他口中应道,转身去张罗。

一会儿,小顺子就为包胜三人送上秀峰雨前新茶。

郭凡、包胜和肖正平三人互相请了茶,各自端杯,浅尝辄止,慢悠悠品着。

没过多久,厅堂四周上下点满了灯和蜡烛,亮堂堂的。

小顺子很快给包胜他们送来了酒菜。包胜年长,肖正平次之,郭凡最年轻,由他执壶。待郭凡将三人杯中倾满梨花酒,放下酒壶,在包胜的提议下,三人举杯吃酒。

这时,陆续有客人进来,三三两两,四五成群的,不一会儿,郭凡他们身旁的酒桌有人落座。

新来这些酒客坐下后,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话,叽叽呱呱,颇有些兴高采烈兼眉飞色舞的样子。话入郭凡三人之耳,这些酒客都是围绕着牛大被杀,卫尉府私设私编校尉,朝廷即将开放民间海禁这些话题,东扯葫芦西扯瓜,发挥各自无穷的想象,谈论得那叫一个热烈欢快,畅所欲言。

郭凡他们无心细所旁人的臆想猜测和毫无边际的瞎扯,却从这些客人的议论中,发觉他们大部分人是为庆贺牛大被杀而来。三人闻之感慨不已,也知道了今晚鸿运酒楼爆满的原因。

在郭凡他们酒过三巡,腹中半饱之后,厅堂的酒客越来越多,差不多快要坐满了,人人喜笑颜开,大着嗓门说话,大厅里人声沸沸,语音嘈嘈,为牛大被杀举杯,为开放海禁而欢欣鼓舞,高谈阔论。

酒楼热闹,于是包胜三人之间再开口聊天,睹面难以听清,大家只得苦笑着摇摇头,闷声吃酒吃菜。

日落黄昏,天色将墨,包胜和肖正平量浅,食量又少,已酒足饭饱。郭凡半壶梨花酒只当润喉,多吃了些饭菜,也已肚饱。

郭凡叫来伙计,算给了酒饭菜钱,三人起身离开。

刚出大门,有二挂大车从他们身前驶过,车架上挑着的照明灯笼白纸外皮上写着:吉祥快递铺几个小字。

这二架大车显然是福生所请,奔平记拉东西的了。

郭凡忽然想起夜探平记所听到的刘氏兄妹的对话,心中一动,指着经过的吉祥快递铺的平板大车,对肖正平和包胜说道:“平掌柜搬家,兄弟想去平记做个力夫,帮帮忙,就与兄长及包先生在此告辞了。”

包胜笑道:“也好,郭贤弟力大无穷,扛扛抬抬,一个顶俩,我和清扬贤弟手无缚鸡之力,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肖正平叮嘱道:“贤弟,无论是否有小道士的消息,明日一早来薛家楼找我。”

郭凡点头应是,向二人拱手而别,转身向铜锣巷走去。

街上行人不多,两边的住户店家一大半在门口挂起了照明灯笼,放眼扫去,高低不一的屋顶上,炊烟袅袅而升,与急速降落的暮色融为了一体。

郭凡将到铜锣巷口,瞧见平记大门前扎着一道高大的白孝棚子,里面黑压压围了一圈的人,足有三四十位。那吉祥快递铺的二架大车只得停在巷口边,赶车的汉子站在板车上,向里而望。

看起来平记又出了什么事了!

郭凡大步前行,来到围观众人的身后,忽然听到里面江六气冲冲的声音飞出。

江六大喝道:“福生,你们只管装车,江爷在此,看谁敢来阻拦!”

接着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子的声音回应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个小小的捕役竟敢在二位大人面前口出狂言,也不惦惦自己的份量!”

江六哈哈大笑道:“老子是什么份量,你们尽管来试试!”

郭凡心中一惊,心道:这是江六哥要动手的前奏。看来里面要起冲突。他急忙分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

他在人堆里一站,只见平记大门敞开,店堂里灯火通明,左侧堆了一堆的桌椅板凳和床榻箱柜,江六扎衣撸袖,怒气冲冲地站在店堂中央,身后是写着奠字和还未撤下的灵堂,福生兄弟和几个伙计,刘氏的卧底九全也在,众人腰上都扎着孝带子,围在一张矮脚竹制躺椅的旁边,病怏怏的平掌柜一身素白盖着一床麻花薄被斜躺在上面。

在江六的面前,站着一位穿素白锦袍的中年男子,从侧面身形上看,应该是刘娥的兄长。在他脚旁的一张雕花圆椅上,坐着平刘氏刘娥,她戴着白色帷帽,身穿素白麻衣。在她旁边,背手站着二位着绿色官服,戴乌纱帽的官员,看不到二人的面目,不知是谁。在二位绿袍官的身后,六位穿着黑衣短打的年轻壮汉一字排开,叉手而站,横堵了大半边的门。

郭凡心道:这刘氏兄长不允许平掌柜和他的伙计把平东主遗下的东西装车带走,无非是担心平渊留下的什么贸易勘合会藏在这些遗物里面,是脓疮总要挤,这平东主究竟有没有这东西,今晚见分晓。

这时,平掌柜强撑身子,弱弱地说道:“江捕头,让我来说二句。”

然后,平掌柜冷冷地说道:“刘弟妹,这些粗蠢家什是我死去的兄弟所留,于今他不在了,你说睹物伤情,用不着,要让人把它烧掉,我想要拿走留个想念,没想到你兄长却横加阻拦,死活不让我带走,这是何道理,你给个说法吧。”

刘娥端坐着没有回话,帷纱遮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刘娥兄长冷笑道:“我妹夫死了,这家里的任何东西都属于未亡人,我大妹的,她要怎么处置,都是她的事,用不着的东西,烧掉也好,丢掉也罢,凭她的意思,你要强行拉走一个寡妇的家私当然不行。”

平掌柜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刘大舅,今天摊开了说吧,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这几日里,我虽忙着又病着,可也知道,你带着人和你大妹,没日没夜地在各个屋里那是里里外外,翻来覆去找东西,差不多要挖地三尺了,眼前这些家伙什,你们没有检查三遍,也搜检过二遍了吧,你们着急忙慌地到底想要找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猜得到,无非是铜钱银子吧,我兄弟的生意我从不过问,也不用他拿银子给我,他挣下多少银子家当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想要,他娶了你大妹七年,无儿无女,可怜,我兄弟的财产留给她,我没意见,只管拿去,但是这十几件傢私是我与兄弟几年前一同打造的东西,他不在这人世了,你大妹又不愿意留,要烧了,我要留下来当个念想,有何不可?非不让我拉走,不就是担心我在其中藏匿了什么银子财物吗?那就请你兄妹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里面若是真的藏了有财物,你们全拿走!我一文都不要!”

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语含激愤,平掌柜涨红了脸,禁不住连咳了几声。

平掌柜的一番言词合情合理,无可指责,更无私心,愿意成全丧夫的弟妹之心拳拳可表,门外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群情忿然,议论之声如蜂离巢,嗡嗡不绝,纷纷指责刘大舅为人不义,做事不公,为亲不慈。

平刘氏兄长被门外众人群口指斥,气得呼呼大喘,却恼不得,恨不得,僵在当地,不知所措。

忽然,那平刘氏撩起了面纱,冷冰冰地说道:“平大伯,妾身知道你不会贪图你死去的兄弟所留下的这点东西,也当是可怜我这个无儿无女的寡妇,你当真愿意让我再把这些东西检查一遍?”

平掌柜咳着点点头,说道:“你不放心,尽管查。”

平刘氏扭头道:“表兄大人,你说我们把那些桌子椅子床柜什么的,拆开来瞧个仔细可好?”

在她的身边的一位绿袍官点点头道:“表妹的东西,你说怎样就怎样,我想没人反对。”

官大人的声音飘出来,是郭凡熟识的,这位表兄大人正是那日在平记断案辨凶时所见的陈大使,陈老太爷的庶子,排行第六。。

这时,平刘氏回首咬着牙狠声说道:“大兄,表兄大人没意见,你带人把那些家什都砸了吧,看看有没有要的东西。”

平刘氏兄长意气风发地大声叫道:“好!大妹吩咐,为兄当然听从,来人!把那些桌椅板凳,床榻箱柜什么的都给我砸了。”

横在门口那六位年轻的壮汉立即打雷似的地轰然应道:“是!”

呼啦一声,六位大汉分别向左侧那堆傢俱冲了过去。

江六大怒,见人冲过来,起势就要阻拦。

平掌柜忙道:“江捕头,让他们砸了,砸完了,大家都安心。”

江六无奈回手,只好站在原地不动,福生等伙计则往旁边让开。

那六条大汉冲到傢俱堆旁,一言不***椅子,掀桌子,拆柜子地动起手来,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十五六件傢俱转眼间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平刘氏兄长和陈大使以及那位陌生的绿袍官一齐走到那堆散了架的傢俱堆里,同那六位壮汉把那些桌腿、椅背,床架什么的,一一拣起来仔细查看。

郭凡站在人群里,冷冷地瞧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没有出声强行阻止。

他不确定平掌柜是否知道贸易勘合这件物是,还是胸有成竹,已有万全准备,或者坦坦荡荡,心底无私。

当他瞧着平掌柜静静躺着,无视外物的样子,心中已有了答案,他决定助平掌柜一臂之力。

旁观众人眼看着十几件上好的傢俱器件,一会儿便变成了一堆破烂,无不惋惜,唏嘘不已。

六位壮汉,二位官员,一位亲家,联合着把一堆破烂傢俱检查了一遍,自然一无所获。

这时,一位虎背熊腰,个子高壮,脸上有一道疤的汉子,指着平掌柜身下的躺椅,嘿嘿冷笑道:“大人,这里还有一张躺椅,要不要拆开来看看!说不定东西在里面。”

疤脸汉子此言一出,屋外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火花四溅,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

江六大怒,怒目而视。福生等伙计默不作声,包括九全在内,人人向前一步,把平掌柜围在当中。

郭凡目光如炬,盯着那位脸上有疤,面相凶恶的年轻壮汉,看了又看,心想打伤平掌柜的人应该就是这位仁兄了,不管你是谁,今晚撞到了我手里,怎么也要替平掌柜出出这口恶气。

他分开身旁之人,噔噔噔地几步跨进大门,煞气勃发,神色肃然,喝问道:“平掌柜,小六哥,这是怎么回事,平记被打家劫舍了吗?”

江六看见郭凡面色铁青,大踏步地进了大门,顿时大喜。

福生和伙计们瞧见铁塔似的郭班头出现在面前,立即喜动颜色,纷纷拜揖道:“见过郭班头!”

郭凡走到平掌柜跟前,弯下腰关切地问道:“平掌柜,听说你病了,身体可好些了?平东主虽故,大仇未报,你要多多保重才是。”

平掌柜连连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郭凡抬头瞧着陈大使,拱手笑道:“陈大人,别来无恙,有大人在此,想必这打劫的贼人已束手就擒了吧。”

陈大使白净的面皮抽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郭班头说笑了,没有发生打劫的事,何来贼人?”

郭凡脸色一变,抬手一指满地狼籍,沉声说道:“没有贼人,如何此地拆箱倒柜,砸桌破床,如此行为与打家劫舍的贼人有何区别?”

说着,凌厉带煞的目光从平刘氏兄长以及六位壮汉的面上扫过。

平刘氏兄长瞧见郭凡忽然出现在平记,面现惊异,心里不自禁地打了一个突。待到郭凡转向他的面前,冷口黑面,目光如刺地盯着自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将头偏在一边,躲避着郭凡凌厉的视线。

在身旁的几个壮汉,听见福生几个伙计都称呼眼前这位年轻大汉为郭班头,显然这突然冒出来的又是一位衙差捕役。

这几位壮汉挺了挺身板,脸色神情不变,目光带凶,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郭凡。

那位脸上有疤的汉子,放肆地盯着郭凡呵呵冷笑道:“哦,班头,不就是个衙差嘛,好大的煞气,好大的威风,平白无故地管起人家的事来了,可笑!”

郭凡脸色一沉,盯着他冷冷喝问道:“你姓陈?”

此人一愣,不知郭凡如此发问是何意。

那汉子立即瞪眼回道:“我们这里个个都姓陈!你待怎样?”

郭凡冷笑道:“没有想要怎样,只是小爷最近习武,手痒得很,作梦都想打人,却只想拿一个脸上有疤而又姓陈的练练手,你说怪不怪,刚好你姓陈,脸上也有疤,太好了!”

他的身形一动,倏地欺到对方跟前,蒲扇般大的右手掌伸出,迅捷无声,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已一把扣住了他的左肩,巨力使出,疤脸汉子“哎哟!”一声,肩臼脱落,半条胳膊耷拉下来。

郭凡恼他出言不逊,伤了平掌柜,左手先甩了他一个耳刮子,再并指如刀砍在他的脖颈上。疤脸汉子闷哼一声,头一歪,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陈大使和另一位绿袍官,及平刘氏兄长见郭凡一言既毕,忽然出手打人,倏忽间,疤脸汉子已晕倒在地上,不由得愣了,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郭凡指着横卧在地上的疤脸汉子喝道:“呸!直娘贼,什么东西,还想拆了平掌柜的躺椅,他娘的,若不是你打伤了他,他何至于伤重不起,躺在躺椅上。”

郭凡此言,有如闷雷,震得屋里屋外众人,除平掌柜之外,人人脸上大惊失色。

郭凡喝道:“福生,吉祥快递铺的大车已在门外,你们把这些破烂拾掇拾掇装车,再把平掌柜也抬上车回客栈,躺椅留下,给这些乐于打砸拆卸的人玩儿,小六哥,若是有人阻拦,直接给我打了出去。”

江六大声应诺,大步上前,横在了陈大使等一班人的面前,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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