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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狼烟送人还

北荒大原上近些年突然突然出现了一支游骑民族北蛮。东帝王朝近年一直遭受北地蛮人的骚扰,光是大大小小的仗就打了不下二百余场。

北地,朱仙关楼墙上,陈生兵单手持刀眺望着远处的大荒平原,心情复杂,最近北地蛮子骚扰次数越来越多,尽管都是小拨势力,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己作为进武校尉守朱仙关已经十余年之久了,朱仙关作为蛮地和燕地的门户通道,一旦失守就是不得了的事情,这一点让陈生兵很是担心。

“报!校尉,关外十里发现小股蛮子骑兵。”陈生兵按了按佩刀,只是点了点头,随从侍卫便转头下了城楼,不一会数十朱仙铁骑奔城而出。在北地边境磨炼那么久,朱仙关的骑兵已经和蛮地最骇人听闻的铁马悍骑实力差不了多少,别地士兵皆无佩刀作战,唯有朱仙关虽然仅三百余人,但所有士兵皆佩刀背短戟,就拿前些年来说,一百余蛮地铁骑奔袭朱仙,陈生兵知道后便亲自领了四十余人对抗搏杀,在这大荒平原上没有花里胡哨可言,只有正面的搏杀才是最有力的,因此,在大荒平原上经常看见朱仙铁骑和蛮地铁骑两马相撞互相抽刀轰杀的场面,那一次朱仙铁骑只伤了六个人,而那蛮地铁骑无一生还,皆被砍去头颅,之后陈生兵更是带领剩下三十四人奔袭二百里,把那一百余头颅全部扔在了蛮地关境外。

陈生兵作为江南人,手下士兵却皆是燕晋北地人。当这位进武校尉刚上任时,士兵领队无一人服气,直到那次陈生兵率领一百骑大破蛮地黄沙关,领队士兵这才彻底佩服这位江南出来的校尉,并且陈生兵领兵作战迅猛有力,经常擅长正面搏杀,这也让朱仙铁骑更加骁勇善战。

陈生兵回了大帐坐在案几前,看着前些日子探子送来飞燕书。最近蛮子不断集结于边境,黄沙关燕岭关各地都屯兵不下余五千,似乎有举兵攻打的预兆,对此陈生兵很是担心,单单自己朱仙三百余人,一旦一关蛮子骑兵出动自己就很是难办,如果人数众多把朱仙围住,就连救兵都搬不出一个。陈生兵唤了探子进帐,吩咐让他拟写一封救信给轩辕城刘御敌将军调三千兵马,驻扎在朱仙关八十里地外,一旦朱仙面临大批蛮子进攻就可即使支援。探子诺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探子出了大帐回到居处,写了一封飞燕信送往轩辕城,只不过上面写的是驻扎一百五十里,然后又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出了朱仙关来到荒漠上吹了声口哨,不一会一只鹰隼飞来,探子把书信放好便唤鹰隼离开。

一座大帐内,一幅蛮人打扮的人坐在地上正擦拭着砍刀,一只鹰隼从帐外飞了进来,汉子唤鹰隼停在肩膀头上然后拆下书信,不一会便笑了起来。

此人是北蛮燕岭关领将完颜律,收到内探的书信后,完颜律起身斜提砍刀走出帐外,看着朱仙关的方向说道:“陈生兵啊陈生兵,当年你送我那一百余头颅,马上你就要拿你那朱仙三百余人还了!朱仙铁骑?我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北地铁汉厉害!”说罢便把砍刀插在土地之中大笑起来。

北蛮朝庭的筹备了很久,就是为了有一天带着数十万铁骑踏平东帝王朝,让北蛮铁骑的马蹄踏足每一个东帝王朝每一个角落;可虽然东帝王朝文官占主要,但武官将领也有雄才大略之人,骠骑大将军韩国忠领兵镇守西北门户,已经不知道打退蛮子铁骑多少次进攻,西南十万大山有忠武将军石开年镇守,尤其是近年直接领兵压到了大理,三大门户现如今只有北地门户最岌岌可危,这也让赵清犯了难。为了保证有喘息足够时间,这些年赵清没少和北地蛮子求和示好,北地蛮子倒也欣然接受赵清这只笑面虎给的银子丝布,毕竟白给的不要白不要,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韩国忠不只一次上书请令带兵直杀北地取了那野皇帝的人头,但最后所上奏折都石沉大海,即便得到回信也是左丞相王庸代书回信告诉他安心镇守西北大夏,韩国忠知道后气的闷闷不乐,收到回信当晚便领了五千兵马连捣了七个大夏边关境,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韩国忠坐在地上还骂着王庸乱臣贼子,扬言哪天一定要亲手打残他。

陈生兵坐在大帐内看着局势地图,此时随从背刀进来,陈生兵看着他浑身的血迹,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按人头划,老规格。”随从会心一笑便出了大帐,自己的朱仙铁骑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的英勇,陈生兵感觉这是自己做过第二件自豪的事情,往后无论北蛮铁骑多少兵前来,自己和朱仙铁骑都不能退缩,大丈夫当身死国不灭,在战场上每一个人都为了不想死而挥刀砍杀,但无论怎么样朱仙铁骑都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他们的身后是国家,故乡和亲人们,他们要让在意的人和事物好好的存在这千夜的星空之下,朱仙铁骑不需要太多命令,只需要一个杀字和陈生兵的抽刀动作,他们便明白何时该干什么。

陈生兵走出大帐,此时天也黑了起来,他望着南方的星空楞了楞,自己已经多年没回过家了,上次回家还是小珏儿出生的时候,自己还给他取了个名字。那个时候自己刚来到朱仙关当一名伍长,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如果这次北蛮铁骑攻打朱仙自己守住了,陈生兵一定要上报请求还乡望亲,陈生兵坐在地上看着南方,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梦里,陈生兵看见了青州城,一堆人围在东院的文墨阁外吵吵嚷嚷,陈生兵好奇的走过去,结果看到年轻的大哥和两个弟弟,角落里年轻的自己坐在地上看着书,不一会阁内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陈生兵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然后随着人流走进了阁楼内,看到大哥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开怀大笑,陈生兵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小珏儿刚出生那会是这样的啊!突然场景一转,陈家主堂内,陈生兵看着一堆人围着大嫂交谈着,此时他看到年轻的自己依旧拿着书坐在椅子上看着,陈生兵走到大嫂面前,此时大嫂怀里的小珏儿睁大眼睛看着众人,不知怎么了,小珏儿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众人纷纷议论这孩子是不是看到什么神仙魂了,不知怎的陈生心来了一句:“也有可能是人魂呢!”结果惹得众人都说不吉利,连坐在椅子上的年轻自己都紧了眉头。陈生兵看着陈珏,过了一会陈珏便哭了起来。陈生兵也被一声报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下,然后问到怎么回事,士兵回答据密探来报,燕岭关北蛮铁骑集结不知怎的开始变得多懒了起来,已经有了八千多人。陈生兵皱了皱眉头,八千余铁骑,如果排开出现在大荒平原上,那将是势不可挡的兵潮。要是袭来的话不仅自己三百余骑活不下来,就连全尸都是奢望。但燕岭关作为边境补给关卡来说,突然集结兵力多半是要发起进攻了,总不会把他们送来玩过家家吧?

正当陈生兵为局势所为难时,随从火急火燎跑过来禀报关外八十里有二百北蛮铁骑正朝朱仙奔袭而来,陈生兵顿时不解这北地蛮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停派出分支兵力来是为了什么,白白让那些蛮子成为刀下鬼?北蛮人再说也不可能这般做事,何况是北蛮的铁骑呢?陈生兵吩咐随从取短戟给自己,然后转身就往关门口走,等到随从取了短戟之后,陈生兵点了一百余骑便出了关门直奔那拨铁骑所在方向。

夜里的大荒平原寒风凛冽,因为没有任何遮挡,所以大荒上的风经常如同野马一般呼啸而过,在大荒平原上每年都有因风沙灾害而死的人。陈生兵路上一言不发,只是握着缰绳另一手扶刀。待到亥时,远处平原地平线上,一到黑色的“线”出现,在仔细一看,正是那百余北蛮铁骑一字排开奔袭而来,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迅猛,陈生兵吁的一声停住了马,身后百余铁骑也停住然后一齐看向陈生兵,陈生兵心里默念着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等到二百五十步时陈生兵猛的抽刀然后反手取下背后背的短戟,铁骑不需要命令便一齐抽刀取戟,现在要等的就是陈生兵最后命令,远处的北蛮铁骑也早已抽出弯刀准备冲杀,待到还有一百八十步时陈生兵震了一下缰绳然后冲了过去,身后百余骑紧接着跟了上去,朱仙铁骑的马术早已练的炉火纯青,一手拿戟一手持刀,就算不握缰绳也能保持不掉下马。陈生兵眼神凛冽着,然后一手反握刀横在胸前,另一手短戟斜持着。等到北蛮第一骑靠近时,陈生兵猛的挥戟砍到蛮子的马脖上,留下了一到血淋淋的口子,马被这么一伤经络已然断的差不多,此时陈生兵横着挥刀正对蛮子面门砍去,直接削去了一半头颅,蛮子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死绝,连人带马继续往后跑,被陈生兵身后的骑兵用戟捅了个窟窿在心口,保证彻底死绝。陈身后朱仙铁骑大多数驭马和北蛮铁骑相撞在一起,然后用戟刺入蛮子心口,再用刀砍向面门或脖子。北蛮骑兵用的弯刀需要挥砍才可以到达最大伤害,而朱仙铁骑的短戟直刺却不给蛮子这个机会,待到弯刀铁骑被朱仙铁骑杀的差不多时,后面一百余北蛮铁骑便持着铁杖棍奔来,这些持着杖棍的铁骑被北蛮称为铁金刚,各个力大无比,不然也挥不起这铁杖棍。而且身穿铁甲护器难以被伤,和人对杀时挥起铁杖棍朝人面门胸口砸去,尤其是当驭马快速奔袭时伤害更大,陈生兵没有想到北蛮会调铁金刚来,有些朱仙铁骑驭马速度过快还来不及调头就对上了那铁金刚,被那铁杖棍迎面砸下马,有的面部血肉模糊深深凹陷,还有的胸骨早已尽数断完。陈生兵红着眼咬牙切齿看着那些铁人,便架马朝一名铁金刚奔袭去,那铁金刚看到陈生兵不怕死的奔袭而来,冷笑一声便横抡铁杖棍准备砸碎这个不怕死的憨瓜脑袋,等到两马还有五步之远时陈生兵翻身用腿夹住马腹斜挂在马上,那名北蛮汉子铁杖棍挥出铺了个空,陈生兵抓准时机一手持戟捅如北蛮铁骑马腹,靠着自己马的惯性破开了一道大口子,另一边挥刀砍断侧边两腿,那铁金刚随着马轰然倒地,陈生兵此时调转马头,让马蹄迎面对着铁金刚踏下去,然后猛的挥刀从铁金刚裆下砍去,直砍下腹。直见那铁金刚腹部一道竖刀口,腹中器官也流了出来,朱仙铁骑看到陈生兵如此勇猛,便纷纷效仿,侧身弯腰直砍马腿,不少铁金刚纷纷倒地还未起身就被朱仙铁骑找到无护具破绽。不是用刀砍就是短戟直刺,剩余铁金刚见状纷纷猛的把手中铁杖棍抡出去照着朱仙铁骑马身上砸,不少准备追击的朱仙铁骑马匹都被砸到在地,铁金刚看到后快速调头架马逃窜。陈生兵看到后带着还有战力的铁骑紧紧追在后面,眼见快追不上了陈生兵这才停止追赶,马上就要到北蛮地界了,要是深追有可能被从后围住。

陈生兵令士兵调头回去,自己一人则驭马停在原地,等到士兵走远了陈生兵才猛的摔下马倒地不起,刚才的搏杀看似陈生兵占尽了上风,可最后还是挨了铁杖棍一下碰撞,此时的陈生兵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身旁的老马通人性的用头拱了拱他,然后跪地守在他旁边。陈生兵持刀撑在地上缓缓起身拍了拍老马,然后慢慢的爬上马背由着马带自己奔回刚才的战场。

刚才的搏杀,朱仙铁骑伤了二十多个,有几名骑兵被铁金刚用铁杖棍抡碎胸骨躺在地上还未死绝,看见陈生兵驭马前来便想要起身,陈生兵忍着内伤翻身下马,走到人堆里看着躺在地上的几名骑兵,眼眶红了起来。

“校尉,我……我没法……陪你……去杀那北蛮子了……”一名骑兵嘴里吐着鲜血留着泪说道。陈生兵紧紧握着手中佩刀咬牙切齿,然后嘶吼着:“朱仙铁骑人死魂归!”周围铁骑纷纷抽刀单膝跪地吼着:“朱仙铁骑人死魂归!”那名濒死骑兵听到后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佩刀,然后笑着闭上了眼。

朱仙铁骑有一个规矩,一旦队伍之中有人阵亡,回关时各点烽火台必须点狼烟起。

朱仙铁骑,人死,魂归!

朱仙铁骑,人死,狼烟送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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