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上,几辆马车正缓缓行驶着。十来个护卫走前后不敢放松警惕,生怕遇到劫半道的匪人。其中一凉马车之上。一位俊美之人正闭目养神,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但细看才发现这位俊美的公子哥胸部竟然波涛起伏。
她的旁边坐着一位老人,老人看着眼前这位雄雌不辨的晚辈随即开口道:“轻岁啊,下面我们就要到青州城了。你可别言行有误,不然面子是咱李家的,你父亲知道又免不了生气。”
名叫李清岁的女人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李家老人看着这位晚辈,然后就想到在广陵那所寺庙中,住持点慧说李轻岁将会遇到一个不许人间见白头的攀龙之人,对清岁,老人一直疼爱有佳,反倒是李家家主,清岁的父亲一心却想着让李家在官场风生水起,本就是礼部尚书李家家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燕党,所以对这次李清岁下江南游历颇有不满。而对李清岁,李家家主也是把她看做联姻结亲让自己官路走的顺畅的铺路石而已。
李家老祖想到这里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自打这丫头出生自己就疼爱有佳,恨不得把整个京城的好玩意都拿回来给她,可那一心只有仕途的李懿洲却只想把李清岁当成自己仕途的铺路石,这做法让自己十分心寒,诺不是自己一直以着辈分按住李懿洲,不然自己这位掌上明珠就要被送去结亲了。
李清岁掀起了布帘两眼无神的看着外面,心里却一直想着那时在寺庙住持在临行前悄悄对自己说的那句“清岁亦是轻岁”。李清岁叹了口气,把垂下鬓角的几根发丝盘好。
“什么轻岁不轻岁的,要是真像你那和尚说的一般,倒不如让我应验了,反正这日子也没几个精彩可活!”李家老祖李必听到这番话连忙说着不吉利不吉利,李清岁心里愤愤不平,为何自己的人生是这样度过,难道自己真的没李懿洲的官帽子重要吗?
“当官有什么好的,我就不当官!你就是今天带我去找他我也不当。”陈珏咬了一口苹果看着听到这番话脸色铁青的陈生善,随即放下苹果笑脸迎上去讨个台阶下。
“官道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烦厌。”陈珏心里默念到,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陈生善看着陈珏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陈珏看到自己老子都这样了,立马领会到了意思,随即笑着跟了上去。
京城,大国安寺。
小和尚慧通抱着扫把躺在树下正打盹,正梦到自己手里拿着一个大白馒头啃着,突然额头传来一阵剧痛,吓得慧通立马醒了,一睁眼便是自己的师傅念戒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慧通顿时浑身一激灵结巴的喊了句师傅。
“你呀你呀,怎么?为师打扰你的美梦了?这次是梦到自己成佛了呢还是自己当上了住持呢?”念戒看着一脸惊慌的慧通,随即伸手把他给拽了起来。随即轻轻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师傅,我这也是累了才眯一小会嘛。”慧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然后赶忙拉住念戒的衣角求情不要把睡觉的事告诉二师傅。慧通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慧通的脑袋,连忙答应不会告诉自己那位师弟。
“你是真想梦中三千大世界悟天地啊傻徒儿,这地为师帮你一块扫吧,省的你那位念定师叔罚你去藏经阁打扫了。你呀你,小心最后睡着睡着就圆寂咯!”念戒做了个鬼脸随即从慧通的手中拿过扫把扫起了地。慧通楞楞的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念戒的身影在自己眼中好像如同一位金佛一般,但随即自己便清醒过来,痴痴的看着正在扫地的师傅。
“师傅,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成佛啊?”慧通蹲下随即坐在地上抱着双腿问道。念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让慧通捡起一片地上的叶子拿着。
“等这棵树的叶子掉光了,老死了,你就可以成佛了啊傻慧通。”慧通本来还是一脸期待,听到师傅这番话随即失落的摇了摇头说:“这棵树都在咱们寺后院一两百年了,我哪里知道它什么时候老死啊,再说了,它老死的时候叶子不掉光怎么办?”念戒听到慧通的抱怨随即捧腹大笑,随即一边扫地一边说道:“会哒会哒,我徒儿那么厉害,一定会成佛的,说不定为师还会送你份造化呢傻慧通。”
慧通不明白师傅此时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哦哦点头,然后坐在地上靠着树又打起了盹。念戒回头看了一眼慧通,之后便一言不发继续扫地。
傻慧通,你不入佛谁入佛啊!
茶楼包厢内,杨千里正翻阅着书籍,对他来说将要来两位客人,也算是熟人。那么多年没见,杨千里此时的心里十分复杂,有激动有担忧。不知故人见面会是怎样,杨千里也不敢去想,自己也想不到。
对杨家,自己并没有过多上心,只是派人差了一封书信过去告诉杨家近日有闲暇便回去探望,之后怎么样自己也懒得去理了。
道路之上,杨庭看着远处那块立在路边的高大界碑,上面赫然写着青州城三个字,长呼了一口气,心想可也算到这里了。然后一步一步走去。
杨千里转了又转,这时外面传来了店小二招呼以及走楼梯的脚步声杨千里正了正衣冠随即坐下开始泡茶。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杨千里看着门口站在的人,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陈兄!”杨千里起身迎了上去,陈生善礼也不敢怠慢,反倒让他坐下,随后陈珏便悄默默的晃了进来。
“这位是?”
“他啊,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陈珏”陈生善笑了笑说道,陈珏弯腰从四方小脚桌下抽出板凳,然后坐了下来。他打量着眼前这位有名的青党大臣,自己父亲的故交,“啧啧啧,就是不一样,当官的身上一股子正气。”陈珏调侃到,陈生善用脚偷偷踢了一下陈珏,随后作揖赔不是起来,杨千里按住了他的手随后笑着说无妨。但陈珏还是被陈生善瞪了一眼,只好自己背对身去嘟囔着嘴。
“陈兄你我也是相识多年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拐弯抹角咱两大可不必啊!”
陈生善听到这番话,想了一会随即点了点头才开口说道:“青州有一西楼杨大人可曾听过?”杨千里一边沏茶一边点了点头,只是答了一声继续。
“青州城百十家商铺,商人多如牛毛总得有个带头的,故太守才提议建立商帮方便管理交流。”
“那陈兄你们陈家不应该争上一争吗?”杨千里把沏好的茶倒上放到陈珏和陈生善面前,随后说道:“以陈兄的手段实力,这商帮帮主交椅自然名副其实,早在京城就听闻了西楼之事,不少宠媚虚荣的青党派还因此事为荣呢,陈兄有这意愿放手去争,岂不是囊中之物?”
陈生善笑着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杨大人高看了,我平时管那铺子街就已经焦头烂额,哪还有闲心去管那商帮的事,就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让那西楼管事拿去帮主,对我陈家诺是施压,哪里有什么成果?到头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托朝廷的福了,这些年世道太平,我陈家也在青州风生水起,就那四院随便亮出来一个也是不小的家底,这帮主之位我实在不感兴趣,可老爷子叫咱家一人去争这位子。”
“哦?那个人想必就是陈兄之子吧”
陈生善点了点头,随即杨千里便说道“早就听闻了陈兄之子自幼在五经院之内习得攀龙附凤之术,一手推演也是小有成就,诺是考取功名岂不美哉?就算官职不大也可去那天机阁嘛。”陈珏听到这话随即转过身来赶忙摇头。
“也不怕杨叔你笑话,小珏没那么大抱负,只想好活着娶个媳妇养个闺女过过日子。”陈生善听到此话瞪了陈珏一眼随即说了一句“叫杨大人。”杨千里拍了拍陈生善的肩膀笑着说无妨,但陈生善还是说了声“犬子无理冒犯了。”杨千里听到此话楞了一会,随即笑着挥了挥手表示无妨。
“那这次陈兄来找我,我想必也猜出一二了。”
“只得麻烦杨大人了!”陈生善起身作揖拜谢,杨千里赶忙起身让他坐下,看着眼前的陈生善,自己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择日我会去太守府一趟,此事我也记下了。陈兄诺是信得过我就好。”陈生善连忙答应随即道了一声谢杨大人,杨千里看着眼前这对父子,突然想起了杨庭。
“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了?”杨千里心里想着。
“这他娘的是要把我累死得了!”杨庭弯着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了声粗话,这一路上啥也没捞到结果刚才几辆马车路过自己,扬的尘土扑了自己一脸。要不是自己是个肉体凡胎,早就追上去把那车夫拽下来拿了!但想了想还是不去为这事烦恼,反正离青州城也不远了,就不知道杨千里现在搁青州干什么呢。
“早就和你说了,行事稳重图个好名声,你刚才那般扬那书生一身尘土,人家难免会说三道四的。”李必愤愤的对着驾车的车夫呵斥到。反观李清岁,眼里仍然是那般无神,李必谈了口气转身拍了拍李清岁的肩膀,眼前人才回过神来,但脸上仍是那般落魄神色。
“马上就到了。”
“嗯”李清岁答应了一声随后手捧着脸另一只手在帘子上划起了圈。李必看到便讨笑从前古人也好划圈,但那是为了咒人罢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再咒谁?李清岁听到这般话自己也笑了笑,随口答了一句“咒我未来夫君,咒他丧妻。”李必只得叫了声小祖宗然后连忙说着不急利,才这一会嘴又没个把门的,净说这些瞎话。
李清岁赔了个不是然后看着李必脸色,这才哄着一口一个老祖宗的叫着。
“青州城,快到了!”
此时的李清照和杨庭几乎同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