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梅笑寒从烧烤摊走后不久。
黎耀辉手里拿着烤串,却发觉越吃越乏味,心中像少了些什么,感觉怪怪的。即使他现在醉醺醺的,仍能感受到内心的落寞感。
“喝酒喝酒。”杰克脸色通红,浑身散发着酒味,就连原本整洁的西服上都沾着污渍。
他拿起打开的啤酒瓶递给黎耀辉,黎耀辉没有接下,啤酒瓶因为没人接而直接掉在地上。外面的大雨没有削减意思,雨滴杂乱的落在地面上,酒瓶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阿辉,你有心事吗?”黎国胜心思细腻到看出了儿子的不快。
黎耀辉嘴里还在嚼着烤串上的肉,嚼着嚼着居然哭了出来。
杰克和黎国胜被黎耀辉吓到了,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大的一孩子被刚刚的事吓到了?
黎耀辉意料之外的哭把杰克浓浓的酒意哭没了,他赶紧让马仔们给他拿来新的衣服,他不能忍受衣冠不整洁。
“爸爸,笑寒呢?”黎耀辉抹抹眼泪道。
“她回家了,怎么了。”
“我怎么喝醉了。”黎耀辉接下来举动再次吓傻了杰克和黎国胜。
他对自己抡起大嘴巴子,一下比一下重。
“阿辉啊,使不得使不得。”黎国胜强抓起黎耀辉的手道,“你有什么事情跟老爸说,老爸尽力满足你。”
“我本来打算跟笑寒去开房的,结果自己先醉了。”黎耀辉也不遮掩,直道出自己的不快。
“你还真是畜生。”黎国胜听黎耀辉说完,一个大嘴巴子把黎耀辉的左脸打肿了。
“哈哈哈,辉sir想法很是成熟啊,在美国的毕业季是艾滋病高发季,稍稍开放点的男生女生都会选择滥交来证明自己已经成熟。”杰克在一旁说。
“爸爸,我说的玩的,你下手这么狠干嘛?”黎耀辉捂着左脸,憋着眼泪道。
“谁知道你说的玩的,梅笑寒那女孩这么好,要是让你这个畜生糟蹋了,我于心有愧啊。”
黎耀辉嘟起嘴小声道:“反正是迟早的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黎国胜这才对杰克说:“中国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不像美国那样,不过美国也一样有思想保守的人,中国同样有思想开放的人,不能一概而论。”
杰克已经换好新的衣服对黎国胜的话表示赞同。
“对了老爸。”
“什么事。”
“我现在去找笑寒可以吗?”
“继续开房?”
“不,我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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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北初最初的心愿达成了,梅笑寒收下了他送的礼物,此时他要对梅笑寒说再见了。
梅笑寒依然打着伞,伞是之前黎耀辉家的司机给的,本只够一个人用,但现在同时为两个人挡雨,伞有些小了。
大雨伴随的除了闪电和雷鸣还有大风,因为伞小和大风吹刮大雨的缘故,梅笑寒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一大半,风吹的有一些冷。
纪北初全身无一处是干的,人在感到冷的同时,全身会散发出大量热量,这些热量让梅笑寒同样感受到,她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向纪北初靠了一点。
他们俩离得很近,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能用光纪北初这辈子接近梅笑寒的机会。
梅笑寒一直等待着纪北初道别,静静的等待。
纪北初也在等待,等待自己说出来的勇气。
“笑寒。”黎耀辉的声音打破了属于他们的宁静。
黎耀辉后面跟着杰克和杰克的马仔P1和P2,从杰克之前坐的车上下来,当然这车也是黎国胜的。
只见,黎耀辉冒着雨朝着梅笑寒跑来,梅笑寒做贼心虚的向后退了几步,想离纪北初远一点。
“你还不回家吗?”黎耀辉来到梅笑寒的跟前,眼睛里充满爱意道。
梅笑寒摇摇头,道:“看见纪北初在这里,所以和他聊了几句,现在准备回家了。”
黎耀辉眼神凶恶的看着纪北初,大概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接受女朋友和另一个男生私会这件事吧。
“你来这干嘛?”黎耀辉问。
纪北初不知所措,他知道黎耀辉是梅笑寒的男朋友,此时他不管怎么狡辩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在黎耀辉的眼里,很可能已经把他认定为某个熟悉的第三者。
在纪北初保持沉默之时,梅笑寒开口了,她说:“纪北初是我的男闺蜜,因为今天同学聚会他中途有些事,所有现在过来是为了和我道别。”
纪北初点点头道:“是的,今天我有些事,你不是也知道吗?”
“的确是的,你确定是道别,不是窥探我家笑寒?”黎耀辉相信了纪北初和梅笑寒的说辞。
“我们本来就只是好朋友,我窥探她干嘛?”纪北初道。
“那好吧,你道别完了就快走吧,我和笑寒还要多待一会儿。”黎耀辉对纪北初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再见了。”纪北初正准备要离开。
P1和P2为杰克打着伞,向着纪北初来了。
“谁说你可以走的?”杰克缓缓道,他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里依然明亮。
“杰克?”纪北初之前在学校与杰克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你们认识吗?”黎耀辉在一旁看着。
“之前见过。”纪北初道,他瞪着杰克,随时准备逃跑。
杰克笑道:“你不用这么警惕,我这次来没有任何目的,只想跟你打个招呼。”
“招呼?”纪北初有点迷。
“你应该听说了,我办事只要一次失败,绝不去办第二次,你也并不例外。”杰克说,“我对你说的只有一句话‘后会有期’。”
说完他就和P1P2回到车上去了。
纪北初也疑惑的回到苏苏的车上,并没有对苏苏说他见到杰克这件事,只说了黎耀辉突然来了,他还没有好好道别。
苏苏问纪北初:“要不要下次再来一次?”
“不用了,也许这对我而言就是最盛大的道别吧。”
“你知道什么才算真爱吗?”苏苏问。
纪北初表示不知道,他没有经历过爱,怎么能谈得上真爱。
“比如你喜欢吃鱼,那你为什么要吃这条鱼?”
“肯定因为我爱鱼啊。”纪北初这一次回答的很准确。
“你爱这条鱼,所以你将它从水中捞出,杀了它煮熟,那你就别说这是爱鱼,你爱的只是你自己。”苏苏说道,“一对年轻的男女坠入爱河,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男人从女人身上看到,对方能够满足他所有生理和情感上的需求,对方也认为自己能从男方感受到,那也许就是‘爱’,但双方只是在彼此身上寻找各自的需求,这世间许多所谓的‘爱情’,或许就是‘鱼之爱’,爱外在的表现不在于我得到什么,而是在于我要付出什么。”
“卧槽,这句话好深奥。”纪北初奈何文化水平只有如此,对苏苏的话只能做出只有粗略的评价。
“的确深奥,这段话我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讲得或许就是真爱吧。”苏苏启动了车子道,“你傍边有毛巾和新的衣服,你换上吧。”
“现在换这玩意?”纪北初惊了,苏苏就在他身边,难道要他当着苏苏的面换衣服?
这纪北初可不干。
“叫你换就换,别那么多废话,万一看到你全身湿透了,你爸妈说你咋办。”
纪北初看看表,现在已经快11点了,这个时候爸爸妈妈早就睡了。
“没事的,他们已经睡了。”
苏苏停下车,转头对纪北初威胁道:“你换不换。”
“换换换,我换还不成吗?”纪北初欲哭无泪的脱下湿透的衣服和裤子,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可爱的皮卡丘内裤,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苏苏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纪北初的那条内裤,偷偷笑道:“你内裤不换吗?”
“打死也不换。”
“呦呦呦,还蛮有底气嘛。”
纪北初麻溜擦干身子,赶紧穿上新衣服,赌上自己的尊严,苏苏说的话他都不回答。
“衣服合身吗?”
“——”
“你内裤没换,会不会得病?”
“——”
“你说句话成吗,小心我揍你。”
“好。”
一路上终于快到家了,纪北初还是没有对苏苏说他又见到杰克的事情,苏苏似乎没有发觉纪北初异样,把他扔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让他拿着除了苏苏买的包和那条连衣裙,其他所有的购物袋,并给了一把伞,便开车走了。
纪北初站在路口,对着苏苏离去的方向骂着娘。
这么晚了,再加大雨,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路灯依然亮着橘黄色的光,雨水在灯光下是可见的速度往下滴落,从梅笑寒家到这里,已经11点15分左右了,大雨慢慢变小,按平时来说,这样的雨都不用打伞的,可现在纪北初手里拿着购物袋,和他觉得宝贵的Michael联名西服,打把伞还是有必要。
走到家门时,家里的灯都灭了,爸爸妈妈现在应该睡着了,纪北初想。
他打开门,却发现爸爸妈妈还在客厅看电视。
“北北回来了,我们本来打算睡的,可是你没回来,我们有点睡不着。”妈妈坐在沙发上道。
“今天和同学玩的有点晚了,下雨的时候还躲了一下雨,趁雨小了我才赶回来的。”纪北初不敢说事情的原委,只得撒谎道,他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和你妈就先去睡了。”爸爸走到餐桌上拿起一杯水喝下道。
“嗯呢。”
爸爸和妈妈都发现了纪北初手里的购物袋,并没有问关于购物袋的事情,就一起回房间睡觉了。
纪北初见他们没问,也懒得解释,洗完澡后,刚躺在床上便被睡意侵蚀,迷迷糊糊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