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临走时,顾可思跛着脚,说实话,早就不疼了,却有些麻木,男人推了推眼镜,从托盘里取出一蓝色塑料小瓶装的药水,一捆纱布,医用胶带。
“如果不想留疤的话,忌口一周,还有三天一换药。”男人开口,语气平缓。
“自己换吗……”顾可思轻声询问。
“嗯。”
陈一晨接过,到了句谢谢。转过身,取下汗巾,绑在顾可思腰间,屈膝半蹲,背向着顾可思,“上来,我背你。”
顾可思这才明白,毛巾刚好挡住短裙,防止走光,倒也挺贴心的嘛。
想到这,顾可思到嘴巴推搡的话又咽了下去,笑着漏出八颗牙齿,趴了上去。
医务室刚关了的门,哐一声打开。
“不……不好……意思。陈一晨……你丫吃火箭了……你,跑那么快!”只见张启义大喘着粗气,弓着腰,面目狰狞。
“顾可思,你…没事吧?”说完还没等到顾可思回应。
一眼扫到医务室的洗手池,飞奔过去,拧开水龙头,一阵狂洗。
“同学,运动完,不能用冷水洗脸。还有,水关小点,溅到地砖了。”男人略带嫌弃的语音说。
张启义捧了把水,灌到嘴里。“嗨,没事,我都习惯了。”转过头。
“哎妈,这,咋还有大夫呢。医生老师好,医生老师好,我刚才莽撞了,您别介意。”说着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校医男人也不说话。顾可思噗嗤笑出了声。
后来一问才知,张启义小时候身子弱,全家当宝贝在药罐子养着,天天打针吃药。看着大夫就来劲,害怕又做作。
“鞋带开了。”校园男人开口。
“啊…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点头哈腰。一转头,看着陈一晨
“这不没事儿吗,看把你急得,人家医生妙手回春,杏林圣手,救个死扶个顾老大,那不是小儿科,你至于那么拼命跑嘛。”张启义大眼一瞪。
“你们跑啥,对了你两怎么知道我在校医室的?”顾可思问。
“就我两,还巴巴到门口等你吃肉呢,三班那货出来看我两就喊,喂,启义大哥,你们班班长,就豪放派的那个顾可思,搁体育馆门口摔了个狗啃泥,都摔晕了,被一群人抬到校医室去了,你两快去瞧瞧。然后,我短跑小霸王一个火冲啊,好吧,陈一晨那货跟快。怎么样,够义气吧?你这伤打紧不?”
张启义掐细了嗓子模仿到,除了那句启义大哥和扛着陈一晨就跑外,到都是实情。
顾可思听完,想起陈一晨刚进门时的样子,心里发酸,眼睛干干的,为什么那么倒霉,到底是谁推了自己,一阵委屈。
陈一晨不语,瞪了眼张启义,背着顾可思出了门。
太阳终于不是那么滚烫,陈一晨挑了一条离校门口最远的路走。
小路僻静,人少,周围都是绿植,细听,还能停见虫儿的叫声。
风柔柔的吹过来,陈一晨背干了些许,顾可思伸手摸了摸陈一晨的头发。
“陈一晨,谢谢你……”顾可思忍住哭腔。
“怎么,哭了?”声音柔柔的,像是夹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