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朋友们,请注意了,火车马上达到依兰市,请到站旅客做好下车准备,华夏铁路与您再会。”
三人对视一眼,“不好。”
透过列车车窗,只见一行黑衣人东张西望,深怕错过一张人脸,他们早早守住了那几节车厢的出口,这让叶勉觉得很紧张。
反而方文岩故作正定,叶勉看到了他不自主的抖腿,两人把目光投向女孩儿。
花月云挠挠头,“两位大兄弟,可能要GG了,对不起,让你们俩趟了这趟浑水。”
方文岩腿抖的厉害,但是还是不卑不亢的抛出了,“舍命陪君子”这五个字。
花月云让二人伸出了手掌,随即握住了二人的手掌,缓缓道:“谢谢你们,对不起,我们是朋友,这次赖我哈。”
叶勉头大,心想,老子这是被迫啊,大脑里的脑细胞高度燃烧,伴随着火车马上要停站的节奏,这瞬间突然想到一个妙计,叶勉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快!老方,装做胸痛发作!”
方文岩迟疑一下,“这又是什么鬼?”
“简而言之,胸痛发作,疑似急性冠脉综合征的话,可以直接乘救护车到定点的胸痛医院!”叶勉兴奋道。
方文岩立马眼神发亮,戏精上身,大叫一声:“我的胸口好痛!快帮我叫列车医生!”
刹那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脚抽搐,两眼上视。列车医生一路小跑来到车厢,看到倒在地上抽搐的方文岩,顿时就懵逼了。
叶勉立马补刀:“医生,他这两天一直说胸口有点隐痛,昨天晚上他看书看到很晚才休息,就在刚刚突然喊胸口和左肩痛的厉害。”
医生立马蹲下身子查看,方文岩一把打拉住医生的手,“医生,快给我叫救护车,我快不行了,好痛,好痛。”说着停止了抽搐,立马一动不动。
叶勉也是无语到爆,这哪里是在演冠心病啊,太浮夸了。
列车医生心想,娘的,这么大的阵仗,叫救护车总没错,于是拨通了120急救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
列车急救人员立即用担架迅速将方文岩转运到车厢外,在乘警的陪同下,三人就在众多黑衣人眼皮子底下迅速逃离,出了依兰站,立马上了120救护车。
“患者年轻男性,血压130/85mmhg,心率85次每分,呼吸20次每分,体温36.5摄氏度”护士立马汇报出方文岩的生命体征,然后立马拉了一个心电图。
急救医生看着拉好的心电图皱了皱眉,道:“这不科学啊,生命体正常,这么剧烈的胸痛,心电图怎么是正常的啊。”
叶勉立马朝方文岩使了一个眼色,方文岩意会,停止了浮夸的演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花月云坐在叶勉身旁,头靠着窗框,叶勉看到她眼神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起了一阵涟漪,她眼角流泪了,面向叶勉,凑过身来,轻声耳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朋友陪我这么疯过。”
叶勉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救护车飞驰而过被拉远了的街景,闭上眼睛,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小和尚下山,开始了奇遇,就好像海棠镇一直是森林里的一颗树,这颗树上的生物都彬彬有礼,维持着一个稳态,他这条小虫,因为种种离开了这颗安全的树,开始了修行,这种感觉危险而又兴奋,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躺在担架上的那家伙和身旁的姑娘有什么秘密,有什么过去,这一刻的危险,反而让他觉得安宁,如果能抽一根烟就好了,叶勉心想,但又很快打消这个念头,李渔姐姐很反感自己抽烟,这个念头好像从离开海棠镇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执念。
这一路的思考毛毛躁躁,救护车停止鸣笛,停在了依兰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门口,这时方文岩立马从担架上坐了起来,道:“感觉好多了,好多了。”
医生摇摇头,:“不好意思先生,虽然你觉得症状有所缓解,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排除不典型的心肌梗死,或者胃心综合征。”
方文岩一连恐慌的看着叶勉,叶勉无奈道:“就当来个大体检。”
随即,方文岩嚎叫着被推往监察室,花月云立马给其办了入院,缴了费,看着正在抽血的方文岩,道:“看什么看,尿急?前列腺炎又犯了?”
医生听到后,立马对手下讲:“娘嘞,还有前列腺炎?再加个泌尿系彩超。”
花叶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方文岩生无可恋的被带去做其余各项检查,两人坐在急诊台阶门外,花云月递给叶勉一根烟,烟是南邕龙,这种烟一包10块,后劲大,磨嗓子。叶勉本想拒绝的,转念又苦笑,哎,男人真是大骗子,骗女人,也骗自己的执念。
伴随着打火机的火光,两人开始喷烟吐雾。
叶勉缓缓道:“搞这么一岔事情,花老姐,我能问问原因嘛?我们不是朋友的嘛?”
花月云朝天空吐了一个烟圈,“这个故事可算个不太可笑的笑话,你不能嘲笑我的,我挺恨我妈的,很多年前,她给我亲生父亲的长子花溪云教钢琴,后来呢,那个钢琴老师怀上我这个野种,逼原配夫人让位无果后拿了一笔钱去了欧洲,然后呢,我这个第三者的野种就被安排在隔那个家庭五条街的一栋房子里长大,谁都不待见我,我觉得我唯一的亲人就是我的保姆,去年花溪云莫名失踪,花家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他们为了一些利益上的事情,现在要我回到那个一直不是我的家的家?我该回去嘛?这是我母亲和花训的错,并不是我的错啊。”说罢,花月云狠狠吸了一口烟。
叶勉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不知道怎么安慰身旁的女孩子,语锋一转:“那今天想拦住你的是什么人?”
“你说那个被方眼镜猴子偷桃的光头?那是花家的一个保镖,叫李桂香。”
“他为什么要一直逮你呢?”
“因为花溪云失踪后,我父亲想让我回到那个家里,说是在外边危险,我就觉得好笑,我在外面二十五年,从来没有人管过我的死活,这个时候演戏嘛?我觉得我就是一条流浪狗。”
花月云这时候把背靠背靠挪到了叶勉身后,缓缓道:“就是这么狗血且无聊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回到南邕,回到我的健身房,谢谢你们俩,从小到大我除了酒肉朋友,从来没有人陪我这样疯过,而且是两个。”
叶勉看着身边的女孩儿,看着天边的火烧云,闻着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儿,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