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府,暗房内。
空月负手凝视菱花流纹缸,缸有八尺长,三尺高,内盛满水,水中蓝光幽幽,似有一团青雾悬于水中央,雾气渐浓,不停翻涌。
青羽被一团雾气包裹着,雾气的温度不断升高,青羽的身体在高温下开始熔化,从固体变成液体,高温伴随着高压,液态的身体不断被挤压压缩,承受着裂筋断骨之痛,青羽咬紧牙关忍受着。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散去,一条青鱼漂在水中。历经一番生死,劫后余生,青羽心中很是庆幸自己没死,只是从人身化形为鱼身,体型上的巨大差距让她稍感不适。
鱼儿初现,有些迟钝,鱼眼半阖,似未睡醒。空月见此,手心凝聚一晶莹的黑瓶,将瓶内泉水淋在鱼鳞上。
青羽艰难的维持鱼形,稍有不慎,一旦鱼身溃散,自己便消失于这天地间了。刚刚化形时剧痛缠身,大脑一片混沌,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一个人给自己身上倒了些水,青羽全身鱼鳞呼张着汲取能量,这水看似是普通的水,但却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吸收后精神亢奋,仿佛拥有推山填海的力气。
见青鱼瞬间精神了,活蹦乱跳,鱼尾啪啪拍打着,空月将鱼放入水缸内,鱼儿四处游动嬉戏,眼睛炯炯有神,好似有灵性一般。空月朝鱼缸撒了点鱼食,便出去了。
青羽变成了一条鱼,从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变成了自己曾经的食物,内心的落差可想而知。不过能从地震中逃脱,以为是深渊却是自己的一线生机。绝大多数的鱼生命周期是2—20年,体型越大,性成熟越晚活的越久。
那个人走了,青羽只看到了他的薄唇和天青色长衫的背影,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青羽直觉她变成鱼和他脱不了关系。
现在还只是猜测,因为小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管是杞人忧天,还是防患未然,都要思虑周全。
但是说到底,她现在也只是一条鱼,只能没事在水里蹦哒一下,冒个泡,什么也做不了!就算他把她给蒸煮炸了,她使劲挣扎落个死相难看,还不如优雅的躺在砧板上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
不过也没必要那么悲观,看着房间暗沉大气的布置,墙上七十二盏鎏金雕花台驻,洁白舒适宽敞的大鱼缸,试问谁家的鱼能有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