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荣光显在浮表,而肮脏藏于小巷,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黑暗吞噬人性的时候。
“哒哒哒”小巷幽深,轻巧的脚步声格外的鲜明。众人抬头回望,只见一个女孩迈着休闲的小步伐一步步走来,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串热乎的烤香肠。
“你们在干嘛?”宋以柠头一歪,大眼睛里满是疑惑,模样可爱极了。
刀疤刘恍然失神,手低按着的人吧唧撇到一边,“小美人,哥哥们在做好玩事情,你想不想玩啊。”
“好玩的事情?很好玩的事情吗?想玩呢。”宋以柠撒娇,轻盈的避开刀疤刘的触碰,钻到包围圈里。
陈虎不知道她在搞什么,但是聪明的他绝对不会是一个猪队友,在没人搭理的情况下默不作声的挪蹭到李峰跟前。
“好好玩的样子,真的可以带我玩吗?”宋以柠声音放低,温柔的好像棉花糖击中你的心房。
“可以啊,当然可以,小美人,哥哥这就跟你玩。”刀疤刘脱掉自己的上衣,像疯魔了似的扑向宋以柠。
宋以柠突然小脸一板,一脚踹在刀疤刘的裆部,唤了声,“南姜。”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不是来救人的。
掩藏在暗处的人一拥而上,三两下就把几个渣渣解决掉了。
阎王殿基地,宋以柠把自己关进房间。
“老师,近来可好。”电脑屏幕上,一个年岁花甲的老头一身白袍大褂,发鬓一丝不苟,是个很古板的小老头呢。
“哼,不容易啊,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黄淮安摆弄着眼前的花花草草,一副很不想理宋以柠的模样。
“老师,您能给我做个测试吗?”宋以柠郑重的问,视屏那头的黄淮安手一顿,扭头看向她,应了一句“好。”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黄淮安体力不支的结束了测试进程。宋以柠从催眠中醒来,担忧的问道:“老师您还好吧?”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黄淮安喝了口茶顺了顺气,道:“尽量控制自己平心静气,阎王殿的动荡我也听说了,那孩子是个有福相的,别担心。”
“谢谢老师,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多多保重,”宋以柠淡淡一笑。
“哼,你少气我,我身体自然就好。”黄淮安死鸭子嘴硬的很,明明很想念宋以柠,想着她多看他,陪陪他这个老头子,嘴上去很不诚实。
宋以柠哪里不知道他的怪脾气,调皮的吐吐舌头,“阿柠这么乖,怎么会惹老师生气呢。”
师生二人又聊了小会儿,直到黄淮安精神疲倦才切断视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宋以柠的上扬的唇角也消失不见。
“大小姐,人醒了。”南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宋以柠不由得感叹,还真是懂事的好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懂规矩,不错,不错。
阎王殿的基地,有设施完善的医疗设备,专业的医务人员,可以说是不比一线医院差。在这样的环境里,仍是抢救了一夜才把李峰的小命保住,可是手脚算是废了,今后只能瘫痪在床了。
宋以柠到不觉得有什么,她要的是他的脑子,没痴呆就还有利用的价值,也不算坏结果。
这想法要是让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的李峰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回鬼门关去,哈哈。这个想法要让旁人知道了,是要说上一句冷血的。不过宋以柠不在意,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善人,好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留在身边做什么,当饭桶吗?
“醒了。”宋以柠走进病房,体贴的关好门。
李峰看了她一眼,对陈虎说道:“你去休息吧。”
陈虎知道李峰是故意支开他,不做声的退出病房,关好门依靠在病房门口。
“叫宋小姐失望了,成了这么个废人。”李峰躺在病床上,失血过多的苍白还未消退,像是刚从停尸房挪回来的尸体。
“不会,千机诸葛威名在外靠的是智,不是那三脚猫的身手。”宋以柠随手拿起一个苹果,细细的去皮。“其他的先不谈,等你身体好些我再同你说,先说说他为什么杀你吧。”
宋以柠一边把削好的苹果切块,一边和李峰闲聊。
“你会不知道?”李峰冷哼。
宋以柠笑笑,“我知道什么?让他猜忌你?陆柯还不至于草木皆兵,胆小到这种程度,你不想说就算了,刚好我也没兴趣听。”
嗯,这苹果真甜。
病房陷入了沉默,李峰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直到酸涩的泪水从眼角滚落。
“紫河车,你知道吧。”
“嗯。”宋以柠点头,然后继续吃她的苹果。
“前些日子,陆柯引进了一种新酒,味道独特,使人回味无穷,现在是千色的主打产品。”
提起这件事,李峰是恨的咬牙切齿,眼神怒恶。“你知道他们在酒里泡了什么吗?婴孩,刚刚成型的婴孩,连着子宫一起泡在那些容器了,满满一屋子!”
“嗯。”宋以柠面无表情的点头,可是嚼在口中的苹果突然就不香,还有点反胃。
市面上有种叫紫河车的补酒,想必是由此生了换料的想法,还真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你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要杀你灭口。怎么不报警?”
“报警?报警有什么用,陆柯随便找个替罪羊就能脱身,而且这种酒的源头在T国,陆柯不过是一环而已。没了一个陆柯,还会有第二个陆柯,第三个陆柯,除之不尽。”
“不错,除之不尽,所以就不管了吗?听之任之,就不会有下一个陆柯了?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阻止,你要怎么做?”
“放下你的偏见吧,李峰。鸢阁的事我知道,我不会劝你大度的不记恨,但是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法律也许会迟到,但它永远不会缺席。迟到的正义是一种伤害没错,可是人间需要法律,没有人可以代替法律成为人间的正义。”
“因为啊,人心都是偏着长的。”
这句话在李峰的脑袋里盘旋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