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凳子的高度。
却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与她的距离有天堑那么大。
明明自己才是尊者,她不过是一个没有仙力的小徒弟,却能从容不迫地应对那些老滑头,顺利帮自己洗清嫌疑,甚至拿出水晶球。
他可以肯定,那段时间她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她是从什么时候去录的像,或者说她怎么拿到的那种东西。
他后来想办法去问,但她总是含糊过去。
这种感觉越来越露骨。
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好怕哪一天她突然离开自己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她。
谢知计谋暴露,对雪被抓的时候,她说要跟对雪谈一谈。
他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直觉却告诉他,谈论的内容很有可能与自己无关。
他以为她会介意那个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后来发现没有。
不管是那个信物,还是后来的再次遇见。
之前自己总是躲着她,所以没有发现,她对自己的依赖性几乎为零,即使没有刻意躲避,如果自己不去找她,也是整天的见不到。
他有些心慌,渐渐地堆积成高峰。
更粘她了,每天都要看到她,不分寸步。
昨天早上他醒的极早,因为心里慌慌的,总也睡不安稳。
果然,等自己爬起来的时候,隔壁的小屋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那时候整个人都是手足无措的。
他有试着去了解她,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只告诉自己她的姓氏,至于为何会流落花楼,是一无所知的。
他愧责于自己,明明成为师徒已经近两年,他对她还保持着这样疏远的了解。
现下她离开了,自己要到哪里去寻找她都未可知。
只能茫然地喝着酒,借以排遣自己心中无处可抒的愁。
怎么她就出现了?
还记得清楚。
是自己先开始的。
隐约着,听到窗外的动静,还在耳畔回响。
山间的一切都富有灵性,更遑论仙山。
朦胧间传来鸟雀的声音,散落在夜里又是寂静又是惊动。
屋外很黑,天上却是明朗的。几颗星子挂在秋空里,不时有一两颗刺入银河,或划进黑暗的夜幕中,绵延着银白色的、嫩乳色的光尾,或轻点摇曳,或急闪驰鸣,像游戏一般肆意。
一时间迷乱起来,仿若没了规律的到处乱窜,刺进无边的黑暗,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一切止息,惊起了房外水滩边嬉戏的几只水鸟,擦着苇叶,扑棱棱地飞远了。
独留下窗边的虫鸣,还在暗夜里不停地啼唱,缠绵、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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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突然动了动。
她、醒了?!
远阔被吓得一动不敢动,脸上的红迅速涌现。
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明明是那么喜欢她的,可是好害怕,做了那样的事情,两人之间却还是师徒这样为世不容的身份。
面前的人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一瞬还有些呆愣。
远阔突然觉得好可爱,好喜欢。
就算是为世俗所不容,也想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