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地隐在无人觉察的角落,眯着眼盯着站在明亮的高台上的祁韶,旁人难以窥视的眸子里,呈现的是一片化不开的黑暗。
大典进行的很顺利。
当然侍卫统领一直也没有出现,大佬表示有点小失望。
次日清晨,露水还浮在禾叶上滚着,天还刚起亮,前女帝的车辇已经准备出发了。
远处的青山隐在白雾里,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路途有些遥远,然而望着似有若无的春色,女帝的眼里却满是欢喜。
祁韶看着她期盼的目光,偏了偏头,不知想到些什么,攥紧还愣着的小可怜的手,对女帝说道:“走吧。”
官道远阔,车辆渐行渐远,尽处是一片苍茫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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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帝刚走,一道由新帝颁发的圣旨再次席卷朝堂,纵然是颇有微词,到底是没人敢站出来反对,也便作罢。
星河顺利成章地成为了雪凰国的皇夫。
不过几日,便传来邻国使者来贺的消息。
贺的却不是自家人登上后位,而是已经过去了十天半个月的祁韶登基一事。
邻国?不就是霸下国嘛?
‘是的呢,宿主,’小狐狸有问必答。
‘哦。’
摸摸下巴,他们来干什么?
肯定不是好事!不见!
然而使者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场宴饮,雪凰国的官员和霸下国的使臣双方撑着假笑,你来我往地,看起来格外友好。
当然只是看起来。
毕竟两国关系并不好,见面没打起来就算不错的了,也便是两国的官员还有心情去做表面的那一套,祁韶坐在上首,无聊到看戏。
星河并不想出去见那些人,所以老老实实地待在寝宫里,百无聊赖地捻着手里的点心。
阿琛出去端桂花糕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星河一人,门吱呀一声响了。
星河回头,看到的却不是阿琛。
“你是谁?”微皱着眉头,语气冷硬,完全不像在祁韶面前的时候那么温软。
“殿下还记得我吗?”来人抬起头,露出那张带着些风尘痕迹的脸。
“其叔!”多年未见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星河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您怎么会过来!”
“殿下如今都这么大了啊,当年您还不过是奴才身边的一个小娃娃啊,”其叔看起来感慨万千。
星河笑笑,抿了抿唇,看着其叔的打扮,明显不是正常穿着,敛了唇边的笑意:“您怎么这样子过来?”
“殿下,求您答应老奴吧,”还在怀旧的其叔,听闻此话一时间老泪纵横,扑通跪地的声音把星河吓了一跳。
“您先起来,”星河慌忙伸手要把他扶起来。
“老奴不起来!”其叔抹了一把眼泪,“殿下求您一定要答应老奴!”
星河不明所以,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您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叔跪在地上,不肯抬头:“老奴是偷偷跑过来的,不敢叫他人知晓。”
星河忙乱地点点头。
“殿下您是知道的,咱们霸下国当年失了先机,大败于雪凰,才让殿下您到这种地方受尽万般苦楚。”其叔叹息着出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