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白几人听到结束的指令，瞬间踮起脚尖往一旁的休息椅跑去。裹着羽绒服，曲着腿坐在折叠椅上，用没什么知觉的手擦去冻红的脚上还残留的雪。
“伍斯廷，你给的计划行不通。”沈少白捂着热水杯，脚上穿上了厚袜子踩着暖宝宝，看向一旁冷的在抖腿的伍斯廷。
“我的行不通，还有小齐的。反正小六平时看你散发魅力也是很经常的事情了，你试试他的招。”伍斯廷怕冷，助理特地从车里拿了毯子再给这位大爷身上裹了一层，妆发师正在用梳子给他整理额前的头发。
沈少白觉得自己愿意相信同是没谈过恋爱的同僚给的招数也是迷，向周围扫视了一圈，透过来往的工作人员之间的缝隙，他找到了陆祁夏。
她正和旁边的女孩说话，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看着她接起来电话。
“干嘛？”
“你过来一下。”
陆祁夏朝右前方探头，左看右看，看到了盘腿坐在那里朝她招手的沈少白。
“我先过去。”陆祁夏在心里叹了口气，沈少白是个小孩，要宠着，她指了指沈少白的方向和方岚说了一声，就紧了紧外套往那边迈去。
“小六啊！来，喝咖啡！”齐时年坐在沈少白的对面，离陆祁夏走来的方向近一些，沈少白刚碰上咖啡杯壁的手僵住了，满眼控诉地看向齐时年。可齐时年脸皮厚，压根就没接收沈少白的目光，伸手把咖啡递给了经过的陆祁夏。
“谢谢齐哥。”她接过咖啡，“不过你给我了，你不喝吗？”
“最近喝太多了，我喝水就行了。”齐时年拉着她的袖子索性让她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哦——刚才踩在雪地上是不是超级刺激啊？”
“接到通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踩上去就是刺痛刺痛的，不过效果看起来挺好的。本来是让你来玩的，结果临时加了场景，就没什么空了，那边有让你做什么工作吗？……”齐时年拉着她巴拉巴拉地说着，期间还喝了几口水，没有要停的意思。
陆祁夏也一句一句搭着，后来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她好像是被沈少白叫过来的。某人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只不过不是看向她的，而是身边还在说话的齐时年。
“那个，齐哥，我们还是理理小白吧。”她打断了齐时年的话，正要和沈少白说话，韩书洛拉着沈少白的折叠椅边把自己往他那扯了扯：
“你们聊，我和小白打游戏。”
沈少白：我崩了，不是一个联盟的吗？
这边下一场景是冬日复古主题。
一开始跟着团队一起开上来的小型卡车上装着都是要摆的拍摄道具。
后勤组把深色的复古长木桌和椅子搬到外侧树林里的一片空地上，桌上摆着宫廷烛台插着白色的蜡烛，周围还有成片凹了造型的镂空蕾丝纱布，摆了些带着树洞的树桩和其他一些道具。
这场4M穿的暖了些，没再抖抖抖，这回抖的是方岚。
周臣就站在她身后，她站在三脚架前，手攥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带，微微颤抖。
“正常发挥。”周臣拍了拍她的右肩，往后面的显示器走去。
“那边灯光准备一下！”喇叭扩出的声音还带着电流的粗糙杂音，有些刺耳，“开始！”
陆祁夏从休息处轻巧地跑到显示器后面，离周臣不远。
周臣的名字在摄影界也算是挺响的，在造型塑造和构图意境方面比较出名。娱乐圈比较出名的艺人基本上都入过他的镜头，只是脾气不太好。
现场有两个摄影师在同时作业，因为场景较大，团体拍照的时候为了要拍出比较好的效果，捕捉镜头。方岚决定镇静镇静，把自己这几年的水平展现给周臣看看。
才开始一会儿，周臣喊了停，让另一个摄影师接替方岚。
“周老师。”方岚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到有些僵硬，低着头站在周臣面前。
“刚才的照片不是你拍的吗？怎么？太紧张了，所以没法正常发挥了？”周臣抱臂微微倾斜站着，重心靠在右脚上。
“不是，那张照片不是我拍的。”方岚抬头，“因为我当助理已经三年了，期间我一直很期待有一天您能跟我说，我可以像那些其他摄影师那样参与团队的拍摄工作。可是……所以我今天也只是想在一旁试试……”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有办法出师吗？”周臣伸手把显示器转向方岚的方向，“这几张，构图完全不行，根本没有办法突出人物重点。在工作室这么久，你连构图都还没有学到精髓，当初选中你是看在你对摄影的热情。平常总让你跟着去搬东西并不是真的要你只去搬东西，在接触这么多摄影师之后你好像并没有在每次的工作中学到什么。这就是你为什么还没有办法出师的原因，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我两年前就可以回答你。”
“是……”方岚瞬间泄了气，这两年自己一直在纠结老师为什么不再教她什么，不同意她接商拍，对于摄影的钻研只停留在每次周末自己带着相机守着三年前自己引以为傲的摄影技术。
“那些照片是刚才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拍的？”
“嗯，是伍斯廷的表妹。”
周臣听到回答还是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看到了正在和沈少白说话的陆祁夏，叮嘱方岚：“再努力学学。”
“嗯。”方岚松了一口气，目送周臣走向陆祁夏，蹲到显示器前观察照片的要素。
沈少白正和陆祁夏说笑，一边齐时年也一句一句搭着，看到周臣走近，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臣哥，有事？”
“不是找你，我找这位小妹妹。”
陆祁夏回头：难道他知道刚才自己在后面悄咪咪地观察了？
“伍斯廷的表妹？”
“咳咳咳！”陆祁夏被呛到，捂着嘴巴猛咳嗽，她怕不是要带着这个身份混下去了。
“找她什么事？”
“你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团队？”
陆祁夏带着商业化的笑容握住他的手：“我是在职人员了。”
她刚入映画还不到一个月呢。
怎么一想到映画就想起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的大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