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昝临已经醒了,茯苓正在给他看伤,萇贻兰进房间发现他醒了,有些激动的过去左瞧瞧右瞧瞧,问他现在如何。
昝临还是很冷,淡淡的说一句,我没事。
北冥雪月扭扭捏捏的走来,然后一气呵成的道歉:“对不起,昝临!我不该耍脾气,不该将你丢下,不该将你冰封住。让你置于危险之中,真的对不起。”
北冥雪月越说耷拉着头就越靠近昝临,吓得昝临直往后退,最后退无可退贴在床头。
“你可好些了?”北冥雪月三连问:“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可是要几个宫女过来伺候着?”
“没事,我好了!”昝临吓得立马回答。
萇贻兰头一次看见昝临这般害怕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这些年来,昝临总是冷着脸,别的什么表情最多是愤怒,其次是若有若无的笑,这害怕的表情那可是头一遭。
可是见了昝临害怕的模样,萇贻兰又觉得不好,连忙将北冥雪月往回拉:“雪月,你看昝临没事儿,你别担心了,那些事他也不会记仇的,放心吧。”
“哦。”北冥雪月想昝临记不记仇她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离开雪域宫后也见不着了,记仇也无妨,只是她心里过不去罢了。
“你看,你回来都没有好好去休息过,不如去休息一会儿。”萇贻兰给宗轩枭使了个颜色。
“对啊,你该休息了。”宗轩枭点头。
“那好吧。”北冥雪月回头问:“孓侃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此事还得问沐大哥他们。”宗孓侃道。
北冥雪月看了一眼在一旁在商量着什么的沐池城和郁如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郁如烟来时就说过寐谷出事了,现在大概也是在商量着这件事,她也不好去打扰。
“沐七使,还有二位姐姐。各位的房间我都吩咐人准备好了,一路劳累,有什么事情先休息好了在商量吧。雪月先行离开了,明日再来找你们。”北冥雪月弯了弯了腰道。
“多谢。”众七使回谢。
北冥雪月有些不想走,可想着大家也累了,只得离开。宗轩枭见她要走又跟上,说要送她回去,走出门外就被谢绝了。
“明日见,你也去休息吧。”北冥雪月道。
“那好。”宗轩枭顿了会才说:“你说如果我们这次分开后是否还能见上一面?”
北冥雪月沉默了一小会儿,笑着说:“会的。”
看着北冥雪月离开,宗轩枭才苦着脸回来,宗孓侃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这辈子好像一直都在分离,每次他都是一个人不说话。
“何必呢,何不与她好好告别。”左小星搂着手,今天可是看了好几出戏了。
北冥之地常年飞雪,是极少有星空出现的,今日却出现了星空。雪山上的星空当真是美啊,浩瀚无际的星空,美得像梦幻。北冥雪月发现时本想去找宗轩枭和宗孓侃一同看的,可又怕打扰到他们休息。
所以她只好一个人坐在窗前,和伺候她的宫女们边看星星边聊天。
星光璀璨,耀目的五彩极光,岁月静好。
流离在这世间的人呐,行着属于自己的路,做着属于自己的事,看着属于别人的风光。一路走过,留下了足迹,一个人重叠着另一个人的脚步,云卷云舒,覆盖了多少差不多,又截然不同的人生。
每天都是一样,白昼代替黑夜,昨夜的星辰也越来越淡,直至没有了踪迹。北冥雪月回了宫,好不容易睡个安慰觉,她睡得实在是够了才从床上起来。
她梦游似的走到桌子上,宫女们连忙端了洗漱过来,她胡乱抹了一把脸,问:“客人们呢,请他们一起来用膳吧!”
宫女猛的跪下,说早上传来的消息,客人在天微亮的时候就离开了,因怕打搅北冥雪月所以也没有过来道别。
这一听可不得了了,北冥雪月着急慌乱的跑了过去,果然啊,他们离开了。想着昨日热闹的场景,此刻是真的冷清了。
北冥雪月站在房间里愣着,许久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竟然没有道别,一声不坑的走了。其实她早就应该发现了,昨天宗轩枭说要送她离开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只是她没有去想。
北冥雪月在城墙上待了一天,她去时还以为能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她到那时,又觉得自己可笑,都走了这么久那还会看到。
她靠在墙上一言不发,别人劝也没有用,北冥雪翎回来要处理一大堆事儿,等处理完才听说了这公主一直在那不动。
北冥雪翎告诉她,他们走时她也没有想送,那天夜里茯苓就跟她说过了。毕竟是神族的七使,如今她在外面的牵挂也多了,知道雪域宫很好,如果有机会才再见。
本来看北冥雪月萎靡的样子,还以为她也要好几天才能好了,谁知北冥雪翎才几句话,她就乐呵呵的说:“走吧,我们回去了,既然他们都走了就不用想着了,还怕自己在雪域宫过得不够快活!”
一个杂草丛生的灌木林里,一白衣翩然的少女一步一步的靠近一个背影,这白衣少女可就是混沌族的使者影宗,她口中一字一顿的说道:“大祭师,有什么吩咐?”
“去一趟寐谷,传话给他,趁着神族大乱,快些将事解决了。”
前面那个看起来有一股让人害怕又敬仰的紫衣女人对影宗发话,要知道能对影宗下命令的人没有几个,而被唤作大祭师的人就只有殷墨宗了。
“是的,大祭师。”影宗双手合十接受的殷墨宗的命令,一阵白色的烟雾被风吹散,接着影宗也跟着不见了。
殷墨宗的眉毛一提察觉的了一个灵力靠近,这个灵力她还是熟悉的,在上次她救下宗轩枭时,她与这股灵力的主人交过手。这个灵力的主人就是休渊,她到是不会怕再次与休渊动手,但动起手来又会有许多的麻烦事。
更何况还有两个人的灵力也正朝这里走来,三股灵力越来越近了,殷墨宗长袖一挥一道迷烟将她带走。
届时,星宿族的星和鬼两大守护者出现在了这堆灌木林中,他们走的很急,只听星满口抱怨:
“这次出来还真是流年不利,好好的一个祭祀偏偏有一个人被带了出去,这就算了,还有人把他搞成了一堆白骨。”
“还好没有遗漏就是大幸。”鬼催促着:“快走吧,神魔两族都已经要开战了,我们还得再去一个地方祭祀。”
“慢着,鬼,你感觉到了吗,好强的杀气。”星突然震惊道。
前面一人直线走来,那人身着黄白色长袍,银白色的长发飘飘然的垂在腰间。他的脚步不紧不慢,腰间挂着的铁链在他没走一步是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每个动作都十分危险。
那人越来越接近星和鬼,只见鬼的手挡住了冲动的星小声的说:“此人杀气腾腾,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妖族的休渊。”
“休渊。”星惊道。
三人越走越近直至擦身而过,他们都互相回望了一眼,风吹草地气息很沉重,似乎有什么瞬间爆炸。
也就是互相望了一眼,三人便一声不坑的离开了,毕竟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星宿族不足让休渊感兴趣,正好星和鬼也不想惹麻烦。
“有什么了不起的,那眼睛都瞪到天上去了,跟本就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儿。”星愤愤不平道。
“毕竟人家实力摆在那,高傲些也是常理,但是你,我们还有事要办你可别忘了正事尽惹麻烦。”鬼教训道,:“快些赶路吧,九月中旬我们就该回去了。”
休渊一路向寐谷的方向去了,看来上次灵族枉地一游后他的目标成了神族寐谷,也难怪,现在的寐谷就要迎来战争,他休渊游历九族多年这种热闹的场景少有错过。
一道阳光射穿云层洒在大地之上,一个头戴棕帽的中年人抬头望着天空的太阳,阳光太强烈使他睁不开眼。中年人抹了抹头上的汗,喊到:“今天一定要把药材采完了,医姑吩咐神族很快就会来讨药了。”
“好!放心今天能采完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才发现,这里的四周都是一大片药田,而在这片药田里采药的人密密麻麻有几百人。
这个地方大概就是人族医姑的领地紫霞坡,这一片药田就处于紫霞坡的最上方,从药田的路一直往下走大概十里路方可看到一个圆形的楼房。旁边大大小小的木屋围着,四处不是药草就是一簇簇笔直的绿竹。
这里的房屋巧妙地利用了山间狭小的平地用木材、泥土累积建筑而成,它的建筑材料节约切坚固,算是非常的有防御性,可挡外敌入侵。
人族领地算是群居的好地方,除了正中间圆楼以外,其他围绕在山头的房屋每家每户都是人族的士兵,他们负责的是保卫紫霞坡里里外外的安全。
而圆楼里住的是许许多多人族的重要人物,以及保护圆楼的战士。其实紫霞坡并不住没有战斗能力的人,那些人都分布在九族各地,每一处地方都有掌管者守卫地方安全。
圆楼的中心是空的,中间的一簇绿竹前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有一个楠木拼成的桌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坐在凳子让给人沏茶,这个老婆婆满脸的慈祥,不知道为何她的身上透漏着让人尊重的气息。这个人就是人族医姑。
医姑苍老的手一边沏茶,口中一边说道:“大长老来的时候可碰见魔族的军队了。”
医姑对面坐着的是一位中年老伯,这个人年级大概四五是岁左右,身着一件松垮垮的灰白色素衣,脖颈挂着这条木制的念珠。他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还有几个戒巴,这个人来自灵族。
灵族是一个生活在自然界之中的族群,他们以万物平等,以万物为滋养身心,九族之中当属他们的灵力最为纯净。灵族位于修木,灵主便是坐在灵族最高位的人,其次是司命和司法,而坐在医姑面前的人便是灵族司法醉归。
醉归听闻医姑的话后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道:“来的时候的确遇见了魔族的人,不过他们未必是赶往神族寐谷的,更像是赶往神族其他地方的。我认为魔族这次倾巢出动可不只是攻打寐谷这么简单,释魂是想击垮神族的每一个领地。”
“大长老瞧出来了。”
“我相信医姑也瞧出来了,那神族的领主也瞧出来了。我到有件更有趣的事,您可否感兴趣。”醉归将茶杯轻轻放下,卖着关子。
医姑伸出右手礼貌说:“请说。”
“来紫霞坡之前我去了枉地一趟碰到了妖族休渊,他见我在与我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我见他离开的方向该是寐谷那处,我想他大概是去寐谷看热闹去了。”醉归端起茶摇了摇又慢慢悠悠道:“神魔两族这一场战争恐怕要有人浑水摸鱼。”
“那也要有人摸的住鱼。”医姑呵呵笑了几声。
“难道医姑也派了人去寐谷。”
“噢,听大长老的话难不成也派了人去,看来我们还有这么个共同点。”
神魔两族对战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有几个人搞点动作了,自然有看戏的,有参战的,有各种浑水摸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