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殇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不是她的错还是忍不住斥责她,倒不是他偏袒水琉萦。水琉萦做下些许事,都不想管,甚至懒得去说她。皇甫殇挥退左右,红缨气愤的跺脚离开。什么嘛,这么明显的偏袒。不就长得好看些嘛,男人都一个得行。至此之后他们又开始冷战,红缨也参入其中,不理皇甫殇。
傍晚,大雨滂沱。一戴斗笠的身影骑着骏马在雨中飞奔,只见他一刻不曾停顿的进了王府。赵雪灵已经洗漱过了,正在着书,黄妈妈给她梳着长发。皇甫殇那边已经得到消息,有人冒雨给赵雪灵送信。“也许是家书呢?一封家书抵万金,更何况她是那么在乎家人。”红缨说。
“都能赶上军报了。”文博说。红缨一个眼神过去,文博闭上嘴。
这时赵雪灵走了进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明日下朝后你来找我。”说完便离开了。
皇甫殇都不禁以为是赵家出事了。她竟穿着里衣就来找自己,手中还拽着信。可是赵家出事他怎么不曾有所耳闻。
“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文博说,很明显是对红缨说的。红缨一个眼神过去,文博认怂。她不觉赵雪灵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如果是师兄出了事,她未必做得比赵雪灵好。
在长廊急走的赵雪灵明白急不来,但还是无法平静下来。手中的信已碎成尘埃,心中依旧无法平静,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回去。
赵雪灵在交待事宜。皇甫殇也在交待事宜,他准备明日赵雪灵离开后,尾随她而去。
次日,皇甫殇下了朝就去见赵雪灵。刚进屋,赵雪灵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说“你可以走了。”前脚踏出房间就听到她自导自演的说“什么人啊!能一样吗?他们是宅内之人。”伴随着打砸声,“不知好歹,要是我再管你,我跟你姓猪。”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这么说,一定是有所依据的。莫非真的有人背叛自己?皇甫殇并未第一时间跟踪赵雪灵,而是回了自己的院中,让文博他们去查。
六天了,赵雪灵日夜兼程换了八匹马,滴水未进。记得来北霁的路上,那速度?她那态度?原来她也是个吃得苦的人。也许正如她所说赵家的儿女可以不会琴棋书画,但一定会绘制地图和观察地理位置。赵家的儿女也许也是吃得苦的,只是没有那个必要。正如现在的她一般。赵雪灵在见赵俊凯之前洗漱用过餐。
庄子上的桃园里的凉亭下,赵俊凯拿着白色的棋子,似乎是在考虑下在哪。几天前他被人掳了过来,只要不企图逃跑,他们对自己还算客气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又为何要见自己。直到看到赵雪灵。为什么会是灵儿?
赵雪灵在他对面坐下。“哥曾问我‘将军的梦想是什么?’我说建功立业。哥摇头要我再想想。我说荫丰家族。哥还是摇头。哥说没有谁天生好斗,将军也一样。他穿起战袍拿起长枪,只希望守一方平安,只愿他身后的黎民不再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只望有一日四海归一再无争战。”说着说着泪眼婆娑,“哥难道忘了吗?”赵俊凯伸出手整理着她的发梢。她全身散发着清香。想来她见自己之前洗漱过,赵俊凯嘴角上扬,笑了。“就算你们成功了,你们之间也有一战,到时几国趁乱攻打南越,整个南越都会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到时你能心安吗?哥。”又不是没有其它办法保住赵家。
赵俊凯点头,灵儿所说他都懂。“我也想单纯的做个将军。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灵儿。你心里清楚,无论谁继位都容不下赵家。我也想做英雄,但我更想守护自己的家人。如果我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赢了天下又有何用?”
赵雪灵摇头,拼命否认。“不,不是这样的,我会想办法的。也许赵家没有以往的荣耀,但它绝对是完整的。我保证。”
赵俊凯笑了笑。今生与前世虽然有很多不同,但帝王容不下赵家的心不曾改变过。就算他们现在放弃权利,他们也逃不了。现在的局势注定赵家不得善终。“灵儿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赵家的命运不会跟前世一样,赵俊凯面带微笑的离开。他自认为家族牺牲死也值了。结果赵雪灵突然叫住他。“哥。”赵俊凯不曾回头,怕她看到他眼中的伤痛。“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我,你也要反吗?”赵俊凯机械的转过身,赵雪灵眼中的泪还未干,微笑着。似乎是在说我赢了。赵雪灵走到赵俊凯面前,“那个位置是我的了。”语气是那么坚定,头也没回的走了。如果这样才能令他心安的话,也不错。
赵俊凯想阻止她,这才发现自己动不了,而且也开不口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猜想过与灵儿谈的结果,其中就有这样的结果,灵儿继位。她多爱自由的一个人,从小就说要一直这么活着。总觉得有自己设计她的成分在。如果他真的有计算赵雪灵,赵雪灵也不可能会这么做了,毕竟她也不是个傻的。正因为赵俊凯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让她沾染是非,所以赵雪灵才下定决心去做那笼中的金丝雀。
药效过后,赵俊凯如野兽般哀嚎。因为赵雪灵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别看她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其实比牛都倔。
其实赵雪灵并没离开,毕竟赵俊凯动不了。直的赵俊凯离开后,她才去找皇甫殇。其实她早就知道被皇甫殇跟踪了,只是急着去见赵俊凯才没理会他。见到赵雪灵,皇甫殇还是心虚的。幸好赵雪灵没看他多久也没说他什么。赵雪灵晾着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杀了他,明显是不可能的。质问他?求他别多事?又开不了这口。干脆不理他,看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