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侃挺聪明的,我很喜欢他。”
“嗯,我老三一直都不笨,等我毕业了挣了钱,把他领到省城去看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能治好。”大哥说这话时豪气云天,自信满满。
柳老师也很高兴,点点头说道:“嗯,我相信你,侃侃的病肯定会好。”
我有些糊涂,抬头问大哥,“我有啥病?”
大哥一阵大笑,“你没病,大夫才有玻”
柳老师忽然对我感兴趣,问大哥,“听说侃侃一出生就能喊人,是真的吗?”
大哥脚一蹬上车,“边走边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我的故事,计划生育刚到我们村的时候,我已经在母亲肚里长了三个月。在我之前,还有两个弟兄分别在母亲肚里长到五个月的时候出去,因此造成我比大哥小十五岁,比二哥小十岁。为了响应国家政策,父母计划让我在三个月时出来。这时来了一个对我生命而言至关重要的人物,七侠镇的张铁嘴。
张铁嘴拿着算命幌子从我家门前经过,我母亲正在屋里纺线,他不敲门直接进来,对着母亲便拜,将母亲骇了一惊,问他何故。
张铁嘴一连喝了三壶茶,父亲也从田里回来,等饭菜上桌以后,张铁嘴才慢悠悠对父亲说,“弟妹肚里怀的可不是普通人,是天上的星宿,前阵子我观天象有异,文曲将陨,恐怕不久要乱,随即掐指推算,才知上天早有旨意,派了文曲下凡,来救苍生。”
父亲帮张铁嘴蓄满一杯茶,“国家有规定,我也没办法,我得响应国家号召,再说,我已经有两个儿子,没必要再增一个。”
张铁嘴大惊,慌忙站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这女娃将来会是我们这一带的奇才,决不能毁在你们手里。”
“女娃??”父亲和母亲眼中都露出亮光。
父亲从不信迷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这次信了,为了生个女儿,借口我是文曲星下凡,带着母亲躲到外婆家,直到我在肚里长到八个月才回来。
这时又来了一位神仙,此人无姓,自称闲云道人,路过我家门前口渴,借口水喝。看到母亲八月身孕,就笑着说道:“此子顽劣,但天分极高,为人洒脱不羁,嬉笑怒骂无常,是个宝人。”
父亲刚好回来,听他一番言语,不免有气,就怪他调侃。
那人却哈哈大笑,“好,好,此子名中带个侃字,甚好!”
此人的话的极为灵验,父亲待到十月临盆一看,果然是个带把小子,气的他在院里将张铁嘴祖宗八辈齐齐问候了一遍,才含泪将我抱在怀中。未料刚一抱我,我就牙牙学语,字字清晰,分明说的是:爸爸,妈妈!
这下父亲转悲为喜,对众人说道:“有子如此,罚款又如何?不如应了老神仙预言,就叫萧侃。”
众人皆喜,纷纷道贺。从此,父亲犹如伺候皇上一样将我供养,期盼我能光耀门楣,直到祖坟被挖......
柳老师听了我的故事也感惊奇,不禁将我多看两眼,盈盈笑道:“侃侃擦了鼻涕其实很可爱的。”
我这时才明白,吊着一窜鼻涕,并不是多么好看的事,除了自己不舒服,别人也不舒服。于是,吸溜一声,将鼻涕收回。
“侃侃,以后不准吸溜鼻涕,有了就擦掉。”大哥低头教训我。
回到家里,照例放了书包直奔村长家,只有他家有电视,每天晚上六点半全村的小孩全在哪,去的晚了怕抢不到好位置。
刚到村长门口,就被蛋娃拦住,“侃娃,我爸买了电视,到我家去看。”
霎那间,我觉得蛋娃高大起来,好像神人一般。在去他家的路上,我弱弱的问:“蛋娃,我在你家看电视,能坐在最前面吗?”
“能,你想坐哪就坐哪,就是看累了也没事,睡我家炕上...”
看,这就是朋友,我用力吸溜下鼻涕,步子迈的欢快。
根朝叔拿了水果糖给我,眯着眼问道:“!”+2等于几?”
我盯着电视上的希曼,呆呆说道:“等于希曼...”
蛋娃一阵大笑,扳着我的脑袋说道:“等于三啊,侃侃,你真是傻了,完全傻了。”
我瘪瘪嘴,“我不想说,我正看电视呢。”
根朝叔似乎不满意,一把拉开蛋娃,拿出四颗糖摆在我面前,“侃侃,这是几个糖?”
我迅速瞄了一眼,飞快的抓了一个准备剥开。
根朝叔将我的手拦住,黑着脸说道:“不回答不能吃。”
电视上希曼正和妖怪打的热闹,我不愿挪开眼睛,随便扫了一下剩下的那三颗糖说道:“三个埃”说完手里那个已经剥好,直接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