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去哪儿了?”陆压一看见雪兮就忙不迭的上前。
“师父,神君。”夜临渊和君清躬身作辑。雪兮也学着他们二人有模有样的躬身作辑,软糯糯的开口叫了声师父。
“可有惊着?”陆压委身蹲到她跟前,关切的问道。雪兮摇摇头。
陆压伸手摸了摸了雪兮的头,手指细细摩挲着散落的青丝,顺滑且柔软。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夜临渊,抛了记冷眼,语气微怒道:“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来,小雪儿,见过你师......”娘,呃,不对,“师父的挚友,孟章神君。”陆压露出了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雪兮看向那来人:剑眉星目,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身形上比陆压高了半个头,一袭水蓝色罗衣,这般柔和的颜色与他此时冷峻的神情竟相得益彰,刚中带柔,冷漠却不乏温情。
“神君。”雪兮怯怯的开口。
他低头看向这娇滴滴的女娃娃,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缓缓,他伸手将自己腰间的那块灵玉解下,握在手心注入了五百年的灵力,然后慢慢蹲下身又系在雪兮的腰间。
定睛看了她一会儿,啥也没说就走了。
???!!!
怎么回事???
陆压在旁边也看的惊了,转身就要去拦:“怎么走了......哎等等我......”
孟章站定。“不是,小祖宗你这是啥意思?”陆压摇着扇子走到他跟前。
“见面礼。”孟章神君冷冷道。
一见面就是五百年?这还了得?
孟章也没有多理会陆压,唤了云彩转身就走了,留下陆压一个人原地愣神。
此时洞里,夜临渊和君清心里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呃......雪兮啊,”夜临渊出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安静氛围,“我给你布置好了住处,你要不要去瞧瞧?”
雪兮点点头,拉起夜临渊的手。她想让他带她去。
夜临渊会意。
君清看着那二人离开,也转身回洞钻研经文去了。
雪兮站在洞口望着里面,那双好看的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着。
她开心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撒开夜临渊的手,小短腿扑棱扑棱的向云朵床跑去。
这时陆压道君一声不响的站在他身后,幽幽开口:“啧,还真是让人羡慕。”
夜临渊被吓了一跳:“师父您老人家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陆压挑眉:“以后好生看着小雪儿,若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把你抽筋剥皮都是轻的。”他接着道:“既然她愿同你亲近,从明日开始,你便开始教导她吧。”又拿扇子拍了拍夜临渊的头:“少给我教些乱七八糟的,若是将小雪儿带歪,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么叫乱七八糟,什么叫带歪?
夜临渊不满陆压言辞,恹恹道:“是,师父。”
又是一日。
此时洞里热闹的很。
“哎呦过来,让伯伯抱抱。”鸿钧老祖看见这可爱的小女娃也是爱不释手,笑的一脸褶子。
“你说说,年纪一大把的人了,还要跟我抢,让人看了定要笑话去。明明是我先来的,小雪儿,到姐姐这里来,姐姐做了玫瑰甜糕哟。”毓萱笑眯眯的坐在石椅上,从膳盒里拿了一块玫瑰甜糕引诱着。
昨日才见过花神,今日整个天界都差不多知晓清音洞里有一个精致的女娃。
清音洞?清音洞是哪里?
一些资质尚高的神仙自然知道清音洞是陆压道人的居所,但那些资质尚浅的,听都没听过。
因为陆压道人实在是不怎么出名,也只不过就在仙史上留个名罢了。
要不然怎么能是自自在在散圣仙呢。
所以很多人都想路过清音洞远远地望一眼那个女娃娃但始终无能为力于是乎有人向花神的贴身丫鬟套近乎。但也终究无果,因为她还没跟着去呢。
不过过了今天可以给她们答复了,因为现在她就在清音洞外面守着。
星儿心里默默地又记了一遍来时的路,还不时的悄悄瞅向洞里的那个小女娃。她就悄悄的看了一眼,心下便已经不镇静了。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
雪兮果断的选择了甜糕。
她缓缓地向毓萱走去,接过她手里的糕点,然后踮起脚尖伸手向膳盒里又拿了一块,再转身递给了鸿钧老祖。
鸿钧老祖看向着如此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身心愉悦,不由得开怀大笑。
雪兮又回到毓萱身边,拉了拉她领口,示意她低头。
吧唧一口。
毓萱感受到那柔软的小嘴儿,心里更是开心,一把将雪兮揽在怀里,然后朝她的脸蛋儿上亲了亲。
陆压倚在石壁上,看向如孩童般喜上眉梢的那两人,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
清音洞好久未曾这般热闹过了。
夜临渊和君清也站在一旁看着这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但二人脸上均面无表情。
只因座上那位是鸿钧老祖。
不同陆压的银发,鸿钧老祖那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白发。一嘴长长的白胡须,眉毛也是白色的。
虽然陆压同他是一起超脱天地玄黄之外的,但修为还是比鸿钧老祖差了两级。
创始元灵乃是最早的生灵,座下有着四个徒弟:老大鸿钧老祖。修“玄清气”,老二混鲲祖师,修“玄灵气”,老三女娲娘娘,修“玄空气”,老四陆压道君,修“玄明气”。
此时洞里的大厅中,只剩下雪兮与花神,还有夜临渊和君清二人。
陆压在自己洞口设了结界。
他先给鸿钧老祖斟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到时候生灵涂炭,你可曾想过。”鸿钧老祖的声音浑厚如钟。
“这世间万般自有定数,一环扣一环,岂是你我能随心而为?”陆压道君举起手中的杯盏,出神的在指间来回转着。
鸿钧老祖低头嗅着茶的清香,品了一口茶。
“亦正亦邪,一念之间。”陆压转头看向鸿钧老祖:“未来你我不可窥探,生灵涂炭也好,惨绝人寰也罢,这都是命数。倘若插手,谁又能知道最后的下场不是更糟糕?”
鸿钧老祖重重的叹了口气,打趣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说不定到时我在不在也未可知。”
他看向陆压,认真开口:“我瞧着君清那小子,严于律己,经文心法什么的也肯刻苦钻研,稳重谨慎,进退有度,是个好苗子。但戾气很重。虽然有你的印压着,现下安然无事。保不齐以后会出什么岔子。”
“渊儿也绝非善类。”陆压挑眉:“不过倒也稀罕,虽是怨念所化,可心中倒一片坦然清明。”陆压撇了撇嘴。
怕是苦了小雪儿咯。
陆压一想到软糯糯的雪兮,心下有些不忍。
君清适合那个位子,也的确是非他不可。
鸿钧老祖本想在等个几百年,许是到时候会出现个比君清更适合那个位子的。
但命数便是命数,该来的,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