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长再次返回神祠广场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乱哄哄一片,大家都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两天发生的可怕事情。
村长索性叫秦离和诸封去把全村所有的人全部叫到神祠广场来,他要告诉大家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要让大家远离那座可怕的墓。
其实村长心里还有一块大石头——今天来的不速之客提到了顿聚。
比起那边的墓,村长更不愿提起的就是这个名字,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顿聚,他希望自己永永远远都不会听到,也不会再想起这个名字。
可偏偏事不遂心,今天,一个神秘的到访者居然恰恰是奔着顿聚而来的。
这让村长心中非常的不安和紧张。
不到一柱香工夫,村民们大都陆陆续续的到了神祠广场。
自从昨天开始,村里人心惶惶,虽说昨晚都没睡好,有些人这会还在补觉,但一听到村长要召集大家开会,告诉大家有关这两天发生的离奇事件的情况,都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要一听究竟。
不过梅婶没有来,她男人说她头疼的厉害,刚吃了一副止头疼的中药,睡下了。
其谷表姑和表姑夫也没来,隔壁的说其谷表姑让两个婴儿折腾的不可开交呢,她男人也正在羊圈里挤奶,怕孩子说饿就饿,得提前把奶备好,所以也没过来。
其他人基本上都到了。就连定吉安也在收拾好半张羊皮后,赶了过来。
“村长,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
“村长,你们去墓那边了没,铁匠怎么还没回来?”
“听说百羲老头让陌生人抓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来的人都你一句我一句的向村长发问,一时间广场七嘴八舌的,乱成一锅粥一般。
村长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所有人说:
“大家都不要慌乱,虽说这两天来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是有些不正常,但我们一定先不要乱,别自己吓自己。我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把所有的事给大家梳理一遍,你们也可以出出主意。”
“村长,你不是说要去墓看看的吗?”
有人喊到。
“咳,是这样的……”
村长干咳了一声,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和那神秘的羊皮上的内容给大家简单的讲了一遍。
秦离、李枯、以及早上在场的村民也私下给刚来的人说着早上发生的奇事。
“所以,考虑到目前的实际情况,我建议大家暂时不要再提要去墓的想法,更不要擅自去墓那边,我们现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只能静观其变了。”
村长无奈的说。
人群中有个女人嚎了起来——
“不去墓看看,那我家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是汝幸的媳妇。她哭道:
“汝幸你个死鬼啊,你真冤啊,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没人替你做主,你让我怎么过啊!我也找你去吧!”
汝幸媳妇一边哭着,一边就披头散发地往广场的柱子上撞去,幸好旁边几个人死死地抱住。
汝幸的哥哥汝杭耐不住性子,冲着村长大喊起来:
“你当村长,就要为村民的安危着想,现在都死人了,又有人失踪了,你倒好,躲起来了?不是说的好好的今天去墓吗?现在当缩头乌龟了?你不去,我去!”
又有几个年轻人,不知道是被汝杭的勇气打动了,还是本来就唯恐天下不乱,也跟着起哄,都嚷嚷着要去墓看看,整个神祠广场又乱哄哄的闹开了。
村长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眼看场面要失控,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都别吵了,听村长的!”一声炸雷似的声音从大家身后传来,所有人都一怔——索五回来了。
索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准确的说,是在他手上还提着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
男人头耷拉着,两条腿软软的在地上拖着,索五拎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就往村长那走,围在神祠广场上的村民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也全部安静下来,大家都想赶紧听听索五能带回来什么消息。
紧急关头,村长看到索五回来了,心里猛地踏实了不少,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索五跟前:
“你去墓了?什么情况?墓真的开了?这人是谁?”
村长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问题。
“先给我口水喝。”
索五眼睛通红,嗓音有些沙哑,看上去也是熬了一夜。有人赶紧跑去端了一碗水来。
索五抬手把一碗水一饮而尽,精神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铁匠大哥,快给咱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都别急,听我慢慢说。”
索五扔下了手中的人,那人就瘫坐在索五的脚下,索五开始给大家讲他昨夜一夜的见闻:
“昨天汝幸说是墓开了,死的又那么离奇,我觉得这事蹊跷。你们知道,我是不信邪的,我就不信那墓好端端的,还能自己打开了不成?这肯定是有人作怪。”
“这段时间不是一直下雨嘛,路上都泥泞不堪,我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走到墓那。快到墓了,隐约看到几串凌乱的脚步,我就想,这地方怎么会有脚印,于是我顺着脚印往前走,果然,几串脚印是冲着墓那去的。”
索五接着往下说,全村的人都屏住呼吸听着。
“咳、咳,我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到墓前面仔细看了好久,围着墓转了好几圈,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墓门是紧闭的,也就是说,墓根本就没开!”
索五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这关键的一句,广场上立刻喧闹了起来。
村长也长舒了一口气,村民们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种轻松和喜悦的气氛在神祠广场上迅速的蔓延开来。
“那汝幸怎么会说墓开了?他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村长和秦离同时问到。
“哼,这个汝幸!”
索五愤愤地嘟囔了一声,踹了脚边的男人一脚,示意他往边上坐,腾点地方出来,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继续说到:
“这就是当时我最关心的问题,既然墓是完好的,为什么汝幸会回来告诉我们说墓开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必须要弄清楚汝幸是为什么而死的。”
“这时候正好雨停了,月亮出来了,照得地上很亮,我就继续在墓附近转着找线索,果然,那封土的旁边——那里扔着两把锄头和几个布口袋,而封土的一侧,有一个非常新鲜的刚挖的洞,大概一尺见方——这明显是刚刚有人来盗过墓的痕迹。”
“盗墓?”
村民们一下子炸开了似的,又喧闹了起来。
“那墓,我们去都不敢去,怎么还有人敢去盗墓?”
秦离问到。
“是的,我刚开始也不敢相信是有人来盗墓。”
索五摆摆手让大家先安静下来,继续说:
“但是,你们好好想想,如果有人带着口袋,拿着锄头,冲着墓地的位置往下挖,除了是想盗墓,你们认为还有什么可能呢?”
大家也都觉得没有任何解释能比盗墓更合理的了,所以都没再说话,听索五继续讲述。
“其实我倒是很想尝试去盗洞里看看,但那个洞实在太窄,我根本进不去。所以我只能在附近继续找线索,但也没再发现什么。折腾了大半夜,我实在太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靠在土堆上睡了一觉,准备等天亮再继续找点线索。”
索五又喝了一碗村民递过来的水。
“啧啧啧,你胆子真大,我们白天都不敢去,你居然还在那儿睡了一觉!”
秦离对索五简直可以说是膜拜。
“别打岔,让铁匠说完。”
村长瞪了一眼秦离。
索五放下碗,说:
“早上醒来,我围着墓一圈圈一层层的往外找,终于发现了这个家伙!”
索五指着地上瘦小的人说:
“我在离墓大概一里远的一堆土刺林里找到他的,当时已经他昏迷不醒了。要不是我救了他,估计也逃不过一死。”
索五一边说,一边蹬了旁边这人一脚,问到:
“我说的对不对?”
“是是是,幸亏爷爷救我,幸亏爷爷救我!”
那人吓得连连称是。
索五得意的笑了笑,继续对众人说到:
“我把他救醒后,才问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看来我分析盗墓的推测是对的。他说他叫桑凯,是乌来镇往东的桑家村人。他来这里,就是专门来盗这个墓的!而且,他说他在我们村有内应!你们猜猜是谁?”
“……”
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是汝幸?”
秦离小声说到。
“没错!给这个家伙做内应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村的汝幸!”
索五这句话简直就像一个炸雷,在村民中炸了开来。
几个站在汝幸媳妇旁边的村民一听到汝幸居然伙同别人去盗墓,不自觉的都挪了挪步子,离远了刚还坐在地上寻死的汝幸媳妇。
汝幸媳妇听到索五说自己男人是个盗墓贼,惊的嘴巴张了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那汝幸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村长这会也听得入神,但也没忘了问他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