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拜入始春派。”林傲不惊不忙,缓缓开口道。
“我们不辞千里,不顾奔波的劳累,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参加始春派的竞逐,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进入始春派么?是,但远没这么简单。
是为了得到强大的实力,好从此为所欲为么?
是为了获取无上的地位么?”
林傲炯炯有神的双眸环顾四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道:“不,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证道、成道!为我道、为大道!”
好一句“为我道、为大道!”
仅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立场拉到了前来参加招生的所有人身上。
“为我道……为大道!是啊,曾经,我也是为了能够证道成神才踏上修炼之路的呢。”
“我也想过证道成神!”
“说的真好啊……不过这跟猪圈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人声鼎沸,认同声、质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咚!”
巨大的响声响起,沉重的铁棍砸在地上,一道长约一米的裂痕就这么豁然出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四起的尘埃与飞屑乱舞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刺耳。
“你接着说。”郑帝一棍就镇住了全场,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泽。
白檀乐的剑没有收起来,但神色再不像之前那样寒冷。
显然,她也很认同林傲的话,只是……这跟猪圈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们是不是我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林傲突然问道。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问傻了。
林傲换上了自嘲的语气:“你们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但不敢闹事,就打算以始春派的名义来压我,对吧?”
林傲的三皇兄说过,别人在自嘲的时候,你不要附和,他自嘲可以,你附和,就是你在嘲笑他。
周围的人确实有不少人是那么想的,都有些心虚地摆了摆手:“我们没有。”
“但!”林傲突然提高声调,“我说这里是猪圈,并不是骂始春派的人是猪。”
“猪,是我们。”
“什么?”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得说不出话来,除了北风依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等等,他是不是在骂我们是猪啊?”
人潮中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将气氛推向高潮。
“说什么呢?你才是猪!”
“别以为转移目标就能掩盖你辱骂始春派的事实!”
“刚开始还说什么为大道为证道,怎么转早就说自己是猪了呢……”
“嗯?”白檀乐也是不解:“你想说什么?”
林傲抬眼,认真地盯着白檀乐,这次白檀乐再从他眼中看不出一丝占有的欲望,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与愤怒。
“刚才,我兄弟说了,在来的路上,我们被打劫了对吧?”冷冷的声音一反林傲平时的形象。“如果没猜错的话,被打劫的人,并不止我们吧?”
“对,没错,我在路上也被打劫了,全副身家都交出去了,要是通不过始春派的招生,还不知道怎么回家!”
“这么一说我也是!”
“对啊,每年始春派招生的时候打劫的事情都不在少数。”
一时间,附和声从各个角落传开。
北风嘴角微微一抽,这么配合的群众,如果不是林傲的侍卫,他打死也不信。
看这不用沟通就默契非常的配合,显然林傲装逼的行为不在少数啊……
失敬,失敬……
“你想表达什么?难不成要说始春派会去打劫你?别开玩笑了!”辽东嚷嚷道。
白檀乐脸色一凝,如果他真的要这么说,那可真是好大一盆脏水。
“那我可不知道。但,都这么多年了,始春派就任由土匪猖獗么?”林傲说到这里,眼睛一红:“知道这群土匪害死了多少人么?这些人都是慕你始春派的名而来,光是与我同行的人就死了几十个!你知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死去的时候有多无助吗?”
林傲这一吼,完全是出自真心。当初强压下去的愧疚与愤怒一并涌上心头。
“这……”白檀乐有些哑口无言,看着眼前的少年悲壮的样子,之前对他的不良印象全部都消散,留下的只有无尽的不忍。
按理来说,作恶的是劫匪,始春派是无辜的,但劫匪终究是借着始春派的招生这股热风来作恶的,不作为,有时也是一种作为。
“呵,经历过层层选拔的优秀种子就进入始春派,充实力量。而连土匪都敌不过的弱者,甚至还没到达落晓城便客死他乡。我们不是猪,又是什么?而屠户,便是这世道!这不公的世道!
我们心心念念的道,待我们如猪狗!”
语罢,林傲像是伤心到透不过气,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倒在了白檀乐的身上。
他妈的世道和大道虽然都是道,但那能是一个玩意儿吗?
不少人暗暗腹诽,却不敢发出声来。
“卧槽……”要不是看到林傲那丝若有若无的笑,连北风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影帝啊……
白檀乐连忙将林傲扶稳,平放在地上。母性光辉泛滥,一时间也没有去纠正林傲话语中的漏洞。
“土匪的事,始春派会给大家一个交代。”郑帝开口道,看向林傲的眼神,些许复杂。
辽东见状顿时不乐意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又是一道身影飞掠而来。
“午时已到,招生开始。”那道飞来的身影对着白檀乐和郑帝说道,同时也是说给所有人听。
“开始了!”顿时,众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招生上。
什么土匪,什么辽东,什么猪圈,都是狗屁!哪比得上自己招生重要!
辽东再想说点什么,却被熙攘的人潮推着走,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场闹剧,就在影帝林傲的插科打诨下,就此揭过。
“把他交给我吧。”北风走到林傲身边,将他扛起来,搭在肩膀上。
“嗯,麻烦你了。”白檀乐也是忙着去处理招生的事,留下一句话,便和郑帝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