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唱着不知道从哪个时空乱入而来的歌谣,北风躺在缓缓行驶着的马车的茅坪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随着他的哼唱上下摆动。毫无疑问,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非常惬意的。
带着暖意的春风轻抚着北风的脸,北风一边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一边又情不自禁回想起启程前村长的叮嘱。
“北风啊,你的资质,在咱们村算得上是优秀,同村的同龄人罕有能和你匹敌的,这值得骄傲。但谨记,切莫把这份骄傲演变成自大,人就是要保持着谦逊的心才能不断前进。这次让你去参加始春派的招生,一方面是让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增长见识,看看外面的天才,才能居安思危;另一方面,咱村里的资源有限,不能白白埋没了你的修炼天赋。还有啊,就算是忙于修炼在外面也要记得按时吃饭。。。”
唠叨过了一阵,把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村长咽了口口水,将面前的少年上下反复看了好几遍,身子微微颤抖,强忍住不舍的泪水,心中一片惆怅,多情自古伤别离!从小当作儿子一般看待的少年郎如今便要背井离乡,他如何舍得?但也不能将北风永远拘在这么一个小村庄里,不经历风雨又怎能成长为翱翔的雄鹰!
“此去万事小心,遇事该忍则忍,人生的际遇,是福是祸,都是天生注定,福必自求,祸乃己招,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善恶报应,终有头,切记,切记!”
“我知道了,村长。”换作面对村长的唠叨,北风内心享受被关心的感觉之余一定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此次要离开从小到大待着的村子,浓浓的不舍全放在了脸上,父母早逝的他早将村民当作自己的家人,要离开这,眼睛不自觉蒙上一层泪雾。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哎,去跟村里的老头们道个别吧。”村长转过身去,摆了摆手,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北风一定谨记村长教诲。”语罢,少年忽地双膝跪地。“这么多年来承蒙大家的照顾,此次远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大恩大德,无以回报,请村长接受我这一拜!”
说完,头便重重地叩在了地上。村长来不及制止的手停留在空中。
“哎,这又是何必呢……”虽然嘴里这样说着,村长的心里却满是欣慰,自己的孩子懂事,懂得感恩,就足以让大多数长辈心满意足,便不辜负多年来含辛茹苦的养育。
“去吧。”
……
不知道是因为阳光过于刺眼,还是马车不平稳,北风睁开了双眼,眼里露出一如既往的懒散,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
正赶车的马夫瞳孔骤然收缩,他只是个普通人,可看不清北风的速度,只看到马背上忽地凭空出现一个人,险些从车上坠落,不过好歹当了不少年的马夫,谋生的功底可不差。
“咝,咝。”但闻长鞭挥乎两声,马车便已稳下。
“来都来了,还不现身?”刚刚稳下车子的马夫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有无的虚汗,还没来得及暗道一声幸好,就听见北风对着空气讲话,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北风傻就是……
有土匪!
“儿子啊,我当了一辈子的马夫,日后当你继承我的衣钵,浪迹天涯的时候,你要知道,在你前进的路上,有些人将会是你最大的阻碍,他们目无王法,横行霸道,甚至会将你的东西洗劫一空,面对这些人,你要记住三招……”马夫回忆起他父亲还在世时有一次一脸严肃的将他叫到书房,说这段话的时候,那是他记忆中父亲这一辈子最认真的时刻。
“父亲,那他们是谁啊?“当初还是个孩子的马夫天真地问。
“他们……是土匪!“
马夫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可以遇到父亲所说的土匪,不由得紧张起来,上一次有这样子的兴奋感,还是第一次见丈母娘的时候。
“还不出来吗?“北风还是往常那副懒散的样子,但语气中那种淡定的感觉让马夫紧张的心情不自觉平静下来。
林间呜呼一声,一支羽箭如闪电般袭来,嗚嗚凄啸,射向马背上站立着的北风。
“完了。“马夫闭上双眼,不忍直视,他可以预见羽箭穿透北风的胸膛,北风狠狠摔下马的场景。
北风死,全书完,谢谢观看……才怪。
马夫内心还在惋惜一位大好年纪的少年郎就这么死去真是太可惜了,却迟迟没有听见北风的惨叫声与摔下马的声音,强忍着睁开眼,眼前的一幕却令他傻眼。
只见那箭矢被两指紧紧夹住,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一毫,散发着冷光的箭尖离北风的脸颊不过半米!
“箭,不是这么用的。“
北风心意一动,一甩,箭便反射出去。
噗地一声闷响,像是一根尖锐的金属刺狠狠扎进数十张叠在一起地湿纸里的声音。箭矢狠狠扎进土里。
“呼,呼……“土匪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惊骇地望着离他插在土里,离他仅一米之差的箭矢。他可不认为是他运气好,躲过了这一箭。望着箭矢直直朝着他的方向飞来的时候,那种生死被操控的感觉就让他明白马车上那个懒散的少年并不简单。只是那少年并无意杀人,这只是一个警告。
“竟敢如此吓我,该死!“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被吓倒,恐惧过后,是对北风的轻视的满满愤怒。我看你还能躲过多少支箭!
“好汉们,我们留下买路财,还请让我们行个方便。“马夫可不像北风一样有恃无恐,如果先前土匪那一箭是朝他射来,他可不知道北风会不会、能不能保住他。
土匪横行霸道无非就是为了钱,再加上自己这边好像有一个并不简单的人,马夫这才鼓起勇气使出他父亲传授予他的防匪三招中的第一招:破财消灾。
回应他的是无数的箭矢,****般从刚才羽箭飞来的地方抛射而来,嗖嗖作响,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马车的方向袭来。
显然,北风的下马威与手下留情没有起到作用,马夫的谈判他们也拒绝了,他们只想将北风与马夫一网打尽!
“你快跑。“给一脸惊恐的车夫留下一句话,北风一掌拍在马屁股上,受惊的马嘶叫一声,往前狂奔而去。
马夫这才醒过神来,急忙身子一伏,免得被甩下马去。
“好人呐!“心里是对北风的无限感激。全然忘了北风还没给赶路钱。
“救你一命,抵个车钱,你赚了。“北风的钱奴属性发动,暗笑着,一边又开始推理起来:“我们就两个人,对方不一拥而上解决我们,反而用弓箭,这个位置,我们还有马,指不定就逃走了,难道有什么隐情?”
北风脑中不断演算着这其中的因果,手里的动作却不慢,击打在箭矢的三尺处,不断变换身影,穿梭在箭雨中。
北风的身影鬼魅般驶向箭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