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越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我只得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宫越,你注意点儿影响,你这样子像什么样子。”
他纤细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什么什么样子,这也算我半个家,我在自己家里还不能坐的舒服点儿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众人都听到,原本还有些热闹的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
外公笑着说,“对对对,优优啊,这儿就是你的家,放轻松点儿。”
然后去转过头,冷着脸轻轻地拍了宫越的脑袋一下,“你个混小子,对姐姐说话也这样没大没小的吗?我看你啊,就是被那个姓宫的给教坏了。”
外公刚刚说完,沈齐就扶着一个人进来了。
是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肚子微微隆起,看得出来已经怀孕了。
宫越很是不满,本想张嘴说什么,看到沈齐进来了,就爱上了嘴巴。
沈家的人我还是知道的,并没有二十多岁的。看沈齐宝贝的样子,不难猜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爸,你怎么没去叫珍珍过来吃饭,她一个孕妇呆在屋子里,多闷啊。”沈齐有些不悦。
我起身,“舅舅,这个就是舅妈吧,保养的真好,像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这样子,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吧。”
沈齐还没开口,外公就有些怒了,“什么舅妈,优优,你别管她,就是这个狐狸精气走了你舅妈,现在他两口子还闹离婚呢!”
外公冷哼一声,“还问我怎么不叫她,一个外人,我自己家人吃饭,干嘛叫她。”
“阿齐,我……”那个叫珍珍的,别过脸,止不住的掉眼泪。
沈齐把她护在怀里,“别哭,我爸就是那性子,我让王妈送你回去。”
沈齐招招手,一个老妇人过来扶走了珍珍,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来事儿的嘛。我就说一个妈生的,你总是这么笨,我很尴尬的。”宫越凑过来耳语,“我想,我现在知道沈君为什么要帮你了。”
外公看那个珍珍走了,才坐下了,“也不是我说你,你要怎么胡来都行,几十岁的人了,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你这些破事,要是被媒体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要不是你说她怀的是个男孩儿,我能留她到现在?”
听了这话,沈齐眉头紧皱,却是没敢反驳,“爸,是我疏忽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一家人吃饭,就别说了。”
看得出来,沈齐很喜欢这个叫珍珍的女孩子,甚至闹成老婆女儿不愿回家,他都还把珍珍护在身边。
菜上完了,外公端起酒杯,“来,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外孙女回家来看我,喝一杯。”
“爸,你不能喝酒!”沈齐一把抢过外公手里的杯子,“医生说了,要少喝酒。袁秋,让他们给老爷泡壶茶。”
袁秋听了就退出去了,外公很不高兴的夺回了酒杯,“我高兴,喝一点儿没事的。”
说着就喝了一口,他转过脸来,“优优啊,你妹妹去外地拍戏了,今天赶不回来,你别置她的气,你舅妈和小姨……哎,算了,都是我没用,让一家人不能团圆。”
看样子,外公是有些想念小姨了,我原本以为沈梦会在沈家,结果来了,却并没有看到她。
沈齐喝了一口酒,“你小姨沈梦常年在外不归家,以前说是寻你,现在你都回来了,她还在外头跑,也不知道跑个什么劲儿,快三十岁的人了,也不担心自己嫁不嫁的出去。”
沈齐给外公夹了块肉,“爸,你也该操心操心二妹的婚事了,也不小了,不谈恋爱不结婚的,你知道外头人都怎么说她吗?”
外公又喝了一口酒,“怎么说?我沈家的人,那轮的着外人说道,你别操心你二妹的事,你抓紧城南的那个计划,别给我泡汤了。”
“吃饭呢,能不能别谈工作!我知道该怎么做。”
“来,优优,吃点儿这个……这个也好吃……你再尝尝这个……”外公不停的给我夹菜,我想着他们的谈话,低头扒着碗里的饭菜。
看着一下子堆成小山的碗,我皱了皱眉头,“外公,已经够了,我都吃不下了。”
看着外公对我这般热情,坐我对面的沈齐似乎有些不高兴,“爸,你别光顾着给优优夹菜啊,你也给越越夹点菜。”
他一边说着一边夹了块红烧肉,放到了宫越的碗里,“谢谢……”
宫越低头吃饭,用脚踢了我一下,我忙看向他,他干咳两声,“咳咳,舅舅,我刚听你们说城南的那个项目……”
宫越说到这里,一桌子人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这又是干嘛,宫越好好的,干嘛提到人家的项目。
沈齐的脸色变了变,“小孩子,项目上的事情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对了,你们想好读哪个大学了吗?我有同学是海大的校长,到时候可以帮你们说说。”
“这个问题……”宫越喝了一口水,“舅舅你就觉得我差到需要去读海大?沈家外孙,海大毕业,说出去……”
主位上的外公放下了酒杯,有些用力,敲在桌面上咚的一声,“阿齐,你外甥他们的事,我想还轮不到你来安排。你做好你自己的,别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事,还要我这个糟老头子给你善后。”
一旁的宫越听了侧脸偷偷的笑,他料定了外公听了这话会误解沈齐的意思,这个小子,真的有点儿心机啊。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外公站起身来,牵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走。
“走,优优,我带你去看看你妈妈的房子。”我有些惊讶,我本以为他会带我去花园转转,或者去书房谈心,没想到,他会让我们去看妈妈的房间。
“爸,那个……我就不去了,我让王妈给珍珍熬了鸡汤,我给她送过去。”沈齐站在外公身后,规矩的立着。
外公一拂袖子,“快滚吧,你要是拿对那个狐狸精一半的好对你老婆,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局面,”
外公转身走了,我转头,沈齐还立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一眨眼,他并没有变化,依旧谦逊有礼的样子,只是他的双手轻轻握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