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从外往里看房门紧闭,朱温心腹伫立在每个角落,面色紧绷,显的非常不宽敞。沉闷的捶门声突然响起,划破了这略紧张的气氛,惊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朱温紧蹙双眉,胸口起伏不定,他抚着心口,沿着床榻来回不停地走动,捶门那只手一片红肿高突。
“老匹夫,连这个都要抢,你们说怎么办。”
李振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上前说道:“我们不可以让这个事情破坏我们整个计划,只能让友伦自己独立面对,嘿,我说敬大人,你认为我分析的可对。”
“王爷,李大人说的没错,既然禁军统帅给崔胤做了,那就让他做下去,帮他扫平一切障碍,然后重重的摔死他。”敬翔的目光中露着一份坚决。
“友裕,你觉的他们说的如何。”朱温扭过身,询问着一旁一语不发的朱友裕。
“可以,我没意见。”
朱温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态变化,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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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胤府
“大人,根据探子回报,朱友伦最爱观江海的陈年绿蚁红,他每日都会定时去观江海,买五坛子的绿蚁红回禁军营房。”
崔胤面无表情的问,“你们跟踪他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回大人,没有。”
“知道了,那你们下去吧。”崔胤拢起衣袖置于身后,转身迈步依着窗栏,凝望着天空,两眼似乎要看穿那不着边际的远方。思虑片刻,眼眉间带过一抹冲破黑暗的光亮。
“绿蚁红,那可是贡酒,观江海都是偷偷卖的,还每天都去,那很好。“
禁军行营
“大人,你怎么又买酒回来了。”一旁的小兵担忧的小声询问道。
朱友裕满不在乎的一耸肩,笑言,“管我呐,大家现在吃好喝好,不用管我。”说罢,他脚步略晃的依着墙壁,转弯进了房里。
绿蚁红,原本是宫里的贡酒,一般都是帝王宴请才会搬出来的上等佳酿,酒香纯厚,色泽泛着微微的红色。好酒自然上头也快,谜之差劲的朱友伦也不例外。
崔胤和郑元规穿过长廊,直奔朱友伦房间而来。
“大人,你们这是,让我通传一下吧。”
门口侍从的声音提高了不少,边说话眼神不停的向房里瞟去。
房内的朱友伦捧起一坛子酒欲张嘴接住淳淳满满的酒香,听闻门外的动静,手颤颤的抖了抖,酒水霎时就淋到了衣衫上,湿透了一大片。
房门同时被打开了,崔胤搀扶着郑元规踏过门廊,三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惊呆!狼狈!窃喜!
“你就是梁王的亲侄子?如此不尊军纪,岂能容你。”
郑元规让开了崔胤的搀扶,单腿扫地直袭朱友伦下盘,朱友伦急急一闪,单脚跃出攻击,另外一条腿虽避开来袭,落地时因崔胤该死站位,意外的踩到了崔胤的脚背,踉跄一翻,摔倒在地,郑元规连步跟上,手肘死死压在朱友伦的后脖间,一条胳臂反扣在郑元规掌中,无法动弹。
原有点上头的朱友伦,猛低着头,沉声大吼,用力挣扎着,奈何酒精未过,整个人使不上劲:“放开我,你是谁啊,我被阴了,重新打过,别想倚老卖老。”
“老夫郑元规,你一个如此不懂规矩的娃娃,如何能留在军营中,败坏军纪,万万不可留。”
朱友伦尝试着抬头,却被更大力的手劲狠狠按住。
“你不能杀我,我是梁王的人,要杀要剐好歹也看主人吧。”
郑元规正眼都没瞧朱友伦,扭过头向着崔胤看去。
“要么先将他收押,然后等梁王定夺?”
崔胤脸上虽然笑意满面,但眼底却寒光布满,不冷不热的回道,“好。”
“来人,将朱友伦押进监牢。”崔胤侧身向门外等待伺候的随从挥了挥手。
“你个王八蛋,崔胤!”
郑元规将朱友伦一掌提起,交给了身后接应的两个随从,随从们一手一臂,反夹着朱友伦的胳臂。
“嘶……”痛楚从经脉中散开,蔓延到整个身躯,朱友伦忍不住叫了出来,抬眼恶狠狠的瞪着崔胤。
一抹如清风淡雨般的笑容,挂在崔胤脸上。
“呸,笑你个王八羔子!你个老匹夫!”朱友伦双唇轻颤,一朵透明无暇夹着酒香气的唾沫星子,落到了崔胤的脸上。
“小爷我的口水可香,哈哈哈~。”
“岂有此理,还不快带下去。”崔胤侧脸用衣袖擦拭脸颊的污秽之物,眼中掠过深深的憎恶之色。
朱友伦轻蔑的将目光移开,被人强行带离了行营。
“崔丞相,你没事吧。”
崔胤毫无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没事。”
“这事不能这么就算了,等下回去,我会上奏参梁王一本。”郑元规抱拳说道。
“多谢老将军相助。”
“不客气,若是这种情况发生在前朝,早当场斩杀了,根本无须问旁人,崔丞相你人还是太好说话了。”
“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