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床榻前,朱友谅又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榻前,伸手一抹,脸上冰凉一片,心里却翻江倒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又痴痴的凝望着青梧,那样温存的注视,就想要看到天荒地老一般,他的灵魂随着她的生命慢慢流逝,但又在她一次又一次呼喊中,一起灰飞烟灭。
朱友谅将胳膊撑在床架上,也不抬头,只是无力的垂着头,青梧连叫了几声:“友谅!”
仿佛有人在身边叫我。
青梧低声说道:“别再生蒋玄晖的气了,好不好。友谅~”
朱友谅怔视着她,青梧再叫了一声,“友谅!你听没听到!”他突然惊醒一般,眼中瞬间恢复一抹冰凉的光,小心翼翼的松开青梧。
“你醒了?”
青梧深吸一口气,淡淡说着,“醒了,就看到你在发呆,还好吗?”
“很好~”
伺候的人都很自觉地退了下去,四周只有一味的安静,静的人什么也不愿去想。
四目交视,两人相互看着彼此,突然间同时笑出声,笑得有些无奈,却又发自内心。
“我原谅他了,我知道我们的处境,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抛下你的。”
“你这话当真嘛?”
......
蒋玄晖走过来,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谁也没有扭头看对方一眼。两人都盯着高高隐没在灯影下浮雕花纹精美的刻痕发呆,辽阔空寂,几乎不闻一丝声响。两个人赤裸裸相对,有伤,有爱,有痛,有恨,有情的话语都一一说起过。
过了好一会儿,朱友谅突然缓缓说道,“蒋玄晖,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我和青梧哪天不在了,你会替老子难过流泪嘛,你或者……”
他话没说完,蒋玄晖猛然打断了他,“你不会死的。”他扭过身,长叹一口气,伸手扶在朱友谅的肩头,朱友谅抬头,冉冉一笑,“其实你~还是挺重要的,我还真的下不去手,昨天我失礼了,幸好现在还不晚,认识你是我朱友谅这辈子仅次于青梧最大的恩典。”
蒋玄晖双眉微蹙,唇角却牵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难得~你动了杀念,居然还肯对我说真心话。”
“兄弟嘛~”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外面参见的声音打断,侍从急匆匆的进来,手捧上一份奏报跪地说道,“启禀朱大人,蒋大人刚接到多地密报。”
两人同时一凛,朱友谅接过奏报,打开细读,神色阴沉凝重,他看完后转身递给了蒋玄晖,负手思虑。
“各地藩王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多半是那次宴席的时候,别忘记了!晋国夫人是特意过来的,她可从来不会单独参加任何宴请的。”
蒋玄晖沉声说道:“我这就飞鸽传书给王爷,你等我把信写完,一块快马加鞭去洛阳报信儿。”
“嗯~”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剪绡零碎点酥乾,向背稀稠画亦难。
日薄从甘春至晚,霜深应怯夜来寒。
澄鲜只共邻僧惜,冷落犹嫌俗客看。
忆着江南旧行路,酒旗斜拂堕吟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