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时煜就从座位上起了身,捞起外套随意披在肩上,冲着一旁玩的尽兴的狐朋狗友嘱咐道:“我走了,一会儿黎铭玩完了让他自己滚回家吧。”然后没再多停留,径直往酒吧外走。
这个时间段街上的车流量很少,但打车还是很方便,因为是酒吧附近,经常有出租车司机蹲点,趁机多捞一笔。
时煜打了车,报了溪安国际的地址。
时煜将头轻磕在车窗上,不知不觉中,窗外景物飞速倒退,被甩到灯红酒绿中。时煜降下车窗,任凭夜晚的风轻轻吹着,街道拐角,每一处都好像在诉说着一个悠长的故事。
二十分钟后,到达溪安国际。
时煜这次没再自作主张去按那串熟悉的数字,他怕她改了密码,更怕讨她嫌。
时煜半倚着门框,叩了叩门。
一下,两下——
在时煜敲到第三下时,屋内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时煜想,他再敲一下,如果这一下她再不开门,那他就走。
在时煜敲下最后一声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时煜看着眼前缓缓打开的门,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而不可收拾。
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然而下一秒,时煜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氛冷到极致。
开门的是个男人。
那个多次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
时煜的眼神突然变得黑亮深邃,隐晦不明,他冷眼看着屋内的男人,侧脸曲线紧绷。
“是谁。?”书荼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借着缝隙对上时煜的眸子,神情微怔,“你…怎么来了?”
时煜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眼神冷的吓人。须臾,他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01:43
时煜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这个时间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人不多想都难。
书荼始终盯着他的眸子,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短发随意搭在额间,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但此刻,他周围薄暮冥冥。
他的眼神空洞到让她害怕。
时煜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他舔了舔后槽牙,意味不明的朝她扯了扯嘴角,然后头也不回的朝身后走去。
但是他没想回家,因为他现在需要远离这里。
书荼顾不得此刻她还光着脚,几乎是在时煜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就追了出去。
书荼追到楼下,刚下楼便看到不远处倚靠在路灯杆下的少年,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此刻他的背影显得凄凉。
书荼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般疼。
书荼朝他所在的方向迈开步子,最后在距离他一米远处停下。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或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解释。
书荼深呼出一口气,双唇微启,“我不知道他会来,上次我不舒服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把密码告诉他了,今天放学回家就发现他来了,我没让他来,他不请自来的。”
须臾,书荼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你会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时煜始终背对着她,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角渐渐向上扬起。
是啊。
就当是他犯/贱吧。
分明刚刚还窝着火,但在听到她解释的瞬间烟消云散。
或许,在她追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不生气了。
时煜转过身子看她,视线最先落在她赤/裸的双脚上,他不着痕迹的蹩了下眉。
书荼刚刚脚步很快,不免被一些杂物划到,此时暴露在空气中,嫩藕芽儿似的脚趾微微泛着红,脚踝盈盈在握。长发在风中凌乱,吊带睡衣的领口露出清晰漂亮的锁骨,整个人站在风中显得弱不禁风。
时煜上前将她拦腰抱起,书荼挫不及防的轻呼了声,继而顺从的勾上他的肩。
时煜将人放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却始终没和她说一句话。
书荼察觉他的冷淡,有些受伤。
须臾,她小心翼翼的问:“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风从耳旁呼过,夹杂着他低沉似又隐忍的嗓音。
“想见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