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书荼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其一是她本身就很挑食,再看着面前一如既往的三菜一汤,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吃什么好了。邢杉杉因为试卷答得不理想的原因也提不起胃口。两人站在打饭的窗口前犯难,后面的人等不及了便开始催促。
“前面的吃不吃啊,不吃别挡着别人,考了一上午的试都要饿死了——”
“他妈的赶紧的行不行,傻/逼吧前面的——”
“好狗不挡道,快点的——”
后面的起哄声越来越难听,两人自知无理便也没打算发那个臭脾气。
“如果真的不知道吃什么就算了吧,等晚上咱俩出去吃。”邢杉杉提议。
书荼没有异议,应了声“好”,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催你妈呢催,乐意行不行啊。”
书荼闻声回头,冷不伶仃的撞进时煜微怒的眸子里。时煜上前截住她准备离开的步子,拎着她的领子,问:“想吃什么,慢慢挑,不着急。”
书荼讪讪道:“算了吧,今天没胃口。我和杉杉商量好了,今天中午就不吃了,晚上出去吃好的。”语毕,书荼冲着时煜甜甜的一笑。
时煜被她笑的微怔,他还能说什么,依着她就对了。
“晚上出去吃好的不想着点你同桌?”时煜弯唇问她,随后话锋一转,故作伤心的倪了她一眼,“小白眼狼。”
书荼瘪瘪嘴,任凭他自导自演。
时煜继续逗她,“考的怎么样?我这次发挥可是相当好,到时候别忘了你说的话啊。”
一提这个书荼就来气,鼓着腮帮子瞪他,“你故意给我挖坑等我跳呢,我就不该相信你。”
“嗯?”时煜无视她的恼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看来你都知道了?”
书荼“哼”了声,别过头不再理他。时煜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他的小同桌有些不禁逗啊,怪不得动不动就哭鼻子,他再调侃她几句她是不是就应该原地给他表演个‘嘤嘤嘤’。?
时煜在脑海里还原了下她趴在自己肩头上哭的场景。
还是算了,可不能让别人给看去了。
她那样,谁看了不想操啊……
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啧。
时煜咂咂嘴,在心底反驳那个声音。她可不是个善茬,她啊,可是个会亮爪子的。
时煜看着面前那个一晃一晃的小脑袋,没忍住伸手狠狠揉了揉她的头。
书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摸我的头,不长个了。”
时煜挑眉,“无所谓,这个身高刚刚好。”
“嗯?”书荼不解,“刚刚好什么?”
时煜意味不明的轻咳两声,自然的勾上她的肩,唇覆在她耳边,“适合做/爱。”书荼身子一僵。须臾,他又补充道:“适合和我的身高…做/爱……”
书荼整个人彻底傻了,脑子一片空白。
卧槽,这个人一天不开黄腔就活不下去是吗!!?
“你给我滚!离我远点!”
书荼没好气的推开他,恼羞成怒的拉起身旁的邢杉杉就往食堂外走,任凭身后的时煜笑语喧哗。
–
书荼走后时煜也没了心情再吃午饭,索性百无聊赖的躺到操场上刷手机,玩的正尽兴时被一通电话打断。
来电显示。
——时问鸣
时煜滑指尖滑屏幕的动作一顿,有些意料之外。犹豫几秒,在电话即将自行挂断时接通。
时问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煜近乎一年多没听到过他的声音,似乎又比以往沙哑许多。
“小煜,你弟弟从美国回来了,今晚我们准备……”
“没空。”没等时问鸣说完,时煜先他一步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你哪次找我不是因为时恪,他爱怎样怎样,他和我有关系吗?他回来了爱干嘛干嘛,别来找我。”
没等时问鸣再开口,时煜便挂了电话,多说也无用,这么多年早就有了隔阂。
时问鸣在时煜挂了电话的两分钟后又打了回来,时煜这次没再犹豫,直接按了挂断,并且把手机关机。
时问鸣的一通电话勾起了时煜所有的思绪。
回忆倒回十二年前,那时时煜年仅六岁。时问鸣长年在外打拼,在时煜的印象里,从出生起就很少见到时问鸣。那六年,时煜和母亲林梨两人相依为命。他记得十二年年前的那天晚上,林梨和时问鸣通了电话,说要回来给他过生日。
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他在林梨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喜悦,语气也甚是冰冷。
当晚,时问鸣如约而至回了家。时煜记得,林梨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小煜,你去外面等一会儿,妈妈有些话要和爸爸说。”林梨温婉大方,说话语气也是和平常一样的温柔,时煜并未起疑,听了她的话去外面等着。
十分钟后,时煜坐在院子内的长椅上,听到的却是女人的哭声和哀怨。他看到时问鸣不管不顾的摔门而出,林梨在他走后五分钟,从楼顶纵身跃下。
当着时煜的面,重重的摔在他眼前。
以至于林梨死后的那几年里,时煜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满是那个画面。
那时的时煜不懂生离死别,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林梨告诉过他,她会永远陪着他,以后等着抱乖孙子。可他却清楚的知道,当他看到林梨躺在一滩血泊中时,他就知道,她回不来了,他没有妈妈了。
在林梨逝世两周后,时问鸣带来一个他从未谋面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时问鸣牵着她的手走到时煜面前,告诉他,“小煜,这是妈妈,叫妈妈。”
那时的时煜虽然稚嫩,可当他看到姜媛时他却一把推开了她,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质问时问鸣。
“爸爸,你说过会爱我妈妈一辈子的,你是不爱她了吗?”
时问鸣是怎么回答他的,可笑至极。
“小煜,我和你妈妈是和平分手。我现在爱的是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时煜那时不知道相爱分手是什么。许多年后,他才想起时问鸣当时的话是多么可笑,他的做法甚是卑劣至极。从那时起,时煜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爸爸。
凭什么。
他们所谓的爱要别人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