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杉杉和她其实不顺路,甚至到了校门口两人就应该分开走了,邢杉杉有些纠结的看着书荼,她有些不想回去。
书荼看出她的心思,犹豫了下,歪着头问她:“我自己一个人住这边,晚点回去没事,要不要去喝个奶茶?”
“好啊!”邢杉杉有些兴奋的挽上书荼的胳膊,给她介绍着附近的奶茶店,“我超级喜欢益禾堂的珍珠奶茶,超级好喝!我们去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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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正是放学的时间,附近几条街上都是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
手挽手的姐妹花,胡同口约架的社会茬子,还有卡着点堆挤在校门口发传单的补习机构。
热闹的不成样子。
书荼喜欢热闹,越人多的地方越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以前在盈市时,她也总喜欢拉着苏皖去喝奶茶。
书荼神情有些恍惚,脑子里又响起书瑶在她临走前说的那些话。
‘书荼,这件事是我做的。’
‘凭什么,凭什么大家都喜欢你,你怎么这么能装。’
‘你怎么不去死啊!’
字字扎在书荼的心头上,这些话全是出自与她朝夕相处的亲姐姐口中,是她从牙牙学语时就最信任的人。
书荼从小被街坊邻居骂着扫把星,有人生没人养。所有人都说是她害死了爸爸,她听到后哭着去问聂缘浅,可聂缘浅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指着她的鼻子叫她滚,眼神里全是厌恶、痛恨。
书荼为此自责了十几年,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在聂缘浅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到了父亲的死亡证明和一张照片。
死亡证明上写着。
——书盛年。
2003年10月21日死于车祸。
那是书荼第一次见到书盛年的样子,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照片上,书盛年搂着自己的妻子,怀里抱着两岁的书瑶,笑的很开心,仿佛怀中的两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她看的出聂缘浅有多爱书盛年,以至于将丧父之痛全怪于她身上。
想到这,书荼眼睛有些发酸,她伸手胡乱揉了把脸,强迫自己拉回思绪。再回神时,她已经被邢杉杉拉着到了奶茶店门口。
邢杉杉托着下巴杵在前台桌子上,有些犹豫不定,“书荼,你想喝什么?”
书荼:“和你一样就好。”
邢杉杉闻言有些头疼的抚上自己的额,故作悲伤道:“我有选择困难症,你说是和珍珠奶茶还是芋泥啵啵?”
书荼每次去喝奶茶都是点原味,她觉得所有奶茶都是一个味的。书荼思索了下,说:“芋泥啵啵吧。”
“两杯芋泥啵啵——”
邢杉杉拔着脖子冲前台的小姐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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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做好后两人并没在奶茶店多停留,而是去了隔壁中学的户外操场,这个时间段操场上全是幻想着会遇到‘美丽邂逅’的少男少女们,他们尽情挥洒青春最美的年龄段,尽量不给自己的余生留遗憾。
这也是书荼所喜欢的。
她经常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再阴郁点,再暗点,这样她就不用苦苦挣扎了。
从幼儿时一路走来经常会有爱慕他的男孩子说她洁白无瑕的像仙女似的,可只有她知道她所有阴暗的一面。
是那样自私与不堪。
书荼并挨着邢杉杉坐篮球架子上,风拂过吹鼓她的衣梢,秀发被她散开随意披在肩上,有些凌乱的美。
远处传来一声流氓口哨,思绪戛然而止,书荼寻声看去,不远处的足球架子旁倚靠着一群少年。
为首的那个便是今天害她脑袋被撞还一直说她脑子有问题的人,他正叼着烟冲她笑的不加掩饰而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