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倾的眼紧紧地闭着,呼吸尽量拉长,让自己听起来像是熟睡的样子,耳朵却十分紧张。
可这一阵敲门声后,就没了动静,那种怪异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四下格外的寂静。
郎倾以为这是个小偷找到了目标,正在找工具敲门。
可是她竖起耳朵听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这种警惕中,郎倾终于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不仅她一个人脸色不好,仙姑的脸色更是差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仙姑皮肤本就是暖肤色的健康肤色,此时的她,黑眼圈重到从远处看她就像是吸毒的人一样,唇色也比往日浅了许多。
“仙姑……”郎倾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想着该怎么跟她开口,“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她很想问她是不是也听到了那敲门声,才导致脸色这么差的,但想到昨晚阳台的事,郎倾又害怕会让仙姑心里多想。
“啊?我昨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睡的脖子疼。”
“哦。”原来只是噩梦啊,那应该没什么大事。
在去往课室的路上,郎倾想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问问仙姑到底能不能看见那些虚物,“仙姑,你知道吗?我爸最近不知怎么了,总说我脸色不好,还说我被鬼缠了,真的是,太迷信了!”
李琪的步子一顿,“啊?他这样说啊……”
“是啊,他还说他找到了一个神婆之类的,说那个神婆能看见鬼啊魂啊什么的,真的是瞎扯!”
“你觉得人可以……看见鬼吗?”仙姑声音有些颤抖。
“哪有这样的人啊,那些都是电视里演的,不过我拗不过他,他年纪大了,不想让他生气,我答应了,今天周五,这个周六和他一起去看看,你陪我一起呗,到时候要是那个神婆讹钱,我们就报警!”
“那……好吧。”仙姑顺着台阶下了,其实她也想跟着去瞧瞧,如果那个神婆真有本事,那就可以顺便看看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她之前也是正常的,从未说有看到过那些东西的情况,可就是从十月一日过后,她时不时的眼前就会闪现一些不正常的东西,可是昨晚……那样可怕的东西还是她第一次见。
到了教学楼,二人就分开了,因为上的不是同一节课。
郎倾来到教室时,还没来几个人,只有几个同学在吃早餐,郎倾走到了第三排的中间过道的位置,拿出了课本。
到了下课的时候,她拿着优盘要上去拷贝老师的课件。
她还没走到讲台,台上走下来的孟白就递出了手,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优盘,“我拷过了,你拿去吧,讲台上人多,还得等。”
郎倾抬头看了他一眼,阳光的脸上有一丝僵硬,她又看了一眼讲台,人确实挺多的,拷课件、问问题的围了一圈,想着人家都开口了,不接让别人怪尴尬的。
“好啊,谢谢了。”郎倾礼貌地笑道。
她没看见她接过时,孟白脸上的一瞬的如释重负和嘴角的微翘。
孟白长相阳光,就是邻家大哥哥的感觉,他的下巴左侧阴影处有一个被推倒的三角形的红色胎记,平时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因为总会掩盖在下巴的影子中。
回宿舍的时候,郎倾心里有事,都没注意身边跟上了一个人。
她回过神时,猛地一侧头,孟白竟然走在自己的身边,见她终于看见他了,他笑了,二人走在校园里的大道上,两边种满了紫荆花,阳光透过树枝,落在了孟白唇边浅浅的梨涡上。
“你想什么呢?我刚才想问问你拍视频的事,见你没理我,我就只好等你回过神了。”孟白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浑身都是少年的阳光。
“啊,不好意思啊,视频?哦,是影视英语课的视频吗?也是,马上就到截止日期了,我们组长是……哦,对,是你。”郎倾挺不好意思的,那个作业确实要赶紧拍,“我们已经分好工了,是这周末下午吧?”
“是的,只是我们组那个拍摄的女生当天有事,拍完她的部分,她可能就要走,所以想麻烦你当天多留些时间,帮我们拍完。”学生们拍这种视频,也不是特别专业,有些戏份比较少的同学就会担起拍摄的任务。
“好啊,没问题,我的手机像素应该也够了……”
迎面走来了推着自行车的屈渡,郎倾的后半句噎住了。
孟白没有察觉到郎倾的异常,他笑着,大大方方地向屈渡打了招呼,“老师好!”
屈渡看了郎倾一眼,没有说话,微笑着向孟白点了点头,便推着车走了过去。
呼~
郎倾瞬间放松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犯过什么错,但一看到屈渡就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他没有好脸,她更不愿理他。
“你说屈老师今年有多大啊?咱们学校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你知道吗,微博上还有他的话题呢,可我就是搜不到他的资料,按理说大学老师都有百度词条的吧。”
“我知道,他也许是还活在座机电话的时代吧……”
不是也许,就是!
作为一个热爱学习的人,郎倾手机上网电脑无所不通,和正常的冲浪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可是屈渡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死活不用智能手机,也不用电脑,他的课程作业和班级微信群都是每个班挑个课代表帮忙管理。
沿着校内的相思河走了一会,便到了男生宿舍。
“那后天别忘了,再见!”
“再见!”
回到宿舍,这次闸机并没有自己打开,郎倾刷了卡,疑惑地望值班室看了看,老爸竟然没在这里。
郎倾无奈只好先上楼。
一进屋,郎倾就问道:“富贵珍珠,你们昨晚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没?”趁着仙姑不在宿舍,她要先问问。
“没有啊……”富贵摇了摇头。
珍珠没精打采地说:“没有……”
富贵忽然调转了话头,“珍珠,像王蓉蓉那样的人,你别理她,她已经把你的容忍当作了理所应当啦!”
“怎么了?”郎倾卸下了斜挎包,不明所以地看着富贵,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是这样的,昨天她不是没来嘛……”
她还没说完,郎倾就猜到了大半,“是不是她怪到珍珠头上了?”
“是的,她刚开始在群里把我们所有人问了个遍,为什么不帮她答到,后来珍珠给她解释了,她又问为什么不说她去上厕所了?”富贵夸张地摊开了手,缩着脖子,“excuse me?我们凭什么帮你撒谎啊?”
郎倾看了看珍珠,珍珠也是一脸不忿,“你看看群,最后咱们组里的人都开始怼她。”
郎倾打开了手机,那个群让她屏蔽了,她都是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看了一会,郎倾笑着说道:“她就是这种性格,什么都习惯伸手,时间长了就觉得别人应该什么都给她准备好,这种性格越惯着越猖狂。”
“是啊,所以,珍珠,你下次可以强硬一些,每次都是你帮她答到,你还是组长,你看看陛下,她从第一次就拒绝了,王蓉蓉从来不敢跟她浪。”
珍珠点了点头,气呼呼地去接了杯水。
当晚,郎倾又去找了一次老爸。
她觉得很奇怪,既然大家昨晚都没听见那个声音,就说明那是某个虚物造的事。
还没进值班室,就见郎笑这只奶牛猫蹲坐在门口,她蹲下身子,就像一般吸猫人士一样,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头,“奥利奥~”
奥利奥是十七栋的女孩们根据它的花色给他起的名字,每只猫猫都有自己的名字,十七栋的猫猫那是一个比一个“圆润”
但只有被她遮挡住的郎笑知道,这女人身上散发着寒气!
“喵呜~”它缩起了耳朵,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
“你别装可怜,你昨天不是说要守在我阳台外的吗?啊?”她知道郎笑昨晚绝对没守在那,否则他绝不会毫无动静,就他那一碰即炸的性子,除了在自己面前,其他人说他一句都不行,这么诡异的东西到眼前了,他绝不会放过的。
“呃,这个,后来……那个……”
“好了,你别说了,昨天晚上那个东西还挺吓人的,老爸呢?”
“呃,不知道,你找他干嘛?”郎笑的声音弱了下来。
“老爸见多识广,我还有件事想问他。”
“对了,昨晚,那东西到你宿舍里了?”郎笑的猫眼眯了起来,语气有些生气,“你等着,今晚我就给你抓起来!”
“切,今晚指不定又跑哪去了呢!”郎倾起身,看来老爸又不在,来的又不是时候。
夜幕降临,楼道里又响起了那空旷的脚步声,一楼,二楼,三楼。
这次它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冲着四楼而去。
在三楼到四楼的转角,脚步声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