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大厅,几位老者正在议事,前院传来一阵骚动,黑衣老者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他停下了议事,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刚往外跑,前院骚动的人群就到了大厅门口,却是刚才去的家丁回来了,还抬着一口棺材。
几个家丁把棺材往大厅中一放,纷纷拍打着腰肩,喘起粗气来。
“这……”一个老者有些惊讶,这才一会的功夫。
“这是黄掌柜压箱底的老棺木!”突然右手边的老者激动道,“我求了他好久,让他让给我,这老头就是不肯,说是给自己留的,怎么……”老者说着,抬起头一脸不信得看着走进门来的李策。
“呵呵……那老头一时半会还用不上,就先让给我了。”李策蛮不在乎道。
那老者却是一脸的不信,他看看李策身后的几个宋兵,猜到了事情的关键,无奈地摇头一笑,这黄掌柜到头来也没留住。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出来道:“诸位老爷,夫人,既然棺材已经有了,就别让老爷再晾着了,不如赶紧扶老爷入棺为安吧。”
黑衣老者点点头道:“周管家说得有理,快去,快去。”
此时于仙儿也扶着刘氏来到了大厅。
刘氏冲李策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是李策带回了棺木,这孩子总是有办法。
“今天大家都在,传义突然撒手,我们知道后也很悲伤,唉,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黑衣老者说到这,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她继续说道:“可于家这么大一个摊子,不能因为传义走了,就没人管,今日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这些事务,不能乱了。”
李策站在刘氏身旁,听到这,轻轻一皱眉,这是要分遗产啊。
“全凭二爷做主。”孙氏此时倒是乖巧的很,黑衣老者刚一说完,她就站出来第一个表态了。
刘氏听后也默默点了点头。
被称作二爷的就是那个黑衣老者,他是于家的长辈,于传义的父亲排行老大,不过于老大死得早,剩下于老二、老三、老四,就是眼前这三个老头。
“嗯”于二爷轻轻点了点头,他与于三爷、于四爷一对视,又开口道:“宝珍是长子,理应担起重担。”
孙氏一听,掩饰不住喜悦,开口道:“多谢三位叔爷,宝珍一定不负所望,宝珍,宝珍!还不快谢过你几位爷爷。”
宝珍就是孙氏的儿子,今年十四岁,他木然得瞧瞧娘亲,脸上还挂着泪花,最疼爱他的爹爹去世了,小孩子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爷,仙儿可是嫡长女。”刘氏自然不可能同意,虽然平日里她不与孙氏争权,可此时不同。孙氏再怎么说也是妾,自己是正房,虽说自己只有女儿,可也不能把财产都给了庶出的儿子。
“嗯,这个我们也考虑了,可仙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早晚是要嫁人的。”于二爷语重心长得说道,他的意思是说,仙儿嫁人了那于家的财产岂不就成别人的了吗。
于仙儿噘着嘴不说话,她并不在乎财产,可她也不满几位爷爷的蛮横分配,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小弟弟还整天流鼻涕呢,他怎么能当这一家之主呢,再说以二娘那脾气秉性,若是由她做了主,这于家哪还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二爷你可别忘了,这于家的产业是怎么来的。”刘氏冷哼一声,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发火的时候。
刘氏这么一说,于二爷几人的脸上不禁一红,有些羞愧,三人干咳两声,拿起桌上的茶杯,佯装低头喝茶掩饰尴尬。
刘氏继续道:“传义当年名落孙山,落魄潦倒,是我父亲相中了他,说与这门亲事,当年于家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当初我嫁到于家,我父亲那是拿了一座酒楼当做彩礼,也就是现在的丰楼,当年于家一穷二白,可不就是靠那酒楼经营起来的吗?”刘氏的意思很明白,你们老于家的底子就是那酒楼,而那酒楼却是我的嫁妆,没有我刘氏,就没有你们今日的于氏一族。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李策暗笑,看你们几个老东西如何收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让人家揭了老底了吧,贪得无厌。
几个老者有些莫不下面子,毕竟刘氏说得句句在理,不好反驳,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于家光彩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孙氏一见几位主事的老人不说话,不禁急了,她一扭腰站出来道:“哎呀,大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于家的一切都是你们刘家的了?难道后来官人扩展的皮货栈、染坊也有你们刘家的帮忙?”孙氏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得说道。
刘氏也上前一步,反问道:“那没有我们刘家的帮忙,难道有你们孙家的?”
“我……”孙氏被问得无话可说,她恨恨得盯着刘氏却没办法反驳,因为她可以说就是于传义当年买回来的,不仅孙家没有陪嫁的嫁妆,反而得了于家一大笔彩礼呢。
“既然你我都不姓于,那么这于家的财产咱俩就谁也没份!”刘氏见到孙氏气结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
“啊,你……”孙氏没想到刘氏居然会这么说,看来自己平日里真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大姐。
她哪曾想到那是刘氏不愿与她争而已,而今日不同刘氏要给自己女儿留一份嫁妆。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你们二人说得都有道理,刚才我们也商议了,不如这样吧。”黑衣老者终于又开口了,他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刘氏、孙氏一听果然不在争吵,各自退回,把目光投向了于二爷。
“嗯,仙儿和宝珍都是传义的骨肉,仙儿是长女,宝珍却是长子,宝珍呢将来是要继承于家家主的,所以呢,这财产宝珍便占七成,仙儿占三成。”于二爷捋着胡子,轻点着头说道。
“三成,一千两的话那可就是三百两,三百两白银啊。”孙氏迅速在内心算了一笔账,想到有三成的财产被刘氏分走她就一阵肉疼。
刘氏也有些皱眉头,才三成?未免也太小了些吧,不过他们说得也对,宝珍那孩子终究是要继承家业的……虽然自己不愿意,却也无奈,也罢,反正仙儿和自己都不是爱财之人,只要够二人生活就行了。
仙儿则一直赌气不说话,她恼恨这几个爷爷一直偏心,介意自己的女儿身,却又不想开口求他们。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却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响了起来。
“小子,你笑什么!”于三爷有些生气得指着李策道,那声音自然是李策发出的。
“哎呀,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李策止住笑,一本正经道。
“什么事?”于三爷不知不觉,就被李策牵着鼻子走了。
“我想起啊,昨天有人跟说说了一件事,说他看到路边有一棵树,很奇怪。”李策说到这故意住口不说,而是盯着几个老头,等他们开口询问。
果然于三爷又问道:“树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不知道,那棵树只有树枝没有树根!”李策故作神秘道。
“一派胡言!”于三爷脸色一黑,感觉自己被糊弄了。
“真的,真的,我也纳闷呢,那人就问那棵树啊,你怎么没有根啊?大树就说啊,我没有根,我直接就长得树枝和树叶。”说完李策冷笑一声,看着三位老者不再说话。
孙氏也还在皱着眉头,思索着李策说得话,这小子瞎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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