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总是短暂的。
突然山崩地裂,天上寒雪飞降,寒冷异常。
只一瞬间的功夫,他便从美妙仙境跌入寒冷的炼狱。
脸上火辣辣的。
唐随是便被打醒的。
麦穗一个飞臂甩了过去,砸在他鼻子上,闷疼。
他头脑昏沉,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所有被子都被麦穗卷走压在身下。
一只胳膊甩在他脸上,一只腿跨在他腰上。
身体呈一个“大”字。
睡姿相当豪放。
唐随皱了皱眉,麦穗的睡品可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好啊~
上小学前,麦穗和唐随都是睡在一个被窝里的。
唐随自小没有安全感,晚上总要牵着麦穗的手,窝在她怀里要抱抱才能睡得着。
明明睡觉前两个小朋友还黏糊糊的抱在一起,一副相亲相爱的场景。
可第二天就能看到小麦的小脚丫子怼在唐随的脸上。
小腿跨在他的身上,各种踢踹飞打。
常常能把杨糖半夜打哭,第二天起床鼻青脸肿的。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女孩子睡觉怎么能这么不老实。
不仅习惯性抢被子,还上演全武行。
关键是抢来的被子她从来也不懂得好好珍惜,全全都压在身下……难怪她动不动就感冒。
唐随微微叹了口气,拽了拽被子。
被子都被她压在身下,他一拽,她便往他怀里翻。
她似乎有点儿冷,本能的寻找热源。
往他怀里钻,像只软绵可爱又磨人的小猫咪。
唐随将被子给她盖好,摸了摸她的头,还好没有发烧。
他身上很烫。
她身上很凉。
简直就是绝配。
他不由得轻笑,将手臂环过她的脖颈,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往里带了带了。
她像个冰孩子似的,浑身上下冰凉一片,没有一个热乎地方,手脚冻的像冰块似的。
唐随有些心疼,扣住她的腰紧紧抱进怀里。
将她的小手放到他胸口,小脚也被他夹住,给她取暖。
用脸颊微微贴着她的额头轻轻摩擦。
他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低头亲吻她的发。
怀里的她,像个软绵可爱的冰娃娃似的。
玉洁冰清。
清清凉凉,解热降温。
正合他意。
他很喜欢抱着她,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小时候每天都要抱抱无数次。
吵架的时候抱抱。
开心的时候抱抱。
伤心难过的时候抱抱。
两人互殴对打后也要抱抱。
抱她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一种习惯和心灵上的依赖。
就像她本就是他身上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唐随长长的手臂环过她的脖颈,纤细洁白的指尖一遍遍的抚摸她的发,轻轻拍扶她的背,嘴角微扬,一脸的宠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抱着她,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脑袋越来越清醒,心中翻江倒海的悸动和欢喜,总忍不住想要亲她。
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单纯的抱她。
无论是她,还是她,都长大了。
他再也没办法忽视她的性别,无法忽略怀里那强烈的存在感。
脑海中总会不由的浮想连连,越想便越觉得热。
他知道这很危险。
却又舍不得放手。
极力隐忍克制,告诫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低头看了看她,嘴角微扬。
真好看。
像个乖巧可爱的小天使。
从小到大,麦穗都是最调皮的那个,整天活蹦乱跳没一刻消停的。
白悦梅常常被她折腾的焦头烂额,说只有麦穗睡觉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生了个女儿。
对此唐随颇感认同。
她睡觉的时候最好看了。
睫毛细长柔软,在光影下映出一小片阴影。
鼻息轻浅,静静呼吸。
皮肤白皙干净,透亮的像剥了皮的鸡蛋。
她不是那种长相惊艳的女孩儿,却很耐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因为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人无时无刻的不黏在一起。
有的时候连唐随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算是好看呢,还是不好看呢。
总之看在他眼里是非常欢喜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嘴角微微上扬。
静静的看着她,眼眸深邃,充满爱意,怎么看都看不腻。
那种感觉很神奇,也很美妙。
只要跟她在一起,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美好的,很舒服。
他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可这一亲就停不下来了,一连亲了好几口,全全落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
她有些不舒服的皱了邹眉,往他怀里钻了钻,用额头抵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他笑,不敢再逗她,轻轻抚摸她的背,喜欢极了她软糯可人,娇俏柔顺的样子。
她的小脚原本被他夹在小腿处取暖,可这会儿她似乎睡的不大舒服。
将腿往里伸了伸,又往上提了提。
一翻身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紧贴着他。
唐随脑际嗡的一怔轰鸣。
陡然串升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一动都不敢动。
心脏猛烈的跳动着,震耳发聩。
她将他当成了人肉床垫。
用鼻尖在他胸膛揉了揉。
似乎睡的不太舒服,感觉有什么东西咯到她了,下意识的用手去抓。。。
轰隆隆!
唐随双眼陡然睁大,眉头打结。
立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麦穗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
他似乎很难受,又好像在生气。
皱着眉,脸色通红,睁着一双会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她微微缩了缩,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手腕上立即传来灼热的痛感,疼得她眉心打结:“疼,松手。”
她脸色微白,身体也不由得跟着蜷缩,红了眼眶。
唐随这才回过神来,立即松开手。
“厮~疼死我了。”
麦穗起身,用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手腕。
唐随愣了一下,看到她手腕处两个大水泡被捏碎。
“什么时候弄的?”
他皱眉,为她清理伤口,涂药。
“厮~你,你轻点儿,疼~”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有些生气的道:“怎么弄的?”
两个大大的水泡被戳破了,薄皮皱巴巴的黏在她冒脓的肌肤上,看的他眼睛赤疼。
“还不是给你熬粥弄的。”
麦穗看了看桌子上的粥道,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凶干嘛?
他以为她愿意把自己弄俩大水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