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麦出生,喂奶粉、换尿布、洗衣服老麦几乎一手全包。
一下班就往家跑,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应酬,能推就都推了,实在推不掉的,每每回到家总会特别愧疚的抱着她道歉。
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
白悦梅心里一直是感激老麦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这样的媳妇儿吧。
自己的孩子和男人都不管了,不仅帮着别人伺候月子和孩子,还停了自己孩子的奶喂闺蜜的儿子。
老麦生性淳朴、宽容、善良,当初杨冰的境况,他是知道的。
看到白悦梅因为杨冰的事愁眉不展,便提议将他们母子接到家里来住,他和小麦搬到职工宿舍。
白悦梅心里很清楚,老麦之所以会这么提议,不光是因为他善良。
还因为老麦清楚,这就是她心里的想法。
只是她一直碍于受各种压力和愧疚感,不敢跟老麦提。
于是,老麦便主动说出她的想法,让她不必纠结。
竟然是她最好的朋友,想帮,就帮吧~
当年为了解决唐随上学的问题,将杨糖的名字写到麦家户口上,也是老麦提的主意。
这些年对待唐随就像对待自己亲儿子一般,对两个孩子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
这让白悦梅很感动,也很感激。
老麦不帅,不高,家境也不富裕。
但他温柔、体贴、善良。
结婚这么多年,白悦梅知道,她是嫁对了人的。
“老麦,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嫁给你。”白悦梅手里拿着老麦带给她的保温餐盒,一边吃着饺子,一边说道。
老麦憨厚的笑了笑,看着白悦梅,满满的爱意:“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夫妻俩嘴对嘴亲了一口,相拥,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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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唐随、杨冰和老唐也赶到医院,大家伙儿在病室里小声聊天,将电视开到最小,看春晚,吃零食。
麦穗向来睡的沉,全然不知。
凌晨,外面爆竹声阵阵,窗外寒风肆虐,新的一年在夹杂着飞雪的夜空来临。
凌晨一点半,杨冰将一群人全全赶了出去,让他们回去休息,她留下来陪麦穗,一再强调她是医生,最懂得如何照顾小麦。
白悦梅本来也想留下来,被杨冰粗鲁的推出病室,说她忙叨了一天今天必须好好休息,小麦要住院一周呢,有她忙的时候。
两人约定好,白天由白悦梅照顾小麦,晚上由杨冰照顾。
杨冰说麦穗正值青春期,又生病了,敏感易怒,这个时候不要刺激她,让老麦和唐随不要再来医院了,等她出院了情绪自然就会慢慢平复。
第二天一早,白悦梅拿着煲汤和饭菜到医院。
“感觉我们是在伺候她做小月子。”
“你还别说,她现在流的血,可比产妇还多。”
白悦梅坚持做保守治疗,杨冰给麦穗打了三天的黄体酮。
考虑到麦穗严重贫血,加了丙酸睾酮,吊着血浆,让小麦卧床休息,等待撤退性出血结束,再好好疗养调理。
白悦梅突然有些懊悔,如果当初听了杨冰的建议,做了刮宫止血的手术,立即就能阻止出血,也许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让麦穗遭这么多罪。
杨冰安慰她说,这事儿没有对与错,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都是为了小麦好。
麦穗虽然难受,但却不像痛经那么疼,可心理上却很恐慌。
尤其是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马桶里血红一片,吓的心里直突突,总害怕自己会失血过多而死。
原来她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枚,是真的怕死啊~
住了十天院后,麦穗终于出院了,坐在车里,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小脸惨白,头脑昏沉,有些懵懵的。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看起来特别没精神,神情呆滞。
杨冰说麦穗失血过多,严重贫血,情绪激动,压力过大,疲劳,甚至蹲下来系鞋带再站起来,都有可能会头晕眼花。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休养,作息要规律,按时吃药,不能熬夜,也不能累着。
麦穗觉得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生,有痛经不说,还有青春期功血。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是两种病症,一般不会同时出现,但有可能会轮换着来。
她简直要崩溃了,无论碰上哪个都能要上她的命。
一个痛的要死,一个血流不止……
身体被掏空是什么感觉?
恐怕就是像她这样连续十多天大出血,感觉周身的血都快流尽了。
更悲催的是,她今年才十五岁,一切还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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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个年,流了一半的血,麦穗终于上学了。
心情还是不错的,事实上自从考入百名榜后,麦穗就一直很期待开学。
上学的路上,唐随牵着她的手。
开学前,杨冰跟他嘱咐过,让他在学校务必要好好照顾小麦,说她身体虚弱,不能像之前那样没轻没重的。
唐随是真的被她吓坏了,他从来没看过那么多的血。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会死,吓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即便现在他仍旧有些后怕,看着身边面色苍白的麦穗,有些心疼。
“你生病的时候特别丑,以后别生病了。”
麦穗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才丑呢?”
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让她忍不住对唐随未来的女朋友低头默哀三秒。
谁要是嫁给他,真的是倒了三辈子霉了。
不,像唐随这样刻薄、挑剔、又记仇的男生,应该找不到女朋友!
唐随摸了摸麦穗的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顺手将麦穗肩上的书包拿了下来,帮她拎着。
麦穗颇为受用,抬头看了看他,眼眸弯弯,手欠的拍了拍唐随的屁股道:“小糖糖真乖,知道心疼姐姐了。”
他停下脚步,脸色刷的通红。
她竟然拍他屁股!
还大言不惭的自称是他姐?
这小妮子分明在作死!
唐随下意识的想用手臂勒住麦穗的脖子,手都环住麦穗的脖子了,看到她惨白的小脸,生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心。
将长长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摸了摸她的头:“乖,别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