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样子,可又很想见他。
唐随站在床边,牙关紧咬,眼眶通红。
犹豫了片刻后,躺在床上轻握她的手。
麦穗瘪了瘪嘴,钻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湿透了他的衣服,灼伤了他的胸口。
唐随很想抱紧她,又怕不小心弄伤她。
只能轻轻抚摸她的发,用下巴低着她的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麦穗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声,情绪渐渐平覆。
她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就像小时候一样。
只不过那时候,她比他大。
现在,他比她大。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矫情,噩梦而已,怕成这样。”
她吸了吸鼻涕小声嘀咕。
“不,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女生。”唐随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真的?”
“真的!”
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蹭了蹭,用他的衣服吸干眼泪。
“我特感谢大姨让我学了跆拳道而不是芭蕾,跆拳道……真的很好。”麦穗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中秋晚会上,当林若初翩翩起舞之时,她曾后悔自己放弃了芭蕾和钢琴。
直到经历了这件事儿后,她突然觉得很庆幸。
即便她再恐慌,再害怕,当她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身体都会本能的做出反应,毕竟十年的跆拳道不是白练的。
想到那天的穿着黑色雨衣的人,麦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以前她仗着自己是跆拳道黑带天不怕地不怕,自称女汉子。
可当她真正面临危险时,脑袋里空白一片,吓得浑身发抖。
恐惧和无助控制着她所有神经,只想赶紧逃跑。
大雨滂沱的夜晚,天际闪过惊雷,她被一个身穿黑色雨衣带着口罩的男人追了一路。
那时候她特别想爸爸,想妈妈,想唐随。
她希望谁能出来帮帮她,救救她,无论是谁都好。
见她身体有些发抖,唐随低头亲吻她的发,小声安慰道:“别怕,有我。”
“嗯!我不怕,我不怕。”
她小声喃喃,像是自我安慰。
紧紧抱着他,呼吸渐渐变得平和,未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白悦梅给小麦请了三天假加上周六日,一共五天。
还好脸上没有留下什么伤痕,背部、腿上、手臂的伤都遮掩着。
就是手上的伤比较严重,右手无名指和小手指指甲劈裂,左手中指和食指缝了五六针。
周一,唐随给小麦洗过脸,刷过牙,带她下来吃早餐,出门时为她系好鞋带。
麦穗有些心不在焉,乖乖的,一句话都没说。
临出门前,白悦梅还是不放心,说开车送他们上学。
她扯了扯嘴角说不用,这条路是必经之路,无论是上学还是外出购物,都要经过这条路。
总不能每次都让妈妈开车送她,更何况她不希望他们为她担心。
“妈,我上学去了。”
她强撑着精神,硬挤出个笑脸。
白悦梅看着突然懂事儿的小麦,心头一紧,眼眶没由来的一红,吸了吸鼻子,忍住泪水道:“嗯,早点儿回来。”
白悦梅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用手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