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尚凛风尘仆仆得赶回来,得知佟诺许受伤的消息,心里各种情绪上涌,呼吸都窒了一瞬,心脏传来锐利的疼痛。
仿若破了一个大口子,风呼啦啦地往里灌,冰凉凉空落落的,生疼生疼!
但是当见到佟诺许毫无血色,完全没有往日灵动光彩照人。如同易碎的精致娃娃躺在床上,轻阖着眸子就像要离开的天使一样。
程尚凛心中一切的醋味别扭愤懑,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疼得程尚凛抓住胸口,想要流泪放声大哭。
刚一回来,程尚凛本是兴致勃勃、开心不已。却不曾想得到如此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
自己的孩子没了,自己和诺儿的孩儿。才那么一点点大,甚至都没来得及让诺儿亲口告诉自己,他就已经没了……
自己所想象期盼的生活,有心爱的人,还有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我带着孩子在庭院内玩耍,诺儿站在回廊温柔绻缱地看着自己和孩子……
伤害了自己心尖尖儿上疼爱的人,害死了自己尚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儿。
程尚凛眼睛布满红血丝,眼泪聚集在眼眶。嘴唇被咬地泛白,而后又被溢出的鲜血染红。
红得耀目刺眼,程尚凛眼神变得阴鸷凶狠,面部全是狠辣阴毒的气息。
木德国、无梁国,我程尚凛此生与你们势不两立。
程尚凛眼睛通红,抱起病床上的小人儿。“诺儿,我带你回家…夫君带你回去,不怕不怕~”
程尚凛低头附在佟诺许侧脸颊,亲昵私语。温柔似水,满目深情,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小女人。
“少帅。”等候在医院外面的士官们,也是一脸的沉痛。少夫人在自家地盘受了伤,少帅和少夫人痛失孩儿。
不将那群侵略者狗贼盘杀在花国领土,誓不罢休!
程尚凛抱着佟诺许,宽大的披风把佟诺许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稳步朝少帅府走去,狭长锐利的丹凤眼,暗流涌动浓郁的黑像是吞噬万物的黑洞。
黄昏将鸾城染成金黄色,远处天灰暗下来,一团黑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来。
程尚凛轻柔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刚放下。床上的人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程无赖……”佟诺许伸出双手搂住程尚凛脖子,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头埋在程尚凛身上,眼泪滑落,很快滴湿了程尚凛的衣裳。
程尚凛抱紧佟诺许,眼眶蓄满水光。“诺儿不哭…不要哭,我好心疼。你哭对眼睛不好。
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在呢,别哭……”
“程无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们有孩子了,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对不起,程无赖我…嗝…,我好难受,我放不下——”
佟诺许在程尚凛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也哭红肿了。肿得像个核桃,很小声的哭,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诺儿,我不想你哭,也不想你难受。孩子还会再找到我们的,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弄死他们,让他们祭奠我们的孩儿,好不好?”程尚凛轻轻拍抚佟诺许后背。
“嗯,将所有入侵者弄的弄死,该赶出去的赶出去。”佟诺许哽咽道。
程尚凛手指轻轻抚过佟诺许红肿的眼,在佟诺许眼睛上亲了亲。佟诺许哭累了,便沉沉睡了过去。
睫毛上的泪水晶莹剔透,程尚凛一一吻去。为佟诺许掖好被子,房里响起一声叹息。
程尚凛去厨房,亲自为佟诺许熬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程尚凛端出熬好的东西。满头大汗地朝房间走去,眉头微蹙。
“诺儿,起来吃东西了。我亲手为你做的,你可要赏个脸,多吃些可好?”
程尚凛摸了摸佟诺许脑袋,唤醒佟诺许。
佟诺许听到程尚凛的话,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睛哭肿了,张开的时候有些许灼痛感。
打开了也感觉没怎么打开,眼皮肿肿的。杏仁眼变成了小眼睛,佟诺许正要摸上眼睛。
手还只升到半空中,程尚凛便抓住佟诺许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抬手揉捏按摩佟诺许的眼部,“诺儿,我去找鸡蛋过来,给你揉一揉。很快就不难受了,你等一会儿?”
“没关系,你陪着我。这不算什么…”佟诺许心里的痛苦远比这难受得多。
“身体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去找大夫来?”程尚凛扶起佟诺许,让其靠在自己身上。
“还好,不用麻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下?有没有吃东西,要不要和我一起用餐?”
佟诺许看着程尚凛,比之前憔悴不少的脸。很是心疼,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划过程尚凛眉毛。
“不累,下午的时候到的。那你一口我一口,可行?”程尚凛稍稍侧身端起碗。
程尚凛吹凉了,送入佟诺许口中。佟诺许低头吃下,虽然没有一丝胃口,但是不想让程尚凛担心。
程尚凛在佟诺许吃了之后,自己才开始吃。佟诺许不知为何,也许是心中情绪翻腾。
佟诺许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滴落在胸前衣襟。
“诺儿,眼睛还没好,不能哭。你现在身体虚弱,在月子里哭,会落下病根的。
不哭了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程尚凛伸手拭去佟诺许脸上的泪水。
佟诺许吸气憋回眼泪,“心里难受,过会就好了。”佟诺许梨花带雨地朝程尚凛,扯出一丝微笑。
“嗯,诺儿乖…不想了,你只要想我一个人,爱我一个人就好了。眼泪也只能为我流,你是我一个人的诺儿。”
程尚凛搂进佟诺许,脸颊蹭了蹭佟诺许额头。
“好,是你的。我想看你吃东西,那样我就吃的更多了。”佟诺许猜想程尚凛一路赶回来,肯定没吃什么。
“都听诺儿的。”程尚凛又吃了一口,吹凉了喂给佟诺许。
文徽明不敢回住处,怕给张秀慧带来危险。拖着受伤的左腿,朝一个朋友的住所走去。
整个裤腿都是湿漉漉的,鲜血顺着腿流下。染湿了鞋袜,文徽明踉跄着走到门口。
敲了敲偏门,门被打开的一瞬。文徽明终于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门口。
开门的长大褂男子赶紧将文徽明抬了进来,看了一眼四周,瞬速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