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紫儿慌乱之中,赶紧抓紧了子昭的手,两个人就牵着,朝洞子深处寻过去,小心翼翼地,从洞壁,到洞顶,四处翻找。
子昭听得见自己的心脏,在激烈地蹦咚蹦咚地跳动着。但是自己是男人,得挡在女人的前面呢。此刻,自己不想被她笑话,更不想成为以后奚落的把柄。
卫紫儿平时骄横跋扈的表情没有了,代替的是满擒在眼眶里的泪水,她使劲地管住它们,不让它落下来。
在这里,充其量,也只有姑姑,产婆,以及卫紫儿这三个人,都是女人。自己是一个男人,还得真的好好地保护女人才对。
万一这个洞里,藏有很大的野兽,把姑姑给抓住了呢?一切都有可能的。
子昭手里赶紧抓住了那一颗石头子,这颗石子跟着自己,从爹娘住的王城,到这荒山野谷,一直陪伴着自己。
等缓过了这一口气,得赶紧做一只弹弓。
然而,两个人把这个本身就不大的翻找了好几遍,也不见任何的人影。
何况,再仔细地看一看,那洞里地面厚厚的灰尘上面,连动物的脚印都没有一只,更不见有人活动过的丝毫痕迹。
子昭回想起来,之前,姑姑在洞里,其实也并没有现出真身来,却能够与卫紫儿随便说话,她应该在这一个洞口不远之处的某一个地方。而且,在她呆着的那一个地方,应该是可以看得见洞里走进来两个大活人。
这个洞,应该是还有另外隐蔽的入口,或者说,洞里有另外的一层洞。只是外人不容易发现而已。
此时卫紫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姑姑自己不现身出来,两个人是无法在短期之内知道,她到底藏身在何处的。
眼看天就要黑了,必须与她汇合,才不至于有危险发生。
她又赶忙不顾斯文,扯起嗓门,大声喊道:“姑姑,你到底在哪里啊,天马上就要黑啦。你赶快回答一声,我好害怕啊。”
可是仍然没有回应。这个姑姑,真的是太狠心啦,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卫紫儿想,就是在昨天,自己就是因为收到了姑姑旳飞鸽传信,说有要事马上到冰山山来一趟,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的。如今来了,却是几句话就打发自己走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自己一向只有执行,不问缘由,且信任有加的姑姑,现在是怎么了?
难道,她自己有了亲生的小孩子,对自己就从此疏远了吗?是自己那个曾经可亲可爱的姑姑,她变心了么?
卫紫儿想到这里,就哇地一声,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这时候,子昭转头向洞口看去,有一团云雾,已经在顺从那洞口外的石壁弥漫进来,还伴有唏稀碎碎的声音。
赶紧屏住呼吸,拉着她闪到洞子的缝隙处,躲了起来。
那云雾似乎不紧不慢,在洞子里慢慢地串行,很稀薄,不一会儿,子昭就觉得脸面之上,就犹如有谁在对着哈气的感觉,又似乎有谁在舔着自己。只不过,这气丝是冰凉冰凉的。
此刻,姑姑竟然还没有出现。往洞子口外望过去,子昭看见那些云雾,在逐渐变成粉红色的,卫紫儿见状却是害怕得抱紧了他。
从她惊恐的眼神里面,子昭感觉到了异样。
突然就听见有轻微的呻吟之声,从洞子深处传了过来,飘忽不定的,好像是姑姑的,但是,这变了调的呻吟,在大山傍晚的孤寂洞子里游弋,又不能确定是姑姑的声音。
它那么遥远,而飘渺。如果不是姑姑的,那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她还活着,卫紫儿一阵惊喜,脸上笑颜如花,她好美呀。
猛然地,她摇晃着子昭的胳膊,她的力气好大啊。
终于听到有人的声音,子昭也很快地缓过神来。
这就对了啊,刚才她的姑姑还说,很快就要生了的,她一定是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正在生娃娃。
一会儿,那呻吟声逐渐大了起来,似乎夹杂有含混不清的话语,又似乎不是有人在说话。
子昭听不清楚那意思,就小声问道:“卫紫儿,难道,这深山荒林,除了人类,这会不会是别的什么发出来声音?”
卫紫儿摇头道:“还不能判断,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一个方向来的。按理说,姑姑听到我们的声音,一定会回应我的,这说明,她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离这里很近。”
“那么,我们也不能指望她了。”子昭看见,她的眼框里面,又有泪珠子在滚动着。
“别急啊,也许她并没有听见咱们的喊声。咱们先想出一个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