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问:“那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喝茶那人说:“你今晚再去诏狱看看,若是拿飞刀的那人还在,你就直接走,若他不在,你就把仇随文给办了。”
校尉“是”了一句,就退下了。喝茶那人走到窗前,忧心忡忡,自言自语:“恐怕瞒不住了。”
再看南镇抚司钱缤英那儿,方铮问:“真急人,只要我们一审仇随文就行了,但我们也去不了。”
钱缤英说:“难办归难办,毕竟还是有人不希望我们死,那就肯定有方法。”
正说话间,从窗口飞进来一把飞刀,定着了喝茶的桌上,上面和昨晚一样,都插着一张字条。钱缤英大笑,说:“你看看我说什么,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来了嘛。”
钱缤英取下飞刀,方铮问:“这飞刀是李不矜的?”
钱缤英举起小刀,指着上面纹路说:“这上面纹路是朝鲜特有的花纹。整个京城用这个的,估计就只有李不矜了,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今晚子时,诏狱偷审仇随文,让两个人过来配合,切不可让太多人知道。
三人看完,钱缤英把字条放在火上烧成灰烬,说:“真不就是机会吗,审了仇随文一切都知道了。”
方铮问:“他让两个人去,我们三个谁不去?”听方铮口气,就知道方铮没有去的意思。
钱缤英给方铮使了个眼色,方铮看向张峰,张峰正捂着肩膀,痛苦地说:“哎呦,疼死我了。可能我要休息好几天了,怎么办啊?”
方铮一脸无奈,说:“叔叔你别装了,我去就是了,去还不行吗?”
张峰给钱缤英眨了个眼,钱缤英对于这么拙劣的演技,想笑又笑不出来,说:“既然方总旗主动想去,那就我们两个了。”
方铮还是很不情愿,说:“可那又不是南镇抚司,毫无防备,随便进出。北镇抚司守备森严程度堪比紫禁城,我们只怕是有去无回。”
钱缤英拍了拍方铮肩膀,安慰道:“怕什么,他们守备要是真的那么严,李不矜怎么能出入自如呢?而且还有我在呢,包你没事。”
方铮还想找借口,说:“可是。”
张峰把他打断了,又开始演:“哎呀,好疼啊,怎么能这么疼啊!”
方铮不再说什么,含泪点了点头。张峰仿佛瞬间就治愈了,带着笑容,用另一只手拍着方铮肩膀,说:“好孩子。”
在西江米巷的一处餐馆里,李不矜走了进去,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桌子上还坐着救钱缤英他们的黑衣人,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便服。黑衣人问:“你把消息告诉他们了?”
李不矜很渴,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说:“当然,我的飞刀技术还有话说?”
黑衣人问:“昨晚要杀仇随文的是谁?”
李不矜说:“本来以为他跑不掉了,没想到他用的是东瀛吹针术,我关顾着躲避这些毒针了,没注意他。等回过神,他已经跑了。”
黑衣人带着嘲讽的口气说:“你平时不是在刀上涂药的嘛,怎么没把他弄倒?”
李不矜说:“我也觉得纳闷了,应该不出一炷香工夫,药效就出来了,他应该跑不了多远,但我在附近怎么找都没找到。”
黑衣人说:“按你说的,对方用的是倭国的秘术,那这人也不好找了。”
李不矜问:“先不管这么多,你今早怎么会救钱缤英他们的?”
黑衣人说:“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不要查下去,你们非要查,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就得带着仵作去见他们了。”
李不矜不耐烦:“不是,我问你为什么救他们?你不是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嘛。”
黑衣人说:“我知道有什么用,我又不能说。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靠自己找到真相。”
李不矜冷笑道:“你可真是恶趣味,那袭击他们的又是什么人?”
黑衣人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们拿的手弩,应该是手工作坊制作的,精准度和官家的差太多了。”
李不矜问:“手工作坊?京城能做得了这么多手弩的作坊屈指可数,要不要去查一下?”
黑衣人说:“刚发生过这样的事,就不要去打草惊蛇了。”
李不矜点点头,这时菜也上上来了,两人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很是潇洒。
夜幕降临,钱缤英换上夜行服,在驯象所等着,街上的人减减少了,声音也变得稀稀疏疏,不一会儿听到打更声:“亥时到!”声音由远及近,又慢慢远去。在黑暗中有点点脚步声向钱缤英靠近,在钱缤英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钱缤英说了一句:“来啦。”
来的正是方铮,方铮穿的一身夜行服,可并未蒙面,钱缤英看到后,调侃道:“方总旗把脸露在外面,是给别人欣赏?”
方铮觉得有些奇怪,用手摸了摸鼻子下端,确实没有任何遮挡物,解释道:“刚才出门匆匆忙忙,我给忘了。”于是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块黑布,将嘴部蒙上。
钱缤英笑道:“夜间潜行,不蒙面和白天不穿衣服一样,生怕别人不盯着你看。”
方铮有些不好意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不是补上了嘛。我下午就好奇,明明让我们子时到,我们为什么要提前一个时辰会合?”
钱缤英反问道:“你熟知北镇抚司地形?”
方铮哑口无言,钱缤英继续说:“我们不得花时间摸清门路啊,不然就算进去,迷路了怎么办?”
两人往北镇抚司方向走去,这次他们没有经过西江米巷到北镇抚司门口,而是选择了从大石雍坊往北镇抚司靠近,最终到达了北镇抚司外墙。钱缤英对方铮说:“你别动,我先看看情况。”说着,按住方铮,跳到了围墙上,在围墙上没有站着,而是立刻蹲了下来,往里面窥探,只见下面有两个锦衣卫背对着他站岗,前方有着用石砖铺成的小道,建筑看上去和南镇抚司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看守的人多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