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和骆思恭一阵寒暄过后,时间也到了午后,张峰告别了骆思恭,找了个街边面摊,弄了碗面填饱肚子,吃完面后他直接回南镇抚司,因为他知道想要解开真相,必须要等钱缤英回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开始低沉,张峰无聊地看着门外,依然没有动静,于是起身伸懒腰,准备明天再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峰一看,正是钱缤英和道芬。
张峰很是兴奋,急忙迎了上去,拉住钱缤英的手说道:“钱试百户,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走了。”
钱缤英说:“国库那边耽误了一会儿,才迟了一些,让张大人久等了。”
张峰看了看旁边的道芬,问:“道小旗怎么和你一起?早上走的时候你不是还一个人吗?”
钱缤英说:“说来也巧,我中午吃饭时候遇到了他,所以干脆他午后陪我一起去了。”
张峰疑惑:“我记得太仓银库在城北,道小旗不住附近啊,怎么会吃饭时候遇到他呢?”
钱缤英瞬间明白张峰想错了什么,解释道:“张大人,我早上没去太仓银库,我先去的户部,顺道看看宝钞广惠库的情况。”
张峰问:“宝钞广惠库?那个不是现在不怎么用了吗?去那干嘛?”
钱缤英说:“这还不是一开始我想,太仓银库不容易进,就算是锦衣卫也得要户部文书,但户部文书哪有那么好弄。广惠库也是曾经的国库之一,既然是国库,那么内部构造都有或多或少的相似,要是能从广惠库里面发现什么结构上的漏洞,那么太仓银库也就差不多了。”
张峰点点头,说:“想的挺细啊,那结果呢?找到什么了没有?”
钱缤英说:“广惠库占地太小,还不足太仓银库一个角落那么大,没有什么可比性,而且广惠库现在不用了,年久失修,里面全是灰尘,难以和国库联系在一起。”
张峰有些失望:“那岂不是一无所获。”
钱缤英嘴角上扬,声音转折:“那倒也不是,我发现了别的有意思的事情。”
道芬也感兴趣了起来,催促道:“说啊,别卖关子。”
钱缤英说:“别急,我这就说。广惠库是由户部左侍郎掌管,上面规定,广惠库每半年要检查里面的库存。按理来说,上一次检查就在去年年底,但我进去一看,装宝钞的箱子上面积满了灰尘,随便一抹就是一手的厚度,看上去应该有两三年没打开过了,仔细一看周围,每个箱子上面都是如此。这说明什么?”
道芬听得入了迷,看着钱缤英停了下来,便打了钱缤英一下,说:“别停,继续。”
张峰问:“是不是意味着,户部左侍郎有许久没有进去检查了?”
钱缤英说:“还是张大人智慧,没错户部左侍郎在检查广惠库上面,一定是懈怠了。既然户部左侍郎偷工减料,特别是对国库不上心,要是被户部尚书大人知道了,恐怕左侍郎大人日子不好过了,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更是要丢官的。所以这算的上是左侍郎大人的一个把柄。有了把柄,那我想要户部的文书,自然是轻而易举了。”
道芬鼓起掌来,说:“高,实在是高,这么说来,你靠着这个拿到了户部文书?难怪我看你去太仓银库的时候,从容不迫呢,原来是早有准备。”
钱缤英说:“那可不,不打无准备的仗。但若无贵人相助,我一个人也难完成重任。”
道芬说:“你说那个户部的李司务?他就个从九品的小官,算什么贵人?也就是你高估他了吧。”
张峰问:“李司务是谁?贵人?”
看着张峰这么疑惑,道芬说:“张大人,就是钱兄在户部受了他帮忙,然后钱兄就说这李司务日后必成大器,也就是他口中的贵人。”
钱缤英反驳道:“我看人很准,并不是他帮助了我,我才故意吹捧他,他的举止、谈吐、思考方式,不是池中之物,日后必会在户部起重要作用。”
听到钱缤英说“池中之物”一词,张峰心里一咯噔,这个词之前才在骆思恭面前提过,能被钱缤英称为池中之物,也不是泛泛之辈。张峰带着笑容看着正在争论的两人。
钱缤英看了张峰的模样,拉住道芬,对张峰说:“张大人,总之他日后能成大才,算得上是贵人。”
张峰说:“恩,我明白了,总之他帮你拿到了户部文书,那就算立了大功。”
钱缤英说:“是啊,从户部出来,我就到道惠酒楼,他哥开的那家,去吃饭,正巧碰到了他,这才让他和我一起了。”
张峰有些惊讶:“诶?道小旗,那个道惠酒楼是你哥开的?难怪呢,京城姓道的人很少,我认识的也就你和道掌柜,你们俩是兄弟就说的通了。”
道芬问:“张大人,你知道道惠酒楼?”
张峰说:“那当然,你哥的酒楼,价格便宜,菜口味不错,正适合我这种低俸禄官员,最主要的是里面的免费茶水,是徽州府的雀舌茶,简直人间极品。”
“对对对,他们家的雀舌茶太棒了,我超喜欢那个。”钱缤英激动地补充道。
张峰说:“哦?你也喜欢,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总之,有时候,我会去光顾你哥的酒楼。”
道芬说:“张大人,你下次去我哥那边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说你是我和钱兄的上司,我哥能给你加菜。”
张峰“哈哈哈”笑了起来,说:“好好好,我会的,谢谢你了。那钱试百户,吃完饭后你们去了太仓银库?”
钱缤英说:“没错,我和小道两个人去的。太仓银库占地很大,门口守备森严,要是没有户部文书,想进去真的太难了。”
张峰说:“我记得太仓银库的王大使,好像是如今东厂都督王总管的内侄,东厂对锦衣卫一直不太友好,你们这次前去,有没有被他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