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鸢往后退了两步,踩在了旁的石阶上,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自己被骗了,还是要生气自己的无能,为情敌引路。
凉启的动作迅速,带着必杀的决心,眼见着冲到了独孤越面前,硬生生的停在了她的鼻尖处。
独孤越缓缓的将自己的双手举了起来,做了投降状,对凉启道:“若非是重要的事情,我不可能花费时间和精力来找仗天涯,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当然还有一些必须要处理的问题,所以我才会过来。”
可是这凉启却好像是一个愣头青,什么都不听,就是想要杀了独孤越。
这小子眼睛猩红,身上深红色的衣服随着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刮来的风摆动着,飞身而起,十分凌厉,劈下来的瞬间,那颇有些绝望的声音也渐渐传来:“够了,我不想要听你说那些话,我只要知道,为什么你们会伤我公子?”
独孤越被这剑气逼得连连后退,直退到了身后的石桥上,若是再走几步,便是要跌落到石桥下面了。
终于是没有了退路,独孤越一个翻身,起来了之后,从自己的袖子中甩出了几枚银针,伸手刺了过去,接着短刀扬起来,一下就挡住了凉启的攻击。
她突然发力,脚尖一点,力气极大,接着咬着牙用惯力将凉启直接就逼了回去。
两个人此时距离很近,凉启甚至是可以看见独孤越那绝美的容颜,那双即使是在黑夜中也是如此美丽的眸子,就仿佛是星辰一样,那眉眼之间,带着一种隐忍的杀伐和冷漠。
她薄唇轻启:“你怪我伤了你主子?我可有怪过你们天涯阁派人杀我?可有怪过你们杀了我母亲,毁了我的白绫,断了我的念想?让我受了重伤?”
几句话,让凉启便是一顿,愣神的时候,独孤越却抓住了机会,一下就推着他到了墙上,木头的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他的身子一弓,疼痛便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我们是杀手,这是我们的任务。再说了,你作为目标的那个任务,还不是主子主动去找月拢纱放弃了。你母亲作为目标的任务,也是主子过来救场的,不然你以为我们有钱为什么不赚?”
他声音断断续续,显然独孤越的这一下实打实的让他难受了些。
不过因为独孤越只是用了蛮力,所以他即使是受伤,也不过就是皮外伤罢了。
“是,你主子的恩情,我都记得。但是为什么不能见见?你是怕我刺杀他不成?”
独孤越将短刀收了起来,落到了门口,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朵菊想要在此时冲上来,却被独孤越一个眼神就吓得退了下去。
“如今你也明白,我们之间确实是有些误会的。我既然是长途跋涉过来了,是不是要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好好说说了。”
独孤越将短刀入鞘。
凉启也落下来,轻咳了一下,面部就有些扭曲,瞧着似乎是受了伤。
“既然你如此说,你到是说说看,你想要知道什么。”
他凉启虽然为了自己家主子不平——独孤越根本就不知道,独孤元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下手有多么狠。真是黑白不分,连仗天涯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攻击到了他的后背,谁不知道仗天涯后背是有一个多么骇人的伤口。
这样的毒打,独孤越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下都没有反抗,就算是整个天涯阁的人都来了,都没有拦住。
那个场景,凉启如今都还记得。天涯阁建阁十几年,从来就没有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可那一次,真是让他们永生难忘。
——还不是因为独孤越?
如果不是这姑娘长得好看一点,迷惑了主子,何至于让主子变成如今这样?
“我想要知道,我母亲,是不是你们杀的?”
直接了当,独孤越便是问了出来。
她今日来到这天涯阁,加之仗天涯没有醒,她认为这天涯阁的人虽然并不是很有礼貌,却十分坦荡,若是他们做的,必然会承认的。
凉启和朵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还未等凉启说什么,朵菊就先是不耐烦的说道:“杀了她?这里面除了焕言大人,还真就没有那么迫切想要杀了她。那次执行任务,主子要求收手,我们大家也都收手了,并未继续攻击,焕言大人动手,是在意料之外。”
果然是不肯承认是不是?
“可是,我母亲胸口的那支箭的箭头,是你们组织用的。”
反正已经问到了这里,不妨便是全都问出来,至于这些人是不是要说实话,她自己会有判断。
这话一问出来,朵菊和凉启都又相互看了一眼,吸了口气。
凉启捂着胸口,虽然独孤越手下留情了,但是他似乎是在努力忍着疼痛。
“这个……我们之前并不知晓。”
“所以你便是觉得我无理取闹?”独孤越拉了一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袱,接着轻笑着道:“你家主子这个样子,还需要多长时间能恢复,我很想要看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凉启和朵菊都不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之后,独孤越还是选择相信仗天涯,这种相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家主子受伤相当严重了,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只是说实话会让天下大乱,之前有些过节的人,会趁机报复。”凉启就道。
“不过每天子时,我家主子会坚持醒来喝药,此时子时已经快要到了,若是姑娘想要问清楚的话,还是要等等的。”
独孤越点头,朵菊上前将站在另一侧门口的之鸢身上的琴接了过来,又将包袱也取了下来,准备带着之鸢去休息,却见她没有动。
独孤越此番也想起来了,这个姑娘的心中必然是五味杂陈的,自己也算是欺骗了她。不过在独孤越看来,之鸢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事情呢。
再者,她也不是没有给钱,她出钱,之鸢办事,她自然是可以不必说自己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