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衿泛着红丝的双眼一下睁大了:“子佩没有提过,我看綦总的资料写的也是单身。”
“因为办手续的过程我有参与,所以我知道,其他人可能都不知道。没有摆酒,没有婚礼,三个月后就离婚了。”
所以这是一段短暂的隐婚。
“因为什么离婚的?”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做秘书的最忌过问老板私事。不过这几年,就我所见,綦总身边没有其他女人。”
顾子衿秒懂了江秘书的言外之意:綦总还没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
“那婚后财产分割怎么解决的呢?”
江秘书心中默想:顾总果然是生意人的头脑,这和她妹妹真是天壤之别啊!
“没有财产分割问题,叶小姐提出的离婚,不需要补偿。”
顾子衿暗骂这个妹妹傻缺,估计当时也是大小姐,无所谓钱财,不然分到一些股份,之后叶家破产也能救急嘛。可她转念一想,四年前的綦墨城还没有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说不定真要分割,他还是受益一方呢!
念及此,她也就释然了。
“谢谢江秘书的信息,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用客气,作秘书的也希望老板心情好,我们属下的日子也好过点儿。”
洗手间里,冷水顺着脸庞滴落下来,江秘书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綦总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以他的外形条件和经济条件,应该有很多女孩子扑上去,比如刚才的舞会上,她就能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来者不善,是那种看情敌的目光。是他没有给她们机会么?一个冷漠又痴情的总裁么?为什么和自己的认知有些偏差?四年前初到瑞典那段时间,夜夜流泪、眼睁睁从天黑坐到天亮的人不是子佩吗?一直以为那时的她是被负心汉所伤,所以毅然决然远走他乡。如今看来,事情也不尽然,莫非綦总才是可怜的痴汉?
她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并不想再回喧嚣的宴会厅。顺着走廊上的标志,踏入后花园,立刻闻到清香的栀子花味。初夏的夜,馥郁芬芳。酒店傍海而建,后院绿色的草坪一直延伸到海岸。天色已经暗下来,脚边是淡黄色地灯,草丛中传来悠悠的虫鸣。风从海上来,吹得思绪有些缥缈。
顾子衿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理智短路的时候,情感开路。她信步往前,走到草坪尽头,小铁门外是高耸的海岸。天边已经升起一轮上弦月,苍穹中星星点点。脚下的海潮温柔地起伏,海风拂在脸上,她忽然有种时空倒置的感觉,觉得自己此刻是站在波罗的海岸。
夏夜真是美妙,顾子衿深吸几口带着海风腥味的空气,索性脱下高跟鞋,沿着堤岸慢慢散步,突然听到一个喑哑的男声:“顾总……”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酒醒了一半,侧过脸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倚着铁栏杆,指尖的烟火明明灭灭。定睛一瞧,她失声道:“綦总?”
突然,一股大力拽住她的胳膊,嘤咛一声,她跌入了男人的怀中。首先嗅到的是几种酒混合的味道,然后是淡淡的烟草香味,还有男人身上幽幽的古龙香水的气味。顾子衿只听到心脏在怦怦直跳,那声音震得耳膜直响,仿佛心脏就挂在耳边。她仰起头,呆呆地问:“您喝醉了?”
“嗯……”男人从喉管深处应了一声,低头看着女人有些迷离的眼神,似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瞬间他俯下身来,含住了女人的唇。
“唔……放……开……”顾子衿像被烙铁烫到,条件反射般开始挣脱。男人双臂环住她的双手和腰肢,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她每挣扎一份,男人的力度就加重一分,她的双手只能在男人身体两侧摆动。
手中的高跟鞋和手包都掉在地上,她用双脚去踢对方,但是没穿鞋的脚根本没什么力度,何况旗袍限制了她动作的幅度。她的扭动激起更猛烈的反应,对方紧紧将她嵌入怀中。突然她不动了,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敢再乱动,默默承受着这个深吻。
过了好几分钟,男人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喷着热气从嘴角流连到脸颊再到耳边。顾子衿的身体一颤,说:“别……”男人停了下来,埋首在她的脖间,喃喃道:“子佩,我很想你,很想你……”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心头塌陷了一块,满腔的怒气、甚至整个身子的力气都仿佛从这个塌下去的地方泻走了。她的头抵住男人的肩膀,幽幽道:“綦总,你认错人了,子佩是我妹妹,我是她的姐姐顾子衿。”
男人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拉开怀里的女人,在月光下仔细辨认她的容颜。一样的眼、一样的鼻、一样的唇、甚至一样的味道。
“怎么可能有姐姐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扮作另一个人,是想借此来惩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