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墨城见她仰视自己，无所谓地反问一句：“难道不是么？”
顾子衿瞧他一付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由心里嗤了一声，不过她的教养和现在的场合不允许她发作。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对左宥说：“今晚真是不巧，要不改天吧。真是抱歉。”
左宥不以为意地微笑，笑容中却是落寞与自嘲，若是泪点低的女人看了必然心疼。这种颓然而孤寂的气质真是让人怦然心动的高级。只听他磁性的声音接下来说道：“没什么抱歉的，是我唐突邀约在前，该说报歉的是我。顾总哪天方便都行，我随时恭候。”
綦墨城睨了他一眼，冷冷道：“电视剧要开机了，你还是多花些时间背剧本吧，我们启晟出钱不是捧你这种只会泡妞的小白脸的。”
顾子衿侧目，没想到堂堂总裁说话这么尖刻，丝毫不给人留余地。本来綦墨城擅自替她做主接话她就有些不满，加之左宥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于是把盘子递给左宥说：“那这盘蛋糕就当左少请我，我们去那边边吃边聊。”
明明她本来是和綦墨城、夏菡一桌的。
綦墨城脸色暗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嘴上的语调却是轻快：“这样都可以？顾总也太瞧不起左少了。虽说可能年薪比不上顾总，但也不至于穷困到要用投资方出钱的自助餐来请顾总。还是顾总圣母心起，想变着法子给左少省钱？”
顾子衿杏眼圆瞪，胸腔里的火苗在悠悠燃起，她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深吸几口气，让武火变成文火，这才挂上一张笑脸：“綦总你管我是圣母心还是老母心，你还是管管自己是不是偏心。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CEO，有没有把股民的利益摆在第一位，还是仅凭个人喜欢就给合适人选头投否定票，这种行为实在显得小肚鸡肠。”
说完扭头就往另一边走去，和导演、编剧还有左宥坐同一张桌。
背后那道凌厉的目光直到她坐下才消失，她不经意地回头，余光瞟到綦墨城已经回到了夏菡的身边。
左宥在身边说：“其实刚才我不方便多说，怕墨城更不高兴。不过子衿，这样就感谢了你实在是不够正式，显得我很没有诚意。”
顾子衿扭过头，碰上左宥的目光，这才发现左宥在一直盯着她，眼神直白而热烈。她敛下神色，很认真地说：“左少不用客气，心意到达就好。最近我都很忙，也抽不出时间，等你们杀青我们在一起吃庆功宴吧。”
杀青最快也是半年后的事情了，这其实就是变相委婉的拒绝。
左宥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低声说：“既然如此，那好吧……”他还想说什么，不过被旁边的编剧插话进来，不停和他探讨角色，说到男女主角对手戏的时候，编剧撑着下巴像想到什么，提议道：“哎呀，我们应该和女主坐一桌，一起聊啊。”毕竟是年轻人，说干就干，话音刚落就要起身收盘子过去。
导演忙按住她的手腕，摇摇头：“本来夏菡就不愿意和左宥搭戏……”
编剧挣脱出手腕：“她不愿意也得搭啊，而且我们现在过去聊，聊得进入角色了，也许就好了。”
导演摇摇头，又使了一个眼色：“而且你看不到她现在和綦总坐一起吗？人家好好一对儿，我们过去不是当电灯泡吗？”
“哦。”编剧这才后知后觉地坐下来。
顾子衿心里觉得好笑：明明把爱情故事讲得百折千回，心思描写得细腻生动，生活中却并不太知人情世故。不过可能作家就是这样，因为一颗童真之心，所以想象力丰富，才能创作这么多虚构情节。
左宥放下刀叉，慢慢吞吞地问：“綦墨城和夏菡现在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导演开腔回答他的问题：“订婚的消息应该不久就会公布。”
顾子衿心里咯噔一下，却听左宥继续问道：“是吗？要订婚了吗？”
“应该是吧。夏董前几天找过我，要我推荐人选，帮忙设计订婚仪式。”
也就是夏家排场大，订个婚还要找知名导演来设计。这要结婚了，岂不是要全球直播，办成奥斯卡典礼那样的。
顾子衿不言语，继续吃着盘中的蛋糕，却吃不下去，只能剩下最后小半块在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