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很是丰盛,油焖大虾,红烧大黄鱼,爆炒河蚌肉,金黄排骨,西红柿牛腩,一只烤羊腿,清蒸石斑鱼;当然还有几样素菜,西红柿炒鸡蛋,竹笋炒蘑菇,豆角炒肉丁,炒黄瓜以及鲜菇红枣鸡汤。
“小研呀,你做这么多咱们吃不了呀?”
姥姥皱眉,她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什么吃不了呀。我可以帮忙吃掉!”
“噔噔噔”
一个穿七分牛仔裤,手上涂着亮片彩色美甲的女青年风风火火的进门。
“嚯!你们知道我要来也不用这么丰盛呀?”陈彩凤看着眼前这一大桌子菜,尤其是那红亮的大虾,口中唾液不由自主地分泌。
“哦,小研回来啦?”陈彩凤一抬头,才看到和柱子一样杵在那得任研。
“你看看,从小你就贪吃,进门及看到美食了,都没看到小研呀,上辈子肯定是一个饿死鬼?”姥姥指着自己的小闺女笑骂着,同时向任研看来。
任研心中机敏,不由得心中叹息:“我只是说我年薪到手100多万,姥姥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任研知道这是正常的,人们总是会高看一眼“有能力”的人,即使父母也是这样,比如:学习好可以随便玩游戏。
不过任研心里还是有一瞬间的不舒服。
“我小姨的鼻子灵着呢,而且能掐会算的,肯定是算好了有好吃的才来的,我小时候我小姨就经常以能掐会算坑我。”
听任研提起小时候的臭事,陈彩凤哈哈大笑,姥爷两人也乐呵呵的。
“快吃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对对。”
餐桌上,任研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比中指还长的虾肉一口吞下,鲜美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任研感觉浑身舒坦。
“好吃好吃,妈你太偏心了,上次我来你就给我吃咸菜饼子,哼!”嘴里说着话,陈彩凤筷子却不停,夹起一大块石斑鱼肉就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中。
她发现这种鱼的肉真的超级美味,那种鲜香嫩滑的味道让人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吆,上次不是你说想吃饼子的吗?”姥姥笑骂。看着任研给自己夹菜也没有拒绝。
他们家没有用公筷的习惯,任研自然也不会提出来,不然姥姥还以为自己嫌弃她呢。
“哼哼,反正您就是不疼您小闺女。”
看着耍赖的小闺女,姥姥笑呵呵的也不反驳。
吃着饭,不知怎么的就提起任研的那几个舅舅。
气氛和谐融洽,任研笑着道:
“这么说,我那几个舅还在浊县喽?”
“是呀,你大舅在县城东开超市的,之前他去邯市开,结果最后又回到浊县了。”姥爷慢慢的吃着任研给他挑完刺的鱼肉。
“哼,我大哥那个人头脑一热,什么都想得出来,本来在浊县好好的,结果非要去市里开,赔掉几十万最后又回来浊县了,如果不是赔那几十万,他们家市里的房子早就还完贷款了,照我说,他就是被他小舅子坑了。”
小姨还不忘点评着。
任研有三个舅两个姨,他妈是二女儿。
“你二舅是干建筑施工的,之前是跟着张宏岳的,后来张宏岳退出房地产行业,他就令起单干了,现在一年也能挣40-50万吧。”姥爷继续说着。
“张宏岳确实待二哥不薄,之前城西他那家食品加工厂好像还想拉二哥入伙呢,最后二哥没有答应,从那关系就生疏了。”小姨陈彩凤继续点评。
任研皱眉:“张宏岳?他和咱家还有交集呢?”
“对呀,张大老板和咱家还有亲戚关系呢,不信你问你姥姥。”陈彩凤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
“咳。”姥姥清清嗓子,似乎是说一件隆重的事情,“我和张宏岳他妈是堂姐妹,张宏岳和我还要叫一声姨呢。”姥姥的声音舒缓,充满骄傲。
似乎是怕任研不知道什么是“堂姐妹”,她又解释道:“张宏岳他爸死的早,完全是他妈妈把他拉扯大,所以很听他妈妈秀芬的话!”
“秀芬的爸爸和我的爸爸,是亲兄弟,当年两兄弟感情还很好呢,只是后来一个参加了国军一个参加了红军,唉......”
看着唏嘘的姥姥,任研头皮发麻,这一杆子时间就到1940年战火纷飞的年代了?
任研掐指一算,姥姥今年70多,姥姥的爸爸如果还活着应该90多,算96,今年2018年,所以1940年的时候18岁,参军没毛病。
“堂姐妹艾,这关系很近呀!”任研有点惊讶,原来网上的家族关系中还有“张宏岳”这一尊佛?
“当然很近呀,他妈妈秀芬是我亲堂姐,之前还来过咱们家呢,那一次张宏岳也来了,那时你去上学了,你不知道当时那个盛况,连镇长和镇高官都来了,就在咱们这客厅摆的宴席呢,我让你姥爷上去说句话,你姥爷窝囊蛋死活不敢上去。”
说着姥姥就开始数落姥爷。
姥爷满脸涨红,梗着脖子道:“我......我是觉得他们都是小辈,我又不喝酒,上桌干嘛?”
任研忍俊不禁,不过心里又有点唏嘘,他看到的是调查报告上列出来的12345,张宏岳有哪些资产,各值多少钱等等,最后一汇总,40亿人民币,对任研现在来说毛毛雨。
但是他的到来,竟然需要镇高官迎着?
不过任研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镇高官相迎不应该认为是“低下姿态”,而应该是“平等之交”。
任研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调查结果,那就是当时张宏岳是带着项目来的,几个月后他就在营官村村北那边投资了现代化养猪场,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房盖成了,养殖具体情况却没有实施,好像最后和政府那边闹得还很不愉快。
“你三舅在做代理生意,好像是饮料代理还是什么代理,之前一直跑邯市那边,和你三叔闹了好几次冲突,好像是同时代理商品,那回他说“串货”“抢市场”什么的,我和你姥姥也听不懂。”姥爷接着说道。
“哼,他那几年赚了一些钱,把小伟送去枫叶国,也在燕京买了房子,但后来他却和人跑去奥市赌,一下子不仅赔光了还欠了不少外债,我那三嫂子直接跟人跑了,他当时还从我这拿了10万块呢,这两年慢慢把债还了,就又抖起来了。”小姨似乎对自己的三哥也颇为不满。
任研没想到里面还有“三叔”的身影,他三叔就是任晓芸的亲爹,想起任晓芸,任研还有点想那毛丫头的,不过他这次回来好像没带多少零食,要不派人连夜从黄岗送几套试卷过来?
鄂省就有九木集团的子公司,派个员工过来,还是很快的。
就在任研胡思乱想的时候,姥爷继续开口:“你大姨是开S县小吃的,在县城开了三家S县小吃店。”
“大姐比较有钱,就是为人太节俭了。”小姨点评。
“然后......”犹豫了一下,姥爷还是没说他妈的情况,其实他不说任研也知道,他妈嫁了一个公务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日子很美满,他爸结过好几次婚,除了他妈,每任妻子都很能生,孩子已经破两位数了吧。
“然后就是你小姨,呶,在这坐着呢,不正干,在县城开了一家服装店,现在好像又捣鼓什么美容店呢,反正把钱折腾完算拉倒!”
小姨瞬间不乐意了,“妈,你看爸说的!”
小姨一撒娇,果然姥姥受不了,“死老头子,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姥姥只是轻轻打了姥爷一下,不过后者也闭上了嘴巴。
“小研,你要是赚了大钱倒是可以支援一下小姨呀?小姨不白拿你钱,给你算股份?怎么样?”小姨只比任研大九岁,今年刚刚36岁而已。
小姨可以说算任研的半个“发小”,他小时候经常领着他玩,他舅和妗子(舅妈)说他的时候,小姨也总是护着他,是的,因为从小就在姥姥家住,他几个舅和舅妈是很不喜欢他的。
当然,包括他的两个叔和几个姑也是,认为他是老人们的累赘。
后来他爷爷那边房子小,而且他的几个叔总是闹,让几个孩子也跟着爷爷奶奶吃,所以他姥姥就把他接到了营官村,他舅什么的不在家,平常也不会闹心。
“你想开一家美容店吗?我在南方那边有一些同学,他们又渠道也有资本,我可以给你拉投资还有供货。”任研心中一动。
“阿,高端美容吗?可浊县这么个穷地方哪有那么多富婆呀?”小姨有些疑惑。
“没事,一次几千块还是有大把的人付得起的,这事咱们待会再聊。”任研话锋一转,看着姥姥两位老人道:“姥爷,我说的“社会调查组”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着由于的两人,任研道:“我可能没有说明白,他们就是做老年人研究的,包括饮食与健康,睡眠与健康,健身与健康等,只要你们愿意参加,他们给50万一年的“参与费”,是一个人一年50万。”
姥姥两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小姨已经失声尖叫:“什么调查一年给50万!那两个人一年起不是100万?”
一瞬间,她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