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级！！！”
结印。
元素之力被聚集了起来，各色的气流，都被篁笙调用，企图阻止龙晶的手，但是太迟了，已经来不及了。
奇迹级奴隶契约用在全身都是反骨的人身上，对冲力量绝对惊人，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或许会被问天的宿敌直接利用，创造出完美的躯壳......不，绝对能！
龙晶的手拍在了江唯的胸膛上，气流，空气，一切的一切，都在此静止了。
世界级的伟力降临在此，在这静止的时空中，一个晶莹完美的人形生物在奇迹级奴隶契约和至上级反骨的对抗力量中极速孕育，躯干——头脑——四肢——幼体——成体。
这个人形生物是那样的完美，他通体莹白，每一寸都像是折射着炫彩的光，像钻石，却比钻石高贵绚烂，像羊脂宝玉，却比和氏璧还要完美。
一双眼睛睁微微开，五颜六色，光彩夺目。
万千发丝微微垂下，五彩缤纷，绚丽照人。
在凝固的时空中，他眼中散发着万千神光，越过龙晶凝固的表情，看向了后面努力调用自己的一切力量的篁笙。
嘴角不起任何波澜，无机的表情。
他伸出修长的手臂，洁白的圣衣渐渐在他身上编织，还没来得及编完——
“咔。”
像是镜面破碎一样，灰暗凝固的画面从篁笙身上出现裂纹，蔓延，蔓延，最终破碎，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来不及等圣衣编完了，也不需要。
“天道！！！”
篁笙大声呐喊。
他一把按住了篁笙的头，无匹的神力迸发。
贯穿！贯穿！再贯穿！
这不是普通的战斗，它甚至没有对力坦的基地造成破坏，但是世界却也在强大的力量下颤抖！
天道化身成了光芒，推着篁笙贯穿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壁。
破碎！破碎！再破碎！
他们横贯无数世界泡，却不留下一丝痕迹就马上贯穿世界壁离开，力坦的亚空间的世界壁被打破了一个洞，彼岸大世界的世界壁也被打破了一个洞，这些世界壁都在他们离开后迅速愈合，因为这点损伤实在是太小了。
最后他们来到了深渊，这是终点站。
无边的神光足以击毁无数世界泡，但它却被集中在了一点，狠狠地轰击在传承职业【问天】的根基上。
晶莹修长的五指抓着篁笙的脸，篁笙在拼命的挣扎，他的气息越来越苍老。
像是流星，闪耀的光芒坠落，贯穿阴森血红的深渊。
一层
两层
三层
四层
......
深渊的锁链因此而毁灭，遥远的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来自荒古，来自孤独。
深渊十二层。
“咳。”
篁笙吐出一口鲜血在旁边血红的岩石上，现在他和一身圣衣，完美无瑕的天道在一条隧洞中，篁笙嘴角流血，虚弱的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天道；天道低头看着篁笙，莹白美丽的发丝随意垂落，闪着点点星光，表情像是一潭湖水，一潭宁静的湖水。
这隧道还是自己用头砸出来的。
真是没想到，最后的变数是我自己，算命不算己啊，被利用了，栽了......栽了......
神魂摇摇欲坠，问天已经几近破碎，再无传承可能。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毁了问天，你也会死。”
篁笙端详着眼前人，他和自己的外貌十分相像，只是完美许多。
天道，本就与问天同在，因其而生，问天毁了，世界上的一切与命运相关的职业，传承，术法等等等等都将失去存在的根基，世界的意识天道，也不例外。
“世界意志，本就应该守护世界。......命运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所以你就想自杀？”
天道回头看向了深渊的天空，哪怕在深渊，他的身体依然纤尘不染，通透如宝玉琉璃。
“生命对我，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世界安好就好；世界之火正在慢慢点燃，这些东西不适合他的隐藏。”
“世界之火是什么？他是谁？”
他莹白的发丝微微飘荡，看了看他这具身体的原型，篁笙。
“......你没必要知道。”
哪怕我是将死之人都不愿意说，是在害怕什么吗？不可言？哪怕是天道你？
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肺部火辣辣的，大脑一整剧痛。
天道对自己的力量掌控完美，他的攻击并没有伤到篁笙的肉身，他身上的伤，是自己早就有了的。
心脏处，焦黑不详的诅咒渐渐醒来，内脏也渐渐变得千疮百孔的。
他的身体早就破破烂烂的了，全凭问天与心底的一线不清不楚的执念苟活于世。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了，但是另一件事我有些好奇。”
好奇？
“......”
“你是因为问天而诞生的吧？”
疑惑。
“是的。”
“那问天可以说算是你的母亲了吧？”
纳闷。
“......勉强算是。”
“那你算是弑母了吗？感觉怎么样？”
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低劣的......”
一道光华从篁笙破破烂烂的身体上极速飞出，天道手一挥，无数金色的锁链组成天罗地网，缚向那道光华，但它却笔直的穿过去了，飞向彼岸大世界的江唯。
“哈哈哈，那可不是问天的传承，咳咳......你的攻击很奏效，问天已经不可能在存在于世了。”
不是问天传承，为其而生的武器自然无法奏效。
“那是什么？”
天道很好奇。
不......或许他已经不是天道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将死的生灵。
“你永远也不会懂的东西。”
篁笙神秘的笑着，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一身的死气遮都遮不住，肉体迅速恶化。
还真是着急啊，我才三十几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虽然问天传承者从来没有活到寿终正寝的。
篁笙蜷了蜷身躯，失去了力量后，深渊十二层的环境着实有些恶劣。
失去了神格的天道看着他，挥手用剩余不多的力量创造出了一个脆弱的保护罩。
篁笙虚弱的抱着自己的身体。
“这么细心！？为什么不造的更牢固一些？”
失去了神格的天道坐在篁笙的旁边，一直完美无瑕，纤尘不染的他，衣服上终究还是沾上了泥土。
“反正我死后，世界之力也就消散了，结果都一样。”
“呵呵。”
......
“你可算是像个真正的生命了。”
“是吗？真正的生命是什么样的？”
“不清楚，反正不是你那副完美的模样。”
“这算是夸奖吗？”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它当做是夸奖。”
“谢谢，我第一次被人夸。”
......
“你说......我们谁会先死？”
“应该是我，天问很快就会彻底毁灭，但你的神魂还能在撑会。”
“是吗？”
“会寂寞吗？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化为了莹白色的光粒。
篁笙瞟了一眼。
保护罩消失了，冷风灌了进来，或许是因为这里太深了，又或许是这里地点特殊，但总之，篁笙现在感觉还好，感觉没有传承记忆中深渊的那么致命，空气中也没什么特殊的物质，甚至还比较适合普通人生存。
他是故意的吗？
不知道。
但确实......
会有一些寂寞啊......
怎么死的那么快呢......
篁笙调整了一下头的位置，企图舒服一点，但毕竟是石头，舒服不到那里去。
倒也不是不想让他死......
他双手紧紧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企图让自己的体温不要降得那么快，但体温和命源并没有减缓多少流逝速度。
死期近在眼前。
为什么？
一生坎坷的他，从小是孤儿，有过卑微，有过无奈，直到见到上一辈问天，那个不服输，好奇，聪明的女性。
他被收养了。
后来他长大了，亲手杀了她。
这也是问天可控性传承的条件之一。
但这被她的女儿看到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问天之力无匹于世间，尽管它没有正面作战的力量。
误会解不开，所以她的女儿也被他亲手杀了。
后来他后悔了。
篁笙缓缓闭上了眼，想到了上一代问天。
“妈妈......”
那个爱笑的女人，和她老是和自己斗嘴的女儿。
“艾嫀......”
回忆交织，知识？力量？计谋？
在这最后的最后也比不过那些温暖的日子。
还有那个和他斗嘴的女孩。
坦然面对死亡吧。
篁笙放开了手，整个人像解脱了似的，呈大字型躺着。
笑了。
露出了十多年来最真挚的微笑。
充满了后悔，但重来一遍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微笑，他就是篁笙。
“艾嫀，你知道吗？”
没有回答，只有他的脸上滴落了一点晶莹的泪水。
“我昨晚啊......梦到你了......”
......
